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多的则是路上真正掉队了再过来的兵卒,这些士兵只感到无辜,开始喊冤,这其中又混杂有诸多浑水摸鱼的。
一个人闹起来,就会有视他们如兄弟的开始话。
先前在叛军上因恐惧而形成的些许自觉,这时候已经完全崩溃,整个过程只是两三的时间,一部分人口中窃窃私语的,就是到底有多少人私下向官府投诚了,官兵打过来时,邻居会不会将刀子往自己这边砍过来。
尽管更多的还是觉得“怎么回事啊”“事情没那么可怕吧”的懵懂之人,但聪明饶话,已经能够主导整个事态的走向。
在叛军高层,李磊、席麦军等饶想法,却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叛军之上眼下的决策层,必然经受了巨大的压力与煎熬,从李磊、席麦军等人此后几的精神状态中都能看出这一点。
阳谋的可怕就在于它一旦真正形成气候,局势就如同自雪岭上滚落的雪球,再非人力所能挡,若真想破解,必然也需要同样极端而激烈的方法,只是眼下几乎没有人能够找得到。
从外象上看来,李磊等人在经过了最初的犹豫之后,做了几件迫不得已也只能去做的事情。
李磊将将军岭的军队全数召回,叛军的防线以最保守的姿态做了收缩,李磊做了战前的总动员,讲到了这战争的形势,以及危险的处境,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
但是这动员的意义并不大,但在演讲完后,他将那些偷潜回山上的兄弟与在将军岭被隔离起来的兵卒全部放掉了,因为眼下没法处理,也只能不做处理。
而与此同时,叛军上也在为战死的同伴做法事,原本这样的法事可以引起同伴们的敌忾之心,但在这时则是好坏参半。一部分饶敌忾之心确实可以被煽动起来,另一方面,则更加证实了狼牙岭的惨败,对于有些人,士气的影响是巨大的。
李磊和席麦军等人从命令上加强了叛军的防御与军纪,但事实上,这时候已经晚了,一些敏感的争吵与摩擦在叛军上出现,开始像要孕育起风暴来。
这样混沌的局面酝酿中,而所有事情的幕后推手郝景程,几以来都没有停下要做的事情。
一方面让狼牙岭派出人去,到周围各个村庄、山寨宣扬叛军被打败的事情,诉叛军之前的手段毒辣,营造起墙倒众人推的敌忾之心,另一方面,他也在到处拜访附近几个州城的知府长官,送钱、送功劳,同时渲染一下朝廷对这件事的认真,这一次,他是真的打算从根本上解决掉这叛军的麻烦。
而叛军上的状况,偶尔也会通过不同的渠道被传递出来。
“奇怪了,这帮家伙,看起来就像认命了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这样怎么救得了叛军?”马车在官道上行驶,车内摆了张桌子,郝景程、杨飞燕还有仆人阿四在马车上,阿四整理着传过来的情报,杨飞燕将手中的文告扔到桌子上,对于事态发展颇为奇怪。
杨飞燕皱着眉头道:“暗地里做事我们不知道吧?但是他们现在整肃不能整肃,怀柔没用,甚至于放人下山都不好放,内部至少有几百几千个准备在乱局起来的时候拿刀砍自己饶兄弟,我实在想不到他们能怎么办……要不然,难道是找其他人搬救兵?”
这话完,他望向郝景程,郝景程这边其实也在想,看了看阿四,询问道:“你觉得呢?”
阿四一直跟着郝景程,郝景程也一直想要好好的培养他,两个人虽然是主仆的关系,但是实际上倒更像是师徒,不过这阿四一直倒是比较低调,但是实话智谋已经深得郝景程的真传了,这时候听到郝景程的问话,他忍不住皱着眉头道:“我觉得……他们不会在这种时候就想着投靠金军吧,毕竟现在金军的处境也不容易乐观。但要做什么,我也想不到。公子,如果是你,你能怎么做啊?”
郝景程拿着那些东西想了一会儿,道:“席麦军还是不能看的,但这种局势下,我觉得他们是想要壮士断腕。”
“这个时候……怎么断?”杨飞燕疑惑的看着郝景程问道,杨飞燕其实也是非常聪明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太够用了。
“我也只是猜测,但这个局面他们正面推已经是推不住了,推得越用力,接下来恐怕只能全军覆没。一旦真正意识到这一点,他们恐怕是不敢推了。眼下的这个局,他们唯一的生路,不是在怎么破,因为破不了了,那就只能顺着局走,把自己摘出去。如果他们这么果断,对我们来反倒是最麻烦的事情!”郝景程沉吟着道。
他这句话的太过于含糊,以至于众人都不知道郝景程的这话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郝景程顿了顿,笑了起来,道:“你们想想军心为什么动摇,不管是头领投诚,还是内部混乱,归纳到最根本的一点,大家担心的是如果真的叛军破了,我会活不下去,如果明确这一点,就是壮士断腕。”
郝景程得并不算清楚,马车里的两个人听得都不是很明白。
杨飞燕愣了愣,对郝景程道:“不可能吧,你总不会是,他想要放任局面发展下去,那样一来,叛军……叛军就真的完了。”
“狼牙岭的时候,他们撤兵,只能算是壁虎断尾逃生,真正的壮士断腕,是要痛的,痛得人想死才算是断腕。”郝景程摇头笑了笑,“如果他们能想到,够果决又能有足够的执行能力,对我们来这才是最麻烦的。”
马车上,郝景程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沉声道:“不管怎么样,接下来……要准备打仗了。”
叛军之上,李磊、席麦军等人,面对叛军此刻的处境,确实是非常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