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太空地面站,背着大背包,拖着大行李箱,浑身肌肉虬结,近三米高的张小旭,仰望着广场正中央,高大宏伟的人物雕像,嘴上啧啧有声,不屑的道:“渺小的人类,总喜欢把自己弄成这么大的东西!可实际上你该多大,还是多大!何苦弄这么大的东西,既挡光,还挡视线。”
一旁年岁大些的张小颖皱眉道:“不要整天看到比你体形大的人,你就开始冒酸水儿!再说人家那是雕像,有些夸张,很正常!另外,现在到了人家的星球,很多情况我们都不了解,再说雕像立在这儿,说明对这个星球的人很重要也说不定,所以不要乱发议论,省得得罪了人,你自己傻傻的还不知道!”
蜂腰熊背的张小旭,看着家族里,这位小一辈儿中间的大姐大,吧嗒吧嗒嘴,聪明的选择,好男不跟女斗,暂时闭上嘴巴,免得她喋喋不休。
这么两相一对比,感觉还是人家诗韵姐有气质,有涵养,从不会对自己大呼小叫;而且同样的话,从人家诗韵姐嘴里说出来,就好听,这女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有心让小颖姐跟人家诗韵姐好好学学,想想还是算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喽。
但还是用一双大眼珠子,瞪着远处的雕像,暗自怪他让自己平白挨了一顿说;可看着,看着,看着,居然发觉这雕像好像有些眼熟。
本来有心问问一路带队,和蔼可亲的诗韵姐;但看到诗韵姐正跟迎接的一些朋友,互相寒暄,也就只得做罢,暗想: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自己认识的人!只能归结为这家伙生就一张大众脸吧!
不再看丑不拉几的巨型雕像,看着前面与那迎接的几十号人寒暄的诗韵姐,心中暗自感慨:这次自己所在星球爆发虫潮,多亏了诗韵姐动用各方力量,及时的将自己一大家子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又安排自己商队的客船,将整个家族的人一个不拉的全部撤了出来。对了,只落了一个小健哥;一开始老人们的说法是为了救村民壮烈牺牲了;还记得那段时间姥爷整天闷坐发呆;小健爸妈,自己的二姨、二姨夫更是魂不守舍、以泪洗面;就算是自己想起,小时候那个让自己敬慕的带头大哥,长大后竟然成了个书呆子,而瞧不起他,但仍难免难过了一阵。憨叔更是木木呆呆连酒都不喝了。
在大家情绪低沉的时候多亏了诗韵姐跑前跑后的安抚大家。也因此,对于一些家人猜测诗韵姐是因为小健哥,才对二姨、二姨夫如此好的说法,嗤之以鼻,要真是那样,小健哥人都不再了,人家还用如此吗?只能说二姨二姨夫认了个好干女儿吧!
