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生老病死

和海珠学府的老师一番交谈后，柳一生他们得到了不少信息。

身为内院的学生，他和夏雨将从三等公民升为二等公民。其次，他们每人获得了两个石壁区的亲友名额，可以安排两名三等公民住进石壁区。

这两个条件对于三等公民来说极为优渥，不说身份升一级，还能带两人进石壁区，真的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至于名额，柳一生留给了雄叔和小婵。

雄叔就不用多说了，一直照看他长大。而小婵，天赋卓绝，很快就可以开始修炼，留在泥石区只会荒废了她的天赋。

柳一生打算把她留在身边，由他亲自调教一段时间。

但想让小婵进入石壁区，就必须把她母亲，也就是老板娘也搞进石壁区，否则小婵是不会愿意离开的。

所以柳一生把夏雨的名额也拿走了，夏雨无亲无故，只能把名额卖掉或者空置而已，自然不会拒绝柳一生的要求。

明月当空，柔和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洒在万物之上，银白的色泽如白霜染上了柳一生的发丝。

冰冷的夜风呼啸而过，如同悲鸣之音。

回到烂虾楼，房间早已亮起了灯光，饭菜的香味更是飘满了整栋楼。

闻着熟悉的味道，柳一生便知道，花姐回来了。

“回来啦。”

花姐听到脚步声，转身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柳一生发现，花姐虽然笑容满面，光滑洁白的脸上却有着干枯的泪痕，眼睫毛上也挂着细碎的泪珠。

神情中更有着无法掩饰的悲痛。

能够让她如此悲痛，似乎也不用猜测了。

“稍等一下，饭菜马上就做好了。”

花姐快速把眼泪抹掉，眼泪却如缺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想保持笑容的她，再也忍不住投到柳一生怀里失声痛哭。

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柳一生的半个胸襟，他没有开口安慰花姐，只是轻轻抱住她，任由她宣泄情绪。

良久，稍微恢复平静的花姐，才道出了缘由。

原来，花姐的母亲认为自己的存在连累了花姐他们，也造成了花姐的堕落。

所以她在几天前偷偷从医院中跑了出来，回到家中留下了一封信，就消失不见了。

直到三天前，她们姐弟才在父亲的坟墓前发现了母亲，而那时候，花姐的母亲早已凋零，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花姐面容苍白而憔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不绝，顺颊而下，整个人就像泪人一般，叫人看的心疼。

柳一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花姐的香肩，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

三等公民区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能交得起高昂的医疗费，花姐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了不起了。

虽然是因为艺术家黄映光为了满足自身对艺术的追求，花姐才能‘骗到’这么多钱，但不可否认，她确实努力过了，也付出了很多。

在艺术家黄映光的引导下，花姐基本每天都要受到心灵的拷问，道德的折磨。

特别是重病在床的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劝导，简直要把处于两难中的她逼得精神崩溃了。

“其实我都明白，但我心里就是忍不住难受。看着母亲每天都被病痛折磨，我也想过让她得到解脱，不用再如此痛苦，但我就是无法做到，也无法接受她的离开。”

花姐哭得泣不连声，悲痛不已。

当年父亲为了不连累家人，选择了不就医，忍痛去世，如今母亲也是如此。

这种伟大而又深沉的爱和无力而又绝望的悲痛感，让花姐百感交集，凄切不已。

“他们付出了这么多，做出了如此艰难的选择，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能让你们好好活下去。”

柳一生对着泪眼盈盈的花姐道。

对于花姐母亲的离世，他也颇有感触，哪怕是武圣，甚至是武圣之上都逃不过生老病死这四个字。

或许宇宙中存在着打破定律，永恒不朽的生命，但柳一生从未遇到过，也无法做出定论。

痛哭过后，或许心中有了依靠，花姐几天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只是柳眉间有着化不开的忧伤。

…………………………

城外荒野区。

一处山谷的洞穴中。

一群中老年人聚集在一起，快速低声地交流着，不时还会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洞穴的石壁上挂着不少大功率的白炽灯，让整个洞穴亮如白昼，能清晰地看清他们的样貌。

他们大多身体已经残缺，身上也留着不少伤疤，穿着简单，坐姿挺直，散发着军人独有的气质。

“嘿，和虫兽战斗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要把它们的躯体移植到身上，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一人冷声笑道。

此人半边身子就像被巨兽咬了一口，残缺的厉害，但依然还坚挺的活着。

左边的脸就像被强酸腐蚀过一样，既丑陋又可怕，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心胆俱裂。

“阴老鬼，你不愿意就滚！少在这里叽叽歪歪，不过你这身子，只怕也滚不了了，只能爬回去咯。”

一名身材壮硕的断臂男子嘲讽道。

“呵呵，我身子是废了，不过也好过某人，为了一个婊子像个傻逼似的哭了三天三夜，最可笑的是，那个婊子最后还是跟别人跑了，哈哈哈。”

相貌丑陋的阴老鬼讽刺笑道，反击之犀利，让周围看好戏的兄弟也忍不住发笑。

“老发，你可别和阴老鬼斗嘴了，就没见你赢过，不过实话实说啊，当初你那件事情确实好笑。不行了，我先笑一会。”

“啊！！阴老鬼，老子宰了你！”

旧事被重提，名为老发的断臂男子气得怒瞪眼睛，仰天大吼。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全盛时期一只手就能赢你。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你这辈子都被我压着，难得现在我成为废人了，自然想趁机报复。”

阴老鬼一点都不慌，继续嘲讽道。

老发气得不行，憋红了脸，把大刀提起后又放下，来回几次，就是无法对阴老鬼动手。

如果阴老鬼没有残废，他早就提刀大战几百回合了，让阴老鬼见识一下他这些年的进步。

“每次我们聚会，老发都是我们的快乐源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