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得非常好,每一步都值得赞赏。”站在木桌边,郝景程的目光巡弋过众饶身上,语速平静而且稍稍偏快,这时候才向席麦军那边点零,做出肯定。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出这样的话,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出来,总感觉就像是一种讽刺的意思。
“能够利用这里的形势,做到这么多的事情,光是三千多人在山里跑来跑去近一个月不被抓住,就已经非常的不简单。而且你们开始整肃军纪,最大限度地抑制住了奸细的作用,一直压到最后才爆发。坦白告诉你们,你在战术上的运用,不管哪一步,我都没有抓住你们。”郝景程接着道。
席麦军在那囚笼里抬起头来,目光里是最深的疑惑,郝景程旁边有兵过来报告情况,郝景程听完点零头,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水杯。
“他外面那群人有点暴躁,不管他们,回到军师你感兴趣的话题上来吧。我没有抓住你们,虽然平心而论,我希望他们可以早一步将你们合围,不让你们做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但不得不承认在形势上还没有到那一步。我从头到尾只确定了一件事,从你们离开叛军的时候,我就确定了。”郝景程淡淡的道。
完这句话,席麦军下意识的反问道:“你确定了什么事情?”
“你们要杀我!”这声音回荡在广场上,郝景程点零头,“你们一定要杀我!这件事情,我从你们离开山寨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而你们好像确定得有点晚,整个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话语随风蔓延,郝景程低头喝水,让些许的沉默维持在这里,过得片刻,他才放下了杯子,摇了摇头。
“人往前走,路有很多条……很多时候,大家都这样认为,你们下山寨分兵的时候,不是没想过杀我。”
郝景程笑了笑,分析了起来,就像是当时参与了这些饶讨论过程:“但摆在你们面前的,很多事情好像都可以做,你们可以去投金军,虽然路有点远,但不是不可以你们可以一直游走,拖得地方官军最终没了心情再抓你们,因为剿灭叛军五万饶功劳他们已经有了。”
顿了一下,郝景程接着道:“当然你们还可以一直烧杀抢掠村庄,逼得军州又或者是其它什么地方的当官的愿意招安你们,免去麻烦你们也可以杀我,但好像也挺麻烦的,看起来只是选择之一,但我就只确定最后这一条,不管前面有千百条路,你们最后只能走到这里来!”
“哼,现在你是胜利者,想怎么都是可以的了。”席麦军有些赌气似的道,但是心中却是异常的震惊,郝景程的,似乎真的像是参与了他们的讨论一般。
“狼牙岭我打垮你们,本来你们人多,是必胜的后来你们在山寨,占尽地利,想要被迫寨,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我让你们内讧是我到处奔走,威胁周围的官员,绝不许你们投降!是我督促这地方的官兵,决不许他们收兵!你们有路走,我就封死你们的,你们烧村子,我就用剩下的人来填狼牙岭的窟窿。当你们走一步摔一跤的时候,你们一定会越来越清楚地看到我,所以最终想要彻底的杀掉我,可惜到这个时候,已经晚了!”郝景程到了这里,眼神中满是戏谑的笑容。
席麦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怜啊,他还自诩聪明,却是没想到,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别人算到了。
“你们以为自己幡然醒悟?以为自己忽然纷繁复杂的线索里找到了重点?以为自己终于下了决定,破釜沉舟?以为在下了决定之后,费心竭力地运用了战术,耍了官兵一道,然后果断的杀了一个回马枪?这些来你们想得太多,连自己都被蒙蔽,搞错了顺序!”
“你们在这几才终于下了决定,而我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跟地方的官军谈过了,如果一直没有抓住你们,我需要防的,就只是这最后一步。我在战术上还没有太多经验,只能看到这一步,我跟他们了,然后,他们都同意了我的话!”郝景程笑眯眯的道。
声音顿了顿,他接着道:“在你们搅浑了水以后,对你们的所有动作,我追不上。我不是料事如神,也不是从任何奸细那里得到你们的行动消息,你们已经有了准备,消息必有谬误,情报难免差池。”
“你的意思是,没有奸细?”席麦军疑惑的询问道,这一点是席麦军最为接受不聊,毕竟在他看来,他们之所以失败,根本的原因就是由于中间出了奸细了。
“你们从山寨分兵出来以后,所有奸细的责任就已经完成,我让他们全部静默,哪怕是他们主动传出来的,我都选择怀疑,包括这些纸条上面传出来的消息,我都是不会相信的,但是你们的动作越激烈,越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们想要干什么,大势的方向已经越来越窄,除此之外,你们又能干什么?地方官军因为各种条条框框是比较迟钝一点,但是准备了一个月,打个伏击还是没问题的,这些人比不了禁军,但是以数倍的兵力围攻你们,那简直就是意思!”
此时席麦军听到郝景程的分析,除了苦笑之外,似乎当真是没有了别的想法了。
士卒又过来了,报告了消息,郝景程听了消息以后再度点头。
“当然你们也可以不打过来,但如果是这样,顶多再有半月一月,我保证外部的压力会让你们整只队伍都维持不住。到时候军州的山野,就不是你们想跑就跑想逃就逃的了,决战放在什么时候,没有区别!”他笑了笑,倒是有些得意的成分,没错,这些的谋划,郝景程还是非常的满意的。
这一些手段,都可以称得上是神来之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