还好众人刚到东南星域的第一联邦没多久,一大早上,那是自己第一见到,披头散发、光着脚的诗韵姐跑进众人居住的别墅,将一封电报交给了二姨、二姨夫。
然后,整个别墅就爆炸了,害得玩了一晚上游戏刚睡着的自己,就再也没有睡觉的机会了,一天都昏昏沉沉的。
听着姥爷重新洪亮起来的嗓门,二叔翻箱倒柜找酒的身影,二姨、二姨夫忙前忙后,出门张罗买菜,要请全家人好好吃一顿,整整一天,看看痴痴傻傻的几个人,张小旭认为就这勉强算是干了一件正事。
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一天,一向精明干练的诗韵姐,不知摔了多少盘子,撞了多少次门框。
随着小健哥求学近二十年,两人就不接触,那小时候流着大鼻涕、挫挫矮矮的身影,已经不太能记得起来;没想到,这一天,却让这个在整个家族消失近二十年,仅仅昙花一现再次消失的家伙,狠狠的刷了一把存在感;除了姥爷姥姥、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别人第一次才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一路从西南星域,到了东南星域。
到了人类国家超级国家第一联邦,才发现,诗韵姐除了庞大的商船队之外,在无比繁华的第一联邦首都星的郊外,还拥有精美的别墅,雅致的园林,真正让自己见识到什么叫豪富。
尤其是在第一联邦生活的时候,那些每天登门拜访诗韵姐,一个个将星闪耀的青年俊杰,着实让张小旭大开眼界。
光听着一个个青年的头衔都吓死人,什么重巡洋舰舰长、战列舰舰长、混编舰队队长,首都卫戍区少将副司令。每次隔着窗户看着门外的这些青年将军们,被诗韵姐挡在门外,一番客套就是不让进门。
张小旭就更加佩服诗韵姐,真真是不为权贵折腰,说这句话的人,也许只是说说;可诗韵姐可是真正的做到了。
但对自己的家人,诗韵姐从来没有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模样;相反,对于自己和大家,关怀备至,嘘寒问暖;对大家的需求,可谓是有求必应。
当然,因为有小健的爷爷、姥爷这两大族长管着,也没人敢提非分的要求。而且两位老人还要求大家尽量自给自足,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本来在富庶的东南,挺好的,诗韵姐已经帮上学的联系了学校,其他人基本都找到了自己的工作。结果好日子,没过上两个月,全家人又跑回了西南。
原因很简单,当家人们多数反对搬家的时候,姥爷告诉大家,想留下可以。必须搬出人家诗韵的别墅自立。
开玩笑,那首都星是什么房价、物价,大家生活了一个多月早就一清二楚了,光是那惊掉众人下巴的房价,以大家打工收入水平,十辈子也买不起;租房,那一个月工资就不剩什么了;关键众人还没有身份,是以诗韵姐帮大家以商务签证身份进入的第一联邦。所以姥爷一提搬出去自立,所有人都傻眼了。同时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些人与人家诗韵无亲无故,对方能一分钱不要的,帮大家逃出来,就已经算是情谊满满了;这近两个月住人家别墅、吃人家饭菜,多少有点过了。
所以对于姥爷提议搭乘诗韵的商船队,重新回到西南一个叫遗弃星球的地方,一是那里不需要什么签证;二是那里有免费医疗、免费教育、完善的养老福利等,可以极大减轻大家这样普通百姓人家的生活负担。毕竟过日子还得靠自己。于是,众人只能极不情愿的来到这里。
这么偏僻的地方,要不是诗韵姐自己的商队,负责运输。张小旭怀疑这里可能都没有直达的客船!
当然,也有些家人想留在东南不走了,诗韵姐甚至答应帮忙办理永居身份。但最终,这些人还是巴巴的跟着全家人一起来到了西南。
对于那些人到中年的,尝过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习惯了平静无波的生活,变得胆小怕事,不敢面对生活挑战的族人们;年轻气盛并有着远大理想的张小旭,也就只能报以呵呵二字;当然,咱小旭来这里并不是怕了在首都星生存所要面对挑战,而是想和诗韵姐干点大事业。
暗自感叹:诗韵姐,果然生意做的大啊,到哪儿都有一大堆朋友迎来送往,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
半年多没见的王诗韵与这群异性兄弟姐妹,勉不了又是一阵热络的寒暄。
看着一起走过来的两位老者,从前期的沟通中,原学院星的众人,已经知道这就是张小健家族的两位长者,于是赶紧快走两步迎上前,纷纷率先张嘴道:“您老好,您老好!欢迎来到我们遗弃星系。”
王诗韵逐一为两位长者介绍前来迎接的众人,听着一个个虽然年轻,但职务却极高的青年人。
二老对于诗韵介绍说,这些人也是自己孙子的朋友,想起那个没啥正事,不修边幅、只是学习好点的孙子能有这样的本事,认识如此多的权贵,总是感觉难以置信!心里还是认为这是诗韵小丫头在给自己的孙子脸上贴金!这些人应该还是迎接诗韵丫头的。
只是这帮人那个热乎劲,还是让二老十分受用,不禁感慨诗韵小丫头的朋友们,可真热情啊!当然,越是如此,久经人情冷暖的两老,越明白这都是因为诗韵的本事够大,一想到这次诗韵小丫头那庞大运输船队,为这里运输了多少物资,两老心里自认为也就可以理解对方的热情劲,从何而来了。
自己等人都是沾了诗韵的光,所以两老也没因为人家的热情,就飘飘然;反而更加坚定回头稍事安顿,自己带着家人们,就和诗韵小丫头告别;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别人对自己好,自己就更该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干自己的活,流自己的汗、赚自己的钱,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绝不能再去占人家的便宜了。
张小健的姥爷因为当过村长,所以一般对外都是老爷代表发言。
小健的姥爷首先感谢大家的欢迎!
