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知离开就读了一个月的美丽校园,出身黑金星海盗的孤儿,绝大部分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校园,优美的环境、友善的氛围、开心的玩伴,而且不用担心饿肚子,发愁这一夜在哪里睡觉。“无忧无虑”四个字,第一次走进他们的生活;“天真浪漫”四个字,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可这一切都美好,却只有短短一个月,愁绪又一次爬上孩子们稚嫩的脸庞,眼泪也如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成串滑落。
小幺也在这样愁云惨雾的氛围中,一片低低的哭泣声中,背上小书包,左手拎兜儿里装着自己少量的衣裤,右手带领兜里装着一些牙刷、牙膏等日用品,和学校中其他黑金星的孩子们一起,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走出校园,踏上客车。
再次回到了在孩子们眼中充满奇幻色彩的天梯站,在天梯上看着越来越小的星球,年岁不大,却都饱受苦难,颠沛流离的孩子们,又一次哭声震天。
但小幺儿却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时候,掉了两滴金豆,好像并不如其他小朋友那么难过,可能是自己早就习惯了这种流浪生活吧!
但这种淡淡的悲伤,在太空站见到自己的蜡烛哥哥的时候,一切的不快都消失不见了;看着走在身旁拎着自己两个袋子的蜡烛,小幺的心里溢满的都是再次见到亲人的快乐,即使这样的快乐很短暂,因为蜡烛哥哥说,等送他上船,还要去打工,买小幺喜欢的东西;但小幺望着身旁脸上皮肤一层一层形其他人眼中的怪物,自己心中的亲人,多想告诉他你能在我身边,就是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了;但过早尝过人间苦辣滋味的小幺,体会过谋生的艰难、生活的风雨;明白自己的每一件衣服、一个心爱的玩具、那架漂亮的钢琴,都是蜡烛哥哥打工赚来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爱。
以前的癞痢头,现在的小机灵,再次看到熟人也很高兴。憋在肚里的话,就再也憋不住了。一边走在队伍中,一边问道:“蜡烛,学校里不少人说因为我们是海盗,是坏蛋,才不让我们在这里上学的,是真的吗?我们是坏蛋吗?”
蜡烛停下脚步看着身边蔫头耷脑的孩子们,看过来自卑的目光,展现出最真诚的笑脸,尽管这张笑脸呈现在鬼样子的张小健脸上,是那样难以被人接受,但孩子们却能过滤掉大人们在乎的皮囊,直达那笑的深处。
就听小幺的哥哥,自然也是小幺所有同学的哥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蛋?取决于你们怎么做,而不是别人怎么说。如果让我说,你们都是一群可爱的小家伙儿;当然,如果更活泼一些就更好了。”
看着脸上有了笑容的孩子,蜡烛张小健一脸认真的表情道:“他们那么说,是因为她们嫉妒你们,我听说你们将会有一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学校。”
孩子们眨着大眼睛里透着亮闪闪的光芒,兴奋的看着这位蜡烛哥哥,这个兴奋的问道:“我们还能上学吗?”
那个道:“我们不用像以前那样干活吗?他们不会不要我们吧?”
又一个急急的道:“我们真的有很漂亮的学校吗?比这个星球上的学校还漂亮吗?”
蜡烛哥哥故作神秘的道:“我听说是这样的!但到底漂不漂亮,等回头儿你们见到了,告诉我好吗?”
跟着前面引导的人员,小幺这三十个孩子,到达了指定的休息区。
原本派驻各个学校,负责孩子们衣食住行各方面的黑金星派驻人员,此刻又成了孩子们信赖的老师。
看着那个刚见面时,一副长相令自己恶心半天的年轻女子,一路上跑前跑后的努力照顾好每一个孩子,对于自己这个添乱的孩子家属,也是和颜悦色,并没有嫌自己给她麻烦,慢慢的自己一开始躲闪那个身影的目光,也更多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蜡烛哥哥跟着这队三十人的孩子,一同来到安排好的休息区。
却皱着眉头发现本来与一家星协调好给孩子们休息的区域。一个男的和两个女生,根本无视座位上插着的儿童专座的牌子,三个人、三个屁股愣是占据了八个座位。
其中,竹竿般身材,穿着跨栏背心,露出密密麻麻纹身的家伙,整个人横躺在椅子上,直接占据了三个座位,一双脱下来的拖鞋,居然也堂而皇之地占据了一个座位。
男子对面,两个有着窈窕身材、姣好面庞的年青女生,不仅两个人自己坐了一个座位,一人一个挎包也堂而皇之的占据个椅子。
两个女生一边谈论着偶像剧的男明星,一边嗑着瓜子儿,并极其自然的将香瓜子皮吐在在地上,此时已经在地面盖上了厚厚一层。
张小健看着孩子们称为丑老师的年轻姑娘,排好其他孩子们座位,看到自己带着八个孩子,仍旧站在一男、两女之间的过道上。
硬着头皮,走过来,轻声道:“这些座位是给孩子坐的,您三位能不能换个地方?”
