风声来袭,飒飒影动。然后,在这种湍涌而速的变化之后,我们感受到的是一种新的冲击感。
过了季节的轮回,宛如扰醒了雨节里的雷动。
几束电闪雷鸣,几簇相拥而抱。
一个影子回归到了主人的脚下。
是罗煞的影子。
于是,月光将它抖落了下来,使它在地面上具有真实和一致性。又及,爱在淳朴的影光之下。因为它的情况与子夜的夜影有所不同。它是遵循罗煞的意思而选择离去的,藏匿于树洞之下,靠着吸食驭骐麟将逝的灵魂而过日。而夜影则是主动离开子夜的。它的离开更添一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蚀饥者终于开始讲话了。
“流亡的意识终将回归于你,而我将得到你的臣服。”
此时,空间开始有了变化。月光也开始不再莹白明亮了,而变得猩红偌芸,充满呼吸紧张的异样怪象。
“怎么了?”刑天问。
天刑者回答:“蚀饥者在利用月光释放它的弑怠素。”
“弑怠素?”
“没错。是一种能使人产生倦怠的幻术。”
“倦怠的幻术?不是跟你的噬激素为一对相互排斥的功能么?”
“没错。我们生来就是处于对立面的敌人。都可以说成为‘了解对方都比了解自己更为多深’。每次战斗,只要任何一方稍有松懈,就会被对方给打败。你也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吧。”
此时,蚀饥者笑着问罗煞。“感觉如何?”
罗煞回答:“影子的回归,进而使我变得完整。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蚀饥者。”
“是的,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如今看来,有点久别重逢的感觉。”
“是的,久别重逢的感觉。让我回想一下,现在的情形。”
蚀饥者自信地说:“我想不会有新的错误。”
“是的。想要的东西都已经在这里了。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话毕。蚀饥者抿神,手指伸展,一只手接过从罗煞手中递过来的魔杖。它口中默念着咒语。而刑天此时则紧住地看向了翼纹龙。他发现翼纹龙身上的火焰逐渐气焰殆尽了。随即,在它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异空间,而且从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些镜子破裂和空间重组的声音。
紧接着,罗煞从蚀饥者的背后拔出了由辎沉所打造的三分戾刃剑,并用它削去了俳慕西魔杖的一段。
只见这举动之后,从俳慕西魔杖的断面上流出一滴鲜红的血液,像珍珠般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然后,整个地面开始颤动起来,出现凹凸不平的变化。而翼纹龙则是很识趣地飞入那个怪圈之中,仿佛有一个任务在指引着它,飞向那处。
不久之后,那个怪圈便消失不见了。
在地表隆起的部分,从上方看去,是一个巨大的龙形图案。这也正好表现出了龙锁馆的馆徽图案。而龙的四周都有从地表引出的沉重铁链所捆绑住。仿佛一下子把这里变成了一个结界。而结界的能量正好来自俳慕西魔杖的力量,以及蚀饥者吸收到幽冥和墓魂的能量,与之结合。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很明显么?画地为牢,引之战斗。”然后,天刑者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补充了一句。“看来,我们的敌人不只一个啊。”
“什么意思?”
“他们好像想让我们当他们的一次帮手。”
“你应该说清楚一些的。我们可没这么好心。”
“但说话权好像不在我们的手上。”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来次爽快的对决才对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等别人先发制人。既然你们是认识的,我想宣战的任务交由你来处理最适合不过了,天刑。”
“我跟它之间从不需要这样的伪状。要战便战,即可。无需遮遮掩掩的。反倒它跟以前有所不同了。不单单是外形,还有内心。它从不会将背后交给别人的。那把剑刺得有点意味深长。我想那个蓝面具人会不会是你曾经认识的人呢?”
“你应该把你那些含糊不清的话给说清楚一些。知道我身份的人现在都已经在地狱里了。”
“总感觉事情已无人能预知了。”
“你开玩笑吧。”
“我想是的。因为要面临的危机已经提前了。”
刑天忽然也意识到了,对着天刑者说:“魂力在上升。急剧地上升。”
“那个疯子好像要把它们全部给放出来了。”
“他是无计可施了么?还是别的?即使是那样,放出来的十二梵神也不会听命于他的。反倒会让龙锁馆毁于一旦。估计他是没想清楚吧。你应该去提醒一下你的敌人的。”
“你错了。他们正是想我们一起去剥夺十二梵神的权利。”
“剥夺十二梵神的权利?真的么?”说到这,刑天开始变得兴奋了,似乎正朝着他意想不到又希望发生的情况前进着。“欲之所求,正是我想要的。”
不止是他,感觉到了周围魂力的变化,身为亡灵的平城介也露出久违的狂笑。他说:“哈哈,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啊!这下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十二梵神!”
与此同时,龙锁馆的上方忽然出现翼纹龙的影子。它全身漆黑,只有眼睛还保留着固有的颜色。在它的脚下,正好钳着一副华美的白色棺材。而这个棺材正是刑天他们极力想要得到的浮棺。而现在,它却被翼纹龙的影子带离了龙锁馆,飞往不确定的未来。
于是,子夜不禁在想了,这个被失落称为难以打败的男人究竟在想着什么呢?
片刻之后,十二条铁链捆绑的地方渐渐地出现了十二个人影。
另一边,在二号星廊里,降矢他们来到时,正好见到献许跟一个斗篷男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而地上则是弥撒的尸体。还有一幕情景使他们大为震惊的。那就是钟塔上的金钟如今破裂成片的散落在星廊里的各处。由于魂力的急剧上升,沉睡在星廊里的一些怪物也渐渐苏醒了。
在白胄与雾灵为一派,对刑天部队的战场上,结果此时已经显而易见了,刑天的部队损失惨重。殷正豪和欧阳正侯也已经违抗了刑天的命令,下令全部撤退了。
而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戴斗笠的男人仍旧趴在伏草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方的情景。就在这时,在他背后五米的位置上,一个满是伤痕的手爬了出来,然后就是湿哒哒的头发,接着是一张意想不到的脸。那个人就是貅斯的姐姐、纳兰族的黑魔法女巫祭师——落毐。她竟然从龙锁馆里面逃出来了,还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连同逃出的,还有她的弟弟貅斯。可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尸体昂首在一个泥坑里,翻着白眼离别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