面对热情众人,表示有什么生活问题可以和他们提的好意。
小健的爷爷表示自己一家人,可以自己解决生活中的问题,就不麻烦大家了。
对于一众高官表示还想与家人们都见见面,小健的姥爷表示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啦,另外谢谢大家的热情接待。
遗弃星球的高层只好尊重老人决定,叫来迎接车辆;先把众人接到宾馆安顿,其他事再慢慢说。
众人邀请几位老人上前面的小车,也被两位老人坚拒。最后还是让大姐大林琳,这个张小健的老乡,陪着二老和一大家子人登上最后一辆大巴。
王诗韵最后让二老留了下来,和舰队总参谋长墨幽兰、总理孙艳新、科技部长大脑袋、对外贸易部长球千金、商务部长三辈儿。
车辆开动,孙艳新看着沉默不语的墨大参谋长、平时废话一箩筐,现在却缩头缩脑的球千金、大脑袋,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三辈儿。
只得僵硬的笑笑,看着脸色严肃扫视几人的王诗韵,率先开口道:“那个,先感谢诗韵姐,不远万里,为我们运来急需的各项物资;另外,大家听说诗蕾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落入海盗之手,却能平安无事也都很开心。”
王诗韵硬邦邦的声音响起道:“你们就不想知道张小健那小子的情况?”
“嗖”的墨幽兰的目光盯了过来,大脑袋、球千金也竖起了耳朵,三辈儿更是激动的道:“老大,真的没死?”
球千金也急道:“对啊!你可不能忽悠我们,要说实话,老大要真死了,我就找我爸去啦!这破地方,我算是待够了。我们这合伙的太空运输生意,没有老大那个视钱如命、心黑手辣的家伙,还干个屁啊!你们是不知道那些没人性的海盗多吓人,早晚都成了他们的!”
大脑袋撇嘴道:“老大真要嗝屁了,咱就散伙吧!不是我瞧不起你们,除了对老大,我还有点信心。”
转头看向墨幽兰道:“你们恐怕都不是海盗的对手,大家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过自己的日子吧!别在这危险的地方,一起等死了!”
王诗韵看着七嘴八舌的几人都发表完了自己的观点,叹了口气,才开口道:“你们当初开白条支票,给小健的事情,有点做得过了!”
孙艳新眉头一皱,轻声道:“还不是怕他一有钱,就缩起来过他的小日子了吗?”
王诗韵好笑的道:也许他不在乎咱们,可你们以为他有那么无情,不管那些孤儿吗?我相信,只要你们碰到困难的时候,他绝不会坐视不理的!可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们小健确实还活着?至于在哪?在干什么?”
双手一摊道:“我也真不知道。看来他以为我也和你们是一伙的了!”
苦笑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孙艳新道:“这是他让我给你们的!”
孙艳新赶忙接过,身旁的墨幽兰、三辈儿,对面的大脑袋、球千金也赶忙抻着脖子看过来。只见纸条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字:“血汗钱不能欠啊!缺八辈大德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