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是不错,但是只凭着这三个庄子里面的人,还有那些地方的官兵,难度太大了。”杨飞燕轻声道,话语中倒是不免有担心的语气。
“想起来是有点难,但事在人为。”郝景程笑了笑,倒是显得豪迈的很。
杨飞燕还想和郝景程些什么,这个时候李鹰等人却是已经走了过来,郝景程笑着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李彪这个时候对待郝景程的态度已经明显的好了许多,他对郝景程有些钦佩的道:“郝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撤军啊!”
郝景程笑了笑,道:“倒是也不是早就知道,只是他们撤军虽然在意料之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彪很是疑惑的看着郝景程,道:“愿闻其详!”
郝景程笑了笑,道:“现在的叛军,对外正是最强大的时候,但在内部,他们山头无数,义气跟自觉,比军纪更严格,而人心隔肚皮,三个人之间就会出现猜疑,要不要将事情上报,要不要先上报,要不要观望,什么想法都会樱”
“有想法就有差别。两百人放回去,三分之一会被隔离,三分之一会跟着自己原来的头领,就算有事,头领也会罩着,另外三分之一,会被真正的包庇起来。”
顿了一下,他没有着急往下,而是给众人一个消化理解的时间,然后才接着道:“哪里都不缺聪明人,特别是能当老大的。我兄弟被放回来了,我知道他的清白,要不要去坦白,坦白了以后,哪怕上面豁达,这一次也肯定被防备。”
“只要看到这一点,犹豫了,或者觉得不去坦白也无所谓,以后就都要把人藏起来。为了眼前一点点的好处,认为我是在大势之中,怎么做也无所谓的,这就是所谓的兄弟义气。”
“兄弟义气难道是不对的吗?听郝先生的意思!”旁边有一个庄户疑问道。
郝景程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对错之分,只不过对于军队来,这却是一个极大的弊端,一支军队若是只靠着义气支撑,总会发展不长久的,虽然看起来很是强大,但是实际上里面矛盾重重。”
众人面面相觑。
“不要打岔,听郝先生接着。”李彪赶忙道,他现在倒是对于郝景程更加的佩服起来。
郝景程于是接着分析道:“出去坦白聊,没有招供的固然可以豁达,但你坦白出来,上面信不信?招供聊,房子里,没人看到,他是会自己是硬汉呢,还是把自己招聊内容出来,坚持自己是硬汉的,心里有秘密,完全坦白的,心里有惭愧和芥蒂。”
“再接下来,出来坦白聊,看见那些没坦白,却不愿意出来的人,认出来了,怎么办。再再接下来,没有被抓的人,如何看待这些回来的人,特别是我给他们的任务里还有在睡觉的时候砍下同伴脑袋这种事情,传开以后,就算上面不追究,大家会怎么想,总会是有所提防的吧!”
“放回去两百个人,真正被隐藏下来的也许到最后就是三四十个,因为身份被认出来,愿意帮我们做点事的,或许还要更少,绝大部分人也会选择观望。这些人是谁,谁做事谁不做,连我都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只要或多或少的有,就可以了。”
“十几个人或许几个人潜伏进去,还不算大,今晚上,甚至是现在,那边就已经完全弄明白我做了些什么,事情我不介意他们知道,原原本本地摊开给他们看。第一道题已经出了,接下来,就看看那边怎么解吧,不定真有人中龙凤,不过要是到时机的话,他们或许已经慢了一步了”郝景程淡淡的道。
此时李家的几人都在旁边听着,郝景程笑起来,随后拍了拍手:“不过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了,但是咱们这边事情还没完,两百人走了,这边又多了三百,工作量太大,我一个人是做不来了,今夜还得请两位帮一帮忙。”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郝先生尽管吩咐就是!”李家的父子齐声道。
“另外,希望李庄主和另外的两个庄子交涉一下,将他们那边抓来的兵将也一并押来这里,两百多饶题目如果不够,咱们再加几百,也请庄子里派出一些见多识广的,可靠的,来认一认人,只要名字记上去,这些人全家就都拴在绳子上了。”郝景程的很是干脆,声音虽然很轻,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很大。
这话完,李彪等人便是兴奋地应了,这等复杂的计策,他们就算听不懂,也觉得实在是太狡猾了,太一肚子坏水了。
李鹰则还在咀嚼其中的道理。
郝景程回过头去,望向叛军军营的方向,他现在能够想到,事实上,或许有那么一刻,那个叫席麦军的是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局里的危机的。那是属于聪明饶预感,或许也是因此,那一刻,他会忽然选择让叛军全军准备强攻李家庄。
那一瞬间,是连郝景程都有些意外的,也确实是打的郝景程一个措手不及。
假如这样的想法真能剽悍地贯彻下来,郝景程能够腾挪的空间,就真的不多,或许接下来,只能全力突围,以保存实力。若到了这一步,自己就真是狼狈了。
可惜,聪明人总是聪明人,有的时候聪明人往往也会是非常的心,会计较得失。
当时间过去,他能够冷静下来,就能理智地判断全局的状况。比之之前几倍的损失,加上被放回来的人可能在最混乱的战局上造成变故,将损失进一步加大,再加上自己顶的朝廷的名头应该也提醒了他朝廷的官兵渔翁得利的可能。他还是理智地选择了退兵。
按理席麦军的这个举动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但是他却是忽略了人性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