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星战舰指挥学院,时间在滴答滴答声中,慢慢走向午夜12点。
这个未来的舰长摇蓝,号称人类世界五大战舰指挥学院之一。
成就这一称号,不只是超高质量的人才选拔考试,所选拔出的精英人才;更在于无数精英学子刻苦的努力,严格的自律,以分钟计算的作息时间。
原本此时应该灯火通明的一栋栋图书馆、自习楼、模拟各类战舰操作的综合实验楼,此时却是一片黑暗,放眼整个校区,灯光全无,淹没在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中。
原本明亮的路灯,此时,也好像到了生命的终点,昏昏的勉强发出一丝光亮,却连路面也照不清楚,好像只为宣示自己的存在而已。
与之相成鲜明对照的是,学院正门胜利广场上李牧元帅的塑像,在无数灯光的映射下,光芒万丈。但在四周茫茫黑暗的笼罩下,从远处望过去,就如黑暗中的一点烛光,既带来了光明,又显得形单影只,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一个大,一个小,两个身材相仿,都是圆圆滚滚的身影,并肩站在豪华酒店的最顶层,注视着正对面的胜利广场,再远处就是一片漆黑的战舰指挥学院。望着眼前的景象,可以说是黑暗中的透着一点光亮;换个角度看,是光明的背后,阴藏着浓浓的黑暗。
球千金望着老爸不甘心的道:“难道您也不能保他一命吗?”
球爸叹气道:“不要看你爹是个副球长,但作为外来户,受到他们本土派的排挤,你爸,我啊!这个副球长有名无实!说话自然连个屁都不是!”
球爸盯着球千金,声音转高道:“要不是陪你来这上学,你爸我用受这气吗?你的初衷是好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奈何咱们本事不行!徒呼奈何?”
球千金望着窗外,沮丧的道:“世界真的有这么黑暗吗?”
球爸看着球千金皱在一起的大圆脸,目光透过大厦高层的落地窗,投注在无尽的远方;已经听过儿子讲述了关于他同学的事儿的,儿子性格孤僻,从小到大都没啥朋友,却为一面之缘的小子求自己,球爸也很想帮一把,但是……
球爸抬头望了黑漆漆的夜空,悠悠的道:“你说广袤的宇宙是什么颜色?”
球千金嘴一撇,狠狠地道:“黑,非常的黑!”
球爸感慨道:“是啊,宇宙的绝大部分是我们肉眼看不透的黑暗。”转身看着球千金,手指窗外的烛火一样的塑像,道:“所以人类才努力创造光明,才会有李牧一样的人像飞蛾一样,即使烧成灰烬,也要扑向光明!”
球千金愁眉苦脸的道:“怎么的?老爹想让我陪老大去死吗?”
球爸哭笑不得的道:“平常一提到钱,你这脑子挺好使的。”
球爸转身看看四周,指着酒店房间角落里一株蝴蝶兰道:“你说它是什么颜色的?”
球千金看了看道:“叶子是绿色的,花的颜色就很多种了。”
球爸道:“关灯”。
“啪”室内一片黑暗。
球爸又道:“你说现在能看见蝴蝶兰什么颜色?”
球千金抱怨道:“老爹,你搞什么?我连你都看不着了,哪看得到蝴蝶兰?”
球爸道:“开灯”。
室内重新恢复光明。
球千金眨眼睛道:“老爸,你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不要总是故弄玄虚好吧?”
球爸摸着额头叹气道:“你能看见现在蝴蝶兰的颜色了吧?”发现儿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自己。
球爸真想飞起一脚把这小子踹出去,直接了当道:“不论是光明与黑暗,蝴蝶兰都是绿色的。光明使他显出本色,黑暗时它收敛本色,融于黑暗。”
球千金恍然大悟道:“老爸想让我做一株蝴蝶兰啊!”
边说边看看自己的体型,无奈道:“我这体型儿做蝴蝶兰有点儿够呛,做气球差不多。”
球爸气的直柔太阳穴。
球千金贱笑道:“好了,老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做好自己嘛。也许我们没有能力照亮别人,那就努力保持本色吧。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活跃些气氛。毕竟总用训导的方式说话,谁听久了都会烦。”
看见老爸咬牙切齿的道:“和你爸我开玩笑?”