竹竿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好像什么也没听着,用手机和对面的朋友聊的火热,嚣张的大声道:“一个傻逼丑女让我换座。”
对面两个女生看着男子没动,也就假装没听到;同时也无视掉扫地大娘无奈的眼神,继续嗑自己的瓜子大业。
听到男子的咒骂,丑老师脸色一白,可还是礼貌的轻声道:“要不然大哥,您坐一个座位,把其他三个座位让给我们的孩子。可以吗?”
竹竿斜楞丑老师一眼,大嘴一张,唾沫四溅的道:“让、让个屁,你不懂得什么叫先来后到儿吗?我先躺这儿了,你瞎啊?也不瞅瞅自己那鬼样子,给我滚,一看到你,我就手痒,小心我老大嘴巴子扇你!”
最近感觉自己跟那些海盗厮混后,脾气暴涨的张小健,看着两个花一样漂亮的女生,把一嘴嘴的瓜子皮子吐在自己和孩子们的脚下、鞋上;听着纹身男牛逼朝天的满嘴屁话,就感觉自己血往上涌,双手紧紧握成拳;可看着前前后后孩子们一个个明亮的大眼睛,张小健不想让这些小孩子,过早见到如野兽般蛮横的现实世界,不想用暴力、鲜血充斥孩子们的美丽世界。所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狗可以咬人,人却不能一样的咬狗!
看着走了一路,脸有疲惫之色的几个七八岁孩子,丑老师苦着脸哀求道:“可这里是儿童专座啊。”
竹竿呵呵冷笑道:“儿童专座怎么的?”
说着,一把拉起胸前的背心儿,露出一个狰狞的白虎纹身,瞪着眼珠子骂道:“知道这是什么吗?白虎盟!老子拳打西山敬老院、脚踹东山幼儿园。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让座。滚蛋,再逼逼,小心削你啊!”
丑老师去跟两个胖女士商量,又遭了两个白眼。
无奈的丑老师只能拎过来自己的包,安排两个小学生坐在上面的;小幺儿、小机灵等原流浪团伙的几个小孩儿,明显更早熟、懂事,一边安慰老师;一边有样学样,自己拿着小背包,放到地上,席地而坐。
丑老师显然并不认识黑金星海盗的当家妖王,只把他当作了小幺的叔叔。
面对的年岁不大的丑老师,礼貌的和自己说:实在没办法,只能大家凑合一下。并让自己放心,一定会照顾好孩子们,并如数家珍的好好夸了夸小幺。
张小健这个冒牌叔叔当然连忙道:没有任何问题,并表示,绝对不会影响老师对学生的管理,今天在这儿跟自己的自个侄儿聚聚,回头儿还要回去工作。
看着面前这个,不要说姿色平平,客气点说叫丑陋,不客气点儿说叫恐怖的丑师,那完全消失的上下嘴唇,露出里倒歪斜的一口烂牙;转头又一刻不歇的去安排照顾其他孩子,看着她的瘦弱的背影,张小健竟然感觉心中好像有一抹阳光照射进来。
张小健带着八个孩子,躲在一地的瓜子皮,坐到过道上,听着孩子们幸福议论着未来漂亮学校的样子。感觉论修养自己比孩子差老远了,因为,自己还在盯着那三个家伙,感觉这样的人要是这样潇洒快活,天理何在?
真是天随人愿,只见一个女生,掏出两根香蕉,张着樱桃小口几口吃完,仍旧自然的往地上一撇;竹竿伸伸懒腰,对着手机道:憋不住了,洒泡尿去。
抓过拖鞋,套在脚上,脚往地上一站,身体一起,就感到脚下一滑,等惊悚的看到脚下一边一个香蕉皮,瞪大眼睛看向对面两女,只来得大吼一句:“你们两个臭娘们!”
上身就不受控制的猛得摔向两女,在两女麻爪的惊声尖叫中,竹竿男的小脑袋,就好像链球的铁球在上身带动下,狠狠的砸在对面的钢制座位上;牛叉的是,至始至终竹竿手里的手机都举在半空,似乎从来就没考虑可以用手撑一下地。
坐在周围的人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张小健甚至看到连在一起的十几张钢椅子,齐齐的一阵剧烈晃动,整张脸亲热异常的与钢制座椅,来了一个热吻,结果自然也非常激烈。迸溅的红色血迹给两女素淡的裙子,染上点点梅花。
在引力作用下,竹竿的小脑袋从椅子上滑下,一个翻身仰躺在地面上。
看着仰躺在地上竹竿好像一团烂西红柿的脸,嘴里不时吐出的白色的大牙、黑色的血液,抽搐的四肢;两女不停的尖叫着:“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踩着细细高跟鞋,几乎连滚带爬,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