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和常东同时明悟入了定,不知道多久才会醒来,但这期间绝不可被打扰打断,如果有所悟,修为将精进,如果打断被惊扰,不止修为有损,还有受损的危险。
明悟入定,不是每一个修行者都会遇到的,即便有,也通常是在进入第三境界之后会发生的情况,机遇和资质好的修行者不一而论,像武长霞本人是在刚入第二境界的时候,就有一次明悟入定,她机遇比师兄们都好,褚慕华是在突破二镜中介的时候才有的第一次明悟入定。
不过褚慕华在天山最高雪峰和老和尚辩禅后,二十八天创出《一字心经》,属于第二次明悟,这个没多少人能和他比。
此时武长霞看到渡口人头涌动,之前在船上了解过此次事情的大致情况,知道是双方援手到了,恐怕待会一言不合就会大混战,而此时安桐和常东还在入定不能移动,船上还有天音海阁的人,不能所有人都陪着漂在河面上不靠岸,毕竟个人机缘和资质不同,没人能预算出安桐和常东入定会有多久。
决不能混战,都必须先震慑压住,不能有任何闪失。
于是船还未到渡口,人还未下船,这位长霞尊者的震山龙杖却先至,一道黑影划过上空,龙头拐杖威势如大山、如利剑,却又无声无息如鬼如魅,稳稳扎在岸边渡口亭子之前中间位置。
震山龙拐的威力可见一斑,武长霞自己的话:这龙拐连天山都震得。
不止整个纳水河渡口有震荡感,渡口亭子两边的人更是同时心头一震,包括修为最高的断水流和端木元君。
断水流背后的汗水下来了,又见到她了,紫霞庵经历尤记在心,这老太太真让人怵头啊,实在是不愿和她打交道!
端木元君打量着震山龙拐,刚刚的震力也让她大吃一惊,身后的修为远非自己所能及,再抬头运转目力,远远仔细端详站在船头的武长霞,心中一禀,走上前一步拱手遥遥向远处大船传音:
“前辈可是天山长霞尊者?”
武长霞双手一召,头顶上空顿时白华大放,洁白的雪莲王在空中如仙迹,白华光将整个大船都笼罩住,她这才回话:
“呵呵,正是老婆子,几刻钟前,我天山一脉有弟子在船上修行,巧合领悟机缘,修行入了大定,都是修行同道,知道领悟入定意味着什么。今日老婆子先向各位同道告罪一声,为避免惊扰天山弟子入定,天山长霞恳请各位同道先行离开此地,行个方便。”
众人看到盛世雪莲大放异彩,心中无不震惊,尤其是没有看过的人,只听闻这天下第一盛世雪莲,没想到几日在这里就这样轻轻巧巧的看到,包括端木元君在内,也是双目眼波流转,看着盛世雪莲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旁边三位异服打扮散发邪气的女子,也是紧盯着远空处雪莲看,中间那位问端木元君:
“元君,这老太婆施展的莲花是什么东西?”
端木元君:“青虹,小心说话,这位是天山的长霞尊者,天山一脉势大,长霞尊者是硕果仅存的天山二代高人,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这朵莲花,便是闻名天下的盛世雪莲,恐怕天下仅次一朵。”
这三位女子是三姐妹,来自南国异族桑梓族,她们整个民族原本几代都是避祸出世,三人是第一次出山,对当代修行界了解的不是很多,刚说话的是大姐桑青虹,右边是二姐桑白虹,左边的是小妹桑锐虹。
端木元君忌惮天山一脉以及长霞尊者,很是严肃的制止了桑青虹发问,正好看到对面断水流等人向武长霞方向行礼,断水流作为领头代表还向武长霞传音道:
“谨遵长霞尊者法旨,断水流即刻带领同盟道友离去。”
断水流修为也入了四境,就在刚刚盛世雪莲出的时候,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空中的盛世雪莲,有两丝白华似乎与船内两处隐隐有气息牵连,虽然不知道一处是谁,但另一处,他认得出是安桐。
当日在紫霞庵,安桐在被盛世雪莲照顾疗伤时,发出的是同样的气息,以他的修为不会认错,他看到武长霞如此,知道安桐无恙,便开口说了话,心中却更加震惊,难道,明悟入定的就是安桐?
桐山神尼也向自己这位师叔行礼问安后,和断水流一起准备带领众弟子和同盟们撤退。
端木元君心中踌躇,看渡口亭子这边,势力大过自己,仅仅是一个断水流就很难缠,加上其他众门派人也不少,尤其是紫霞庵这位老尼姑,出身天山一脉,背后的势力也是很麻烦,心下烦躁,自己姐姐什么时候惹了这么多门派,而这些门派什么时候又成为同盟的?
皱了皱眉头,她略一沉思,继续向武长霞说道:
“天山一脉弟子立法场,长霞尊者震山龙拐和盛世雪莲齐出亲自坐镇,晚辈当然不敢打扰,只是恕小女子多问一句,长霞尊者从百介尔湖驶来,是否见过家姐端木元洲以及外孙儿端木灼的船只行踪?哦,端木元洲就是春来楼,被人称作白眉婆婆的老妇人。”
武长霞:“哦?端木元洲是你姐姐?你的修为深厚,灵力气息也似曾相似,裴元老祖是你什么人?”
端木元君更加敬畏,这位老妇人仅仅凭自己运功传音,就判断出自己的修为和出身,不敢怠慢答道:
“裴元老祖正是我元华山开山师祖,晚辈端木元君不才,是元华山第三代掌门弟子。”
武长霞:“哦,是这样。。。裴元老祖与我天山桂玉生师尊当年曾有渊源故交,女娃走吧,带领弟子去百介尔湖寻去吧,实不相瞒,端木灼已死,乃姐生死不知,也恐无幸免。。。”
端木元君听得此话,顿时心头如被刀割,自打多年前白眉修炼什么魅功,屡劝不止,一怒之下俩姐妹堵着气没怎么走动了,可此时听闻外孙儿端木灼死去,姐姐也生死不知,让她如坠冰窖,再怎样,也是血溶于水,血脉亲情是永远割不断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