球千金撒腿就跑,边跑边道:“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这两天睡得晚,我都有点儿瘦了。”
说着不等老爸回话,随着自动门的开关,一溜儿跑回来自己的房间。
球千金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望着窗外,心说:老大,我是无能为力啦,不过回头,我给你多烧七八张纸吧。
战舰指挥学院,四合院,偏厅中。
古朴瓷白的茶盏中,一根根针尖儿的嫩绿,竖直悬浮于碧绿的茶水中,丝丝缕缕的白气萦绕在杯口。
银须老者端起茶盏,在杯沿轻轻吹了吹,抿一小口,一股沁脾的清香在唇舌间弥漫开来。
放下茶盏,银须老者抬头注视着对面的长须老者:“大胡子,你这次搞得有点儿过啦,今晚你确定你能控得住场面,那小子可就只有一个人。”
长须老者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吐口气,大叫一声:“爽!”转头眯着眼,瞅瞅对面的银须老者道:“不用你操心啦。你负责制定计划,我负责具体执行,咸吃萝卜淡操心。”
银须老者闻言,无奈摇头,心道:长得斯斯文文,说话却总是如此粗鲁,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银须老者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你的人都在外面,里面儿若万一有事儿,你怎么控制?”
长须老者站起身子,晃了晃脖子道:“里面有我眼线,真有啥事儿?会通知外面。”
银须老者刚端起茶盏,又缓缓放回,心道:数百人对一个人,挤在小小的楼里面,真有点儿啥事儿,等你的眼线通知外面,里面儿那小子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银须老者嘴上道:“我看你还是再考虑的仔细点,就算计划不成功。”说着透过纱窗,看了一眼另一个屋中,正与小彤彤玩儿的不亦乐乎的老上司和老夫人。接着道:“至少我们得保住那小子的一条命。”
长须老者双膝微蹲,双臂快如闪电,迅捷的挥出两拳,口中不屑的哼哼道:“富贵险中求,一个穷小子,想要得到好处,就先拿出命来赌。再说,我的计划是得到老上司首肯的,你还是一边儿凉快儿去吧。”
银须老者心说:老上司下午的时候,正在气头上,要不是自己挡着,说不定已经冲进禁闭室,把那小子枪毙了。你问他的主意,那小子能有好吗?
看着大胡子闲不住又跑到院子里,呼呼喝喝的打起了拳。
银须老者暗叹一声儿道:“疯子一个,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还能指望他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
同时心里明白,这大胡子是要给老上司和他自己出口气,上个月这老小子兴匆匆去解救小小姐,结果就差半天,被人捷足先登,一无所获,差点没气炸!但如此行事未免太鲁莽了。
银须老者知道:跟这个与自己半辈子不对付的老家伙,说什么也没用了。自己是一缕银色的胡子;这老小子为了跟自己唱反调,也在原本光溜溜的下巴上,蓄起了长须,只不过人家是黑色的。
略微沉思一会儿,银须老者轻轻摩挲了一下右手小指上的戒指,轻点几下,一道讯息发送了出去。
接近午夜,整个学院一片漆黑,只有一扇窗户,还亮着灯光,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不远处一栋黑漆漆的三层宿舍楼屋顶上。一个细长的黑影儿左晃右摇,小心翼翼的向楼边儿走去。
趴在楼边的眼镜儿回头看着跳舞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细高挑。几乎细高挑儿每迈一步,都会随着微风送来细细的骂声。这个道:“瘦猴儿,你拉稀啦?这来来回回,你走几趟了?刚才踩我屁股,现在踩我脑袋。”
细高挑儿再迈一步,另一道细细的声音骂道:“瘦猴,王八蛋,你又我踩我这只手,你不会给我换着踩吗?”
看着在无数骂声中,终于来到身边儿的细高挑儿,蹲在楼边角的眼镜儿,不敢用声带发声,只能张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吐气发声道:“还是你牛叉,都说踩人不踩脸,你不光踩脸,全身你是哪儿都踩啊!”
