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本就是濒死挣扎,神尼出手彻底了结,运气灵力为季先生疗伤后,又给他服了一颗紫霞观独有的紫霞丹,安置他卧床休息,这才回头焚烧了村口大雄狮的尸体,不然天亮后会惊吓到村民。
又处理好黑豹的尸体,神尼看到安桐家里墙上挂着还没有煎的药包,打开看了看,从里面取了通心紫叶和香莲根两味药,双手运功碎成粉,又让安桐找了蜂蜜、面粉一同混在一起调制了蜜丸膏,将黑豹的内丹包裹成小蜜球,定型后放到竹筒用蜡密封了起来。
神尼告诉安桐,黑豹的内丹倒也稀有,暂且用不着,眼前先这样密封着,能保灵气半年不失,以后有机会再寻着玉器保存就好。
小白狮子在安桐的火炕上两眼睁盯着一颗珠子,两只小爪子不断扒拉着珠子来回滚动,小眼神随着珠子转动,一脸的肃穆,又凑了鼻子上去不断的嗅着,小舌头不时伸出来舔舔。
安桐走上前准备取了还给神尼,小家伙一口含在嘴里,趴在那一动不动,无论安桐怎么哄骗逗弄,怎么用手指抠,就是不吐出来。
神尼突然大踏步走上前去,提起小狮子观看它脑门那条隐隐的血线,小家伙爪子在空中乱蹬,可就是不张嘴,神尼心中一禀,原来是天山一脉。放下小家伙,宣了声佛号,对安桐说:
“佛渡有缘,断没有强行收回的道理,就留给这孽障吧。”
安桐无奈,小家伙听神尼这么说,立马到一旁吐出小珠子继续玩耍。小珠子是神尼打出的念珠,荡开黑豹尾巴后,穿过窗子落在安桐的炕上,正巧被小狮子看到,紫檀色念珠一面淡淡雕一朵细金莲花,另一面一个佛家金色卍字。
这原本是神尼几年前增给越凤岭大雄狮子的,她赶到村口时雄狮已死于豹口,随手取下,之前在又在安桐大门口打出荡开豹尾,现在,落在了小白狮子口里。
神尼并不知道小白狮子和狮群的渊源,但以她的见识,自然认出小狮子来自天山雪狮一脉,头顶的血线是它们独有的血脉标识,她自己就出身天山,天山有她的同门师妹,她也自然知晓师妹地盘闻名遐迩的天山雪狮性情如何,念珠浸染了自己几十年的佛家神通念力,留给小家伙以后助力修行和化解兽性戾气也好。
小白狮子对念珠的气息自然是不陌生了,它感念大狮子的气息,也喜欢上面本身散发的温和气息,知道大狮子为自己做的牺牲,说什么也要留下这份念想,所以它才坚决不交出念珠,抠嘴也不行。
安桐换好新的床单被褥,将火炕腾给神尼,自己抱着小狮子睡到季先生屋里。
第二天清晨,雨仍未停,安桐依旧早起晨练、做饭,只是今天不用煎药了,神尼说暂时让先生服用紫夏丹。季先生依然没醒,安桐很担心。
三年前季先生重伤了本源,灵药吊回了命,普通医药难根治,三年来一直靠药物辅助温养身体,修行的功法也控制着旧伤不复发,只是修行却再也不得寸进,勉强停留在第二境界心镜中阶,昨晚旧敌黑豹意外杀上门来,不得不全力以赴,引发旧伤。
神尼之前对季先生身有伤势不知情,只是做好了随时援手的准备,谁知道他没被黑豹伤到,却因旧伤复发而倒下,对此心生愧疚,所以她决定暂且留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帮到他疗养伤势。
神尼给季先生号脉,昨晚经过自己运功导气梳脉,又服了紫霞丹,紫霞丹还是颇有疗效,经过半夜的滋养,他体内气息已经理顺稳定。
随身一个小布囊,插着一排银针,安桐看到神尼取几支扎在先生胸前和后背几个穴位,出指连点背后神道、灵台等几处大穴,灵气透过穴位而入,激的季先生张口吐出淤血,缓缓醒了过来。
又服下一颗紫霞丹,神尼建议,让他缓缓运功。
给神尼做了素饭素斋,喂了小狮子,安桐匆匆赶往梧桐坊。
两年前,安桐父母留下的钱财不多了,除了生活开销,还要支撑先生每天喝药。某一日安桐又去药铺抓药,季先生摘了剑穗上绿色的珠玉,嘱咐安桐去一次当铺,安桐抓完药去当铺路过梧桐坊时,看梧桐坊贴出告示招聘打杂的伙计,心下计较,便进去询问,大掌柜的嫌安桐人小不收,老板娘断星看安桐小小的人,手里还提着药包,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父母呢,安桐如实回答,又简单说明了家里先生让自己当珠子支撑生活的情况。
断星看了看安桐准备去当的剑穗装饰,绿色的玉质珠子,中间穿孔,借着玉的颜色雕刻了一片叶子浮在珠子上,断星心中大吃一惊,忙问安桐家里的先生是否姓季?当然是的,老板娘见过一把剑,剑穗上的珠子也是这个样子,她与剑的主人季先生曾有过一面之缘,在漫山桃林之处。断星问安桐珠子准备当的价钱,她出了一倍收下,说可以随时来取。
从那以后,安桐每天都来梧桐坊做工。
今日季先生旧伤复发,安桐也没什么心思上工,匆匆来向老板娘说明情况请假,老板娘听说季先生受了伤,脸色一慌,不但允了假,依然给他用油纸包了吃的带走,并随口不经意说了句,多休息几天,哪天看你去。
看?看谁?看我?天天来还用跑去看?安桐撇嘴,没等搭话,再看老板娘已经扭着腰肢上楼了。
安桐出了梧桐坊赶往小镇同仁药铺,桐山神尼叮嘱除了抓先生平日煎的药,还要单独再抓几味别的药,她另有用途。
除了抓药,安桐今日来药铺,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他来见一个人,除了父母、先生以及常东,这个人是他心里另一处很重要牵挂。
同仁药铺前面大堂有大夫坐诊,药柜经营卖药,后面是个大院,大院一个小后门。绕道药铺后门,安桐捡起一块小石子轻轻扔到了院子里,片刻,后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小脑袋瓜先探了出来,左看右看没人,轻轻钻出了门缝。
五六岁的小男童看到安桐在后墙那里背竹篓站着,迈开小腿蹬蹬瞪的跑了过去,边跑嘴里单字激动的往外蹦:
“桐!桐!”
安桐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缓冲跑过来的力道,揽住这个小娃,这就是他心里另一处重要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