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长霞轻轻诉说着往事,岩茶也说了自己知道的情况,加上江湖传闻,有些事情虽然不得亲见,但也差不多得到了正确的推导,只是知道穆家与魔域世代不和,也经常听到双方拼斗的消息,但没想到穆锦仪会那么早就死去。
原来,穆锦晖死后,妹妹穆锦仪离开天山,她回到穆家,在穆家亲人们的帮助下融合铁牛,没成想铁牛被魔息侵染,并没有消除干净,被穆锦晖剥离之后,变得很难融合。
传承南海铁牛,是穆家一等一的大事,于是整个穆家鼓动所有人都来尝试融合铁牛,却无一人能成功。
之后,穆锦仪认识了茶公并嫁给了他,俩人在盐步西樵山生活。
后来有了女儿茶嫣,穆锦仪也尝试过让女儿融合铁牛,可依然无法成功。
多年后,茶嫣长大嫁给了岩学英,夫妻二人一起在盐步生活,婚后不久便生了儿子岩茶。
岩茶出生那天,南海魔域尤里溪带着弟子门人袭击了穆家,穆锦晖已死,穆家也是衰败的厉害,这些年都没有出什么出色的修行者,此时穆家根本没有能对抗尤里溪之人。
如同穆野当年一样,尤里溪也将穆家踏了一遍,然后他又来到盐步的西樵山找穆锦仪的晦气,发现穆锦仪没在西樵山,打听追踪却也一路找到了岩学英的家,正赶上岩家生子。
穆锦仪修为倒是高深,只是没能融合南海铁牛,只能将这座铁牛当做外兵器使用,能发挥的实力终究是差了一步,她加上丈夫茶公一起,才勉强招架住尤里溪的进攻。
当天因为茶嫣产子,岩学英的父母也在,眼看着穆锦仪夫妻要葬送在尤里溪之手,哪能不管,于是双方一场大战,尤里溪座下大弟子尤红妆的修为也是极为厉害。
结果很惨烈,尤里溪座下门人弟子死了不少,他本人也受了伤,而岩学英的父母当场就死去,而穆锦仪夫妇受重伤。
茶嫣刚产子身体虚弱根本顾不上,岩学英看到自家双方老人死的死伤的伤,他当然是红了双眼去拼命,他修为一般,尤里溪根本就不用亲自动手,尤红妆出手就能击杀。
可真要下杀手时,尤红妆还是手软了,俩人早就相识,尤红妆爱岩学英,结果是一厢情愿,岩学英娶了茶嫣,她由爱生恨。
尤里溪仰天长啸,对自己徒弟说,难得是徒儿喜欢的男人,不舍得杀他就不杀吧,由得她处理,其他人必须死,他还要亲自动手要杀了穆锦仪,夺了她手中当做外兵器的南海铁牛,魔域尤氏这么多年,吃这铁牛的亏太多了。
危难关头,一老道路过,自称是“磨剑道人”,眼前的惨烈实在是看不过眼,便上前劝诫搭救,三言两语不合,便和尤里溪打了起来,老道修为不俗,手中三把利剑,均没有剑柄,却异常难缠,尤里溪受了伤不是对手,磨剑道人没有杀他,只是逼迫尤里溪承诺自己不会再来侵犯,老道就让他带了弟子离去,老道看着岩茶一家死伤惨重不忍多留,未等岩学英拜谢,就飘然离去。
三天后,穆锦仪勉强稳住了伤势,可还是难逃厄运,穆家基本已经毁了,可又不甘心南海铁牛无人传承,便在小外孙岩茶眉心处点了点,硬是尝试将南海铁牛传给外孙。
真的是硬传,用的是从没用过的办法,因为穆家人就算是尽全力融合,可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穆锦仪自知命不久矣,就耗尽了自己的生命本源,深厚的修为稳稳的护住了小岩茶不被能量撑爆,也紧紧的将铁牛那一丝魔息束缚住。
还好,成功了。能融合就好,穆锦仪大喜过望,有了希望就好,她拼劲一身修为,护住了小外孙的性命,将自己毕生修为和生命本源都用在外孙和南海铁牛身上,并交代女儿茶嫣,穆家大势已去,铁牛传给外孙了,如果这孩子将来不入境修行,那铁牛自然会在他体内沉寂不动,自己的生命本源和修为能确保外孙一生无事,而如果外孙一旦开始修行,也能保他二十年不出问题,修行了二十年,他也足矣驾驭铁牛,只是铁牛沾染的魔息,还是要想办法驱除,才算是真正的融合。
小岩茶就这样被动的融合了南海铁牛活了下来,带着穆家的铁牛传承,带着外婆毕生修为保护活了下来,而穆锦仪就在外孙出生的第三天,少了铁牛无法传承的遗憾,多了一份希望,她含笑死去。
岩学英失去双亲,茶嫣失去母亲,夫妻俩的悲痛不必多叙,而茶公失去爱人,一夜之间好似老去,隐在西樵山很少下山。
直到今天,岩茶被尤红妆逼迫背井离乡来到此地,遇到了武长霞等人,双方交谈、交流,两位老人见多识广,结合江湖传闻推导出一些事情,细节未猜中,但穆锦仪将南海铁牛传给了岩茶,这是错不了的。
听了武长霞和慧慈讲述老一辈的事情,安桐和常东对视一眼问武长霞:
“师傅,岩茶融合了铁牛,因为盛世雪莲是魔息的克星,铁牛才会主动吸收雪莲白华的吗?能帮岩茶驱除魔息吗?”
武长霞点点头回答说:
“应该是这样,稍后我和慧慈大师会再认真检查一下岩茶的情况,再确认一下。”
岩茶听了之后,也不见外,他心里想:如果外婆的大哥没死,现在也应该和长霞婆婆在一起了,还沾亲呢,只是按伦理辈分,自己该叫她什么呢?
少年人有话不藏着,于是岩茶问道:
“长霞婆婆,我该称呼您什么?”
武长霞愣了愣,这孩子是在说从穆锦晖那个地方论辈分该叫什么,她一辈子未嫁人,心中除了穆锦晖,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穆锦晖就葬在天山,而天山她自己的住处,常年供奉着穆锦晖的牌位,以未亡人的身份,供奉着自己的丈夫。
此时武长霞听岩茶问该称呼自己什么,她的情绪很复杂,也有些激动,她愿意以一个让自己略感慰藉的身份让这孩子称呼,怀念自己一生仅爱过的一个男人,于是她对岩茶说:
“孩子,就喊我舅姥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