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骚乱其实是伪陆王陆峰派出来,借着搜查的名义来打家劫舍的。帮他作威作福的人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就悄悄退散了,当然顺道带走的还有襄银城的宝贝珍奇,给他这个所谓的陆王留下的只有一片断壁残垣和一点点军需补给。他也没办法,只好派人以追补凶犯的名义,四处打家劫舍,搜刮粮食和金银细软。当然了,由于手上兵力有限这次来的人不过是三十多个人。
为首将官下令道:“你们去挨家挨户的敲门,所有成年男子来这口井这边集中。”说完两边的兵丁就开始去挨家挨户的敲门。老者和银谦在屋里听到前面的敲门声,就合计了起来。老者说:“客,委屈你一下扮成我那不孝子。这个屋子里有他的旧衣服,客快换了。客放心,翠翠时常涮洗,别嫌弃。”“老人家哪里的话,您是在救我。是这件衣服吗?我马上换上,只是我家小主人怎么办?”银谦一边说一边把外衣脱下,换上旧衣服。不要说脏了,衣服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地皂角的清香。老人正在琢磨,突然有个清脆的声音说道:“爷爷,让她和我一起到船上躲躲吧,我们熄了灯,他们应该不会发现我们的,若要问起,有爷爷和这位大叔在外面支应着应该没事的。”翠翠走来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你们记住,你们熄了灯,不要发出声音。”老人摆摆手。翠翠拉着银追忆走了。银谦问了几个关于老人儿子的问题特别是小时候在家里调皮捣蛋的事,老人也就捡了几件还有印象的事说了。刚刚交代完,就听到一阵急促地叩门声,老人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事吗?”士兵喊到:“我是官府的,所有成年男丁快到村中水井集合。”老人应道:“好的,官爷。这就去。”老人开了门,银谦跟在后边。兵丁问道:“里面还有人吗?”老人答道:“我们家就小老儿两人在家,不信官爷可以自己进去搜。”兵丁狐疑了一下,自己走进去,看了看确实没人,就跟着老者,银谦两人走到了中央水井旁。
水井这边早已集合了八十多人,都是成年男子。互相见了还在叙旧,只听那身材臃肿的将官大喝一声:“肃静。下面听本将官来问。里正来了吗?”一老者缓步走出,说道:“管我们村的里正在五里外的另一个村里,我是村老,大人是新任职的吧。”众人大笑。“笑什么笑,本将确实上任不久。但是我来是代表官府,代表陆王。这一带最近有一股穷凶极恶的匪徒在作怪,你们村子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啊。”“陆王?那个陆王?这里现在是银家的地盘!”村老很硬气地回应了。“本将陆远,昨天和我王陆峰一起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盟国的帮助下,复国成功!银氏全家被灭门了。现在没有什么银家了,以后这里姓陆!”“你不来,我们也姓陆,这里是陆河村,本来全村老少都姓陆。但是银家经营襄银城确实煞费苦心,又是减免赋税,又是逢年过节的发赐赏钱,腊肉。开始陆家失国,谁人不气!可是看到天子诏书,陆王助纣为虐,举兵逼宫又一声叹息,再加上银家确实真心经营也善待陆家后人,不像别的诸侯,接管了王国要么像明,迁旧王族到荒僻之地,要么像商杀了一干二净,要么像洛,强迫就王族改姓洛。只有银和赵,接过权力,但不滥杀,甚至尊重有加。这样的银家又何必去反叛呢?安静的生活不好吗?”村老的话,让很多人陷入了反思,特别是银谦,他当时就曾建议迁移这些旧王族,当叛乱发生后,甚至觉得商杀旧王族斩草除根才是对的,现在他明白了,家主才是对的。民心所向,复国有望。
连这群旧王族都这样说,看来德政真是春风化雨,这十年早已经让银家的种子在这片土地上,这群人心里生根发芽了。
陆远大怒道:“你们既然是陆姓王族,你们就不想拿回曾经的一切?还安静地生活呢,我看你们早已被银家的小恩小惠腐蚀了心智!来人啊,把这个忘恩负义,违背祖宗,与敌私通的老废物扔进油鼎给我烹了。”小兵刚要上前,只见数十名年青力壮的男丁挡在了村老的前面,把他一圈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三十个兵丁都是欺软怕硬的兵油子,见到众怒难犯。都不敢上前。这时一辆兵车开了过来,后面还带了几百人。“陆远怎么回事啊,你下了令,怎么没人执行!”陆远回身一看竟是陆造,他的统帅。兵油子,见人数多于对手,又一个个抖擞威风,向前拿人。
村老看了一眼陆造,知道要大事不好,就拍了拍年青男丁的肩膀,让他们让开一条路,看到老人坚毅的眼神,他们没有说话,但眼睛里都充斥着怒火。
陆造对陆远说:“你继续追补凶犯,我把这老家伙带回去问话。”“慢,老夫是村老,你追补凶犯,老夫也要在场,不能让你冤枉好人!”村老立于兵车之前,但并没有丝毫惧色。陆造有些怒了,但转眼一想,也对,有他在更好!说道:“村老早点配合不就不会有如此多的误会了吗,那就排查一下有没有陌生人在村子里。”村老微微点头,几个年轻人开始一排排的清点和排查人,到了最后一排,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银谦身上,便轻声问:“你是谁?”“我是老渔翁的离家十年的儿子。”那个年轻人眨了眨眼,然后走回第一排说道:“没有可以的人。”陆造点了点头,刚想说要提前缴纳赋税的事,士兵来报,“刚刚这个人,在最后一排从左数第三个的男丁旁边停留了一会,二人还交谈了两句。”银谦知道躲不过,就主动走了上来,先对着村老作揖,然后又是众位乡亲,说道:“我是老渔翁十年没有回家的不孝子,前几日才刚刚回来,被老父罚跪家中面壁思过。诸位还没有一一拜访,见谅。”村老狐疑一闪而过,说道:“不错,你迷途知返,不枉费了你父亲的一片苦心啊。”虽然乡老的狐疑一闪而过,但还是被陆造看到了。银谦听到村老说的,正准备回去,陆造说道:“慢,你怎么证明你是这村子的人?”村老抢白道:“老夫就是证明。”陆造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别说,让他说!”银谦只好说道:“刚子,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河里摸鱼结果差点溺水,我们两个被家人救了之后,你爹把你打了个半死;小勇,还记得我们一起去摘村老家没熟的杏,村老不让我们吃,结果我们窜稀窜了好几天;还有小林,我们当时一起去河边摸鱼结果正好碰到小玲在河里洗澡,你这家伙使坏,抱着人家的衣服就跑,气得小玲泡在水里直哭,后来我们俩被小玲娘拿着扫帚追了好几条街,见面就打,后来是我们被村老找人绑了,跪在人家门口道歉才算了事。”陆林听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说道:“还好小玲是嫁给我了,要是别人婆娘,他不得打死我,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快别提了,你不晓得丢人!”“原来你六岁的时候就看上人家了,那我这挨打可冤了,你的喜酒可得给我补上,媒人的喜钱也不能少!”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陆造见无法证实真伪,明明疑点很多,但是这个人说话又滴水不漏。正在无可奈何之际,又一辆战车跑来。欲知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