细高挑儿也张着嘴巴,捏着嗓子道:“我也不想啊,这整栋楼都挤满了人。刚才上楼,寝室里就不说了,都快挤爆炸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刚才,我想上厕所,近在咫尺几步的距离,我硬挤了十多分钟才挤到地方,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厕所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脑袋,不用说尿尿了,估计连放屁的地方都没有,现在还憋着呢?”
上气不接下气的细高挑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我能挤上来,还多亏我钻杆一样的体型,就我离开不到半小时,这一会儿楼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否则谁愿意踩他们,我还怕崴了自己的脚呢?”说着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眼镜儿,道:“这是我拼着挤丢了一只鞋,给你买的面包,吃点儿吧,吹半宿冷风了。”
眼镜儿把面包放旁边,低沉的声音道:“没什么胃口。”
说着,目光望向远处只有一点灯光的宿舍楼道:“你说学院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张小健‘捅熊霸、干帅霸’的视频都传到院网上。现在霸王会恼羞成怒,觉得大大的丢了面子,把通缉令改成了必杀令。”
细高挑儿哼哼两声道:“你知道的太少了,我可是侦察舰长出身。告诉你吧,视频不止在我们战舰指挥学院传播,现在视频已经传到了整个学院星,近十万所院校。”
细高挑儿说着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才道:“就现在,还不知有多少摄像头对着那栋宿舍,正在现场直播。现在网络视频直播平台,就和这周围看着黑漆漆,好像无人的宿舍楼一样,都快被挤爆了。据我刚刚统计,整个学院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还有不少的老师,都在关注视频直播网站。”说着感叹的咂吧咂嘴,继续道:“差不多有数百亿人在观看呢!小兄弟这名出大了!”
眼镜儿吓得,撑着身子的手一软,差点儿从三楼顶上掉下去,吐气出声儿道:“我靠,这是要干什么?谁干的?”
细高挑儿努努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
眼镜儿愤愤的一拳打在楼顶板道:“这是要杀鸡敬猴吗?这是要告诉我们学院有多么黑暗吗?警告我们这些穷学生学会做顺民,永远不要企图反抗吗?霸王会真这么厉害?连学院都帮他联手打压我们?”
细高挑儿叹口气道:“还不止这些呢,霸王会已经动员了全部数万会员,把守学院的各处要道;还组建了一万人的战斗队,将那小子的宿舍楼团团围住;最后,由霸王会的核心死终分子五百人组成突击队,执行突入宿舍楼的斩首计划。”
细高挑儿撕开袋子,拿出一块儿面包,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抹掉嘴边的面包渣道:“明摆着杀鸡敬猴!十几平米的宿舍儿,不用说进去五百人,我看进去几十个人,就能把那位小兄弟给挤成肉饼了。”
细高挑儿看着手里的半块儿面包,叹了口气,重新塞回袋里,望着天上似乎越来越低的黑云道:“我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黑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黑。你我这样,出身普通的平民子弟,这辈子难有出头之日啦!”
眼镜儿恨恨的道:“那就让我亲眼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吧!”
细高挑儿赶紧出声道:“我的情报千真万确,你可不要冲动啊。眼镜儿你就是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把你自己也搭进去。”
说着,细高挑儿眯着眼睛谨慎的看看左右,趴在眼镜儿耳边轻声道:“我告诉你吧,据我侦查,学院守备部队已经全部出动,封锁了整个学院。就在那栋楼周围,除了外围警戒的几百士兵,四周还有数千士兵和枪实弹,随时待命。整个学院还有数万的守备士兵,把守要道。你想想,你去有用吗?”
细高挑儿又叹口气道:“那个小兄弟,怕是熬不过今晚啦!就不知道是被夹成肉饼,还是踩成肉馅儿。”
眼镜儿低头道:“小兄弟都是受我的连累,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捅了熊霸。”
细高挑儿拍拍眼镜儿的肩膀道:“你也不用自责,起码他干帅霸,跟你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