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洋舰最大的十万人会议室内,十余万名各舰各岗位主管,按照所属战舰,分为近千个方阵,密密麻麻的人头挤满了会议室。
一名秃脑壳,近三米高,壮硕的战舰战斗机甲主管,用胳膊捅了捅身边儿的火红色制服的主炮主管道:“老烈!”
红色制服,身高只到壮汉腰部的青年,正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一人发愣,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撞了个趔趄,“腾腾”向前跨出两步,直接撞在了前面一人后背上,才止住前冲的身形,红衣青年赶紧连声道歉。
前面的人摆摆手,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红衣制服青年云淡风清的道:“没关系!”
看着对方转过来的脸,红衣青年吓得连退两步,刚刚升起的那种奇怪的感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摇摇头暗笑自己疑心病太重了,面前这个身着后勤主管制服的家伙,怎么可能是那位?
重新站到机甲主管的身旁,愤怒的转头看向壮汉道:“你什么时候能够不这么粗鲁?好好说话不会吗?总动手动脚干什么?”
高壮青年不以为意的道:“这不是为了显示咱俩关系近乎吗?哪想到你这小身板是越来越差了,轻轻碰一下就东倒西歪;怎么的?这几个月在家呆得颓废了?光想着跟小媳妇儿亲亲我我啦?乐不思蜀了?”
红衣青年眼睛一瞪,呸道:“我们玩的是准头和热血,一炮之下星河尽碎;不像你们这些傻大个,不过是好勇斗狠的匹夫之勇!”
高壮青年摸着后脑勺嘿嘿笑道:“盟主老大说过,咱们都是战舰躯体上,不可或缺的一个个部分。但是,你这么说,我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你人这么小点,心眼能大到哪里去!我度量大,原谅你的狭隘。”
对于这位棍盟老大的极端崇拜者傻大个,动不动把老大的话当金科玉律,拿出来对付自己,红衣青年觉得很没意思,撇撇嘴皱起眉头,仰头看着大个道:“我倒是想问你这几个月干什么了?好不容易放这么长时间的假,有时间也不说提高提高文化修养,怎么还像以前那样粗俗?”
高壮青年摸摸后脑勺道:“就俺这脑袋,一看书就迷糊,总想睡觉。”
说着眉毛一挑,得意的道:“不过俺也知道咱性子急,对心脏不好。所以,我找到了一项,对于我来说,磨练心性的好运动。”
红衣青年好奇的道:“啥?”
高壮青年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回忆了片刻,用充满感情的声音道:“钓鱼。”
揉着自己有些疼痛膀子的红衣青年,闻言,瞪大一双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高壮青年,吃惊的道:“就你还钓鱼?真的假的?你这坐一分钟就好像火燎腚的性格,你坐得住吗?”
高壮青年不乐意道:“你瞧不起谁呀?我钓鱼怎么了?怎么就坐不住了,人家不坐则已,一坐那可就是半天,”
红衣青年不可置信的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行,我佩服你。哪天你再钓鱼,把鱼拎来,让我媳妇儿给你整桌全鱼宴,我媳妇儿那手艺”,边说边竖起大拇指,一脸感慨的道:“那真是绝了。”
看向高壮青年,掀起自己外面火红色的上衣,露出底下白色的肥肚皮道:“看看这两个月给我吃的,整整长了十多斤。”
高壮青年撇嘴道:“显摆什么?再说想吃鱼,你自己不会买啊!”
红衣青年奇怪道:“你不说你钓鱼吗?我寻思你钓多了,吃不了,让我媳妇儿给你变变花样吃。”
高壮青年眉毛一竖生气道:“谁告诉你我吃不完的?就那么两、三条鱼,我还吃不完?我一般当场生火,现杀、现烤,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
脸上一片回忆之色道:“不过你还别说,我在河边啊向那些钓鱼的人,买的鱼啊!还真新鲜,那滋味儿没得说。”
红衣青年纳闷儿的道:“你自己不钓鱼吗,怎么还买呀?”
高壮青年理所当然的道:“我钓鱼是为了修心养性,我一般把鱼竿插好,就在旁边儿晒晒太阳养性,那觉睡得真香啊!口水都流了一地。睡醒了,再向旁边儿几个捞鱼小屁孩儿买两条,烤着吃;那日子过得,我都差点忘了自己姓啥了!”
红衣青年大张着嘴巴道:“整了半天,你去睡觉去了!
”
高壮青年纠正道:“那叫养性!”
红衣青年揉着额头,一脸无比郁闷的表情道:“就为了这么一件以钓鱼之名,行睡觉之实的破事儿,你就狠狠的撞我一下?”
高壮青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儿啊?我是想问你这次,将大家全员招回舰队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红衣青年同样一脸迷惑的道:“昨晚我还答应我老婆,陪她去逛街呢!结果一大早晨,我还没睡醒,就接到紧急通知,要求立刻返回舰队,你说我上哪儿知道去?不过等等吧,一会儿舰队高层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金属互相撞击,发出的密集的“哐哐、哐哐”的脚步声,响彻整个会议室。
红衣青年和高壮青年,两人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队队身着轻型机甲的士兵,以和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姿态,从会场的几百扇大门蜂拥而入,不一会儿足有数千机甲士兵就将整个会场团团包围。
原本沸反盈天、异常热闹、嘈杂仿若菜市场的会议室,随着机甲士兵的突然涌入,渐渐变得鸦雀无声。
片刻后,一阵阵低低的议论声又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这回轮到红衣青年拧紧眉毛,看着同样有些发呆的高壮青年,试探着问道:“你不就是这艘战舰的机甲主管吗?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高壮青年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低声道:“这不是我们的机甲部队?”
红衣青年闻言心里一哆嗦,以蚊子大点儿的声音道:“这艘战舰除了你们,还有别的战舰的机甲?”
高壮青年面色凝重的不耐烦的捏着嗓子轻声道:“你怎么听不懂呢?这不是我们西南的联合舰队的机甲?”
突然,一声声高亢的电子音透过机甲的扩音系统,在整个会议大厅来回扫荡道:“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出会议大厅,违者军法论处。”
闻言,红衣青年脸色“唰”的变得煞白,与高壮青年两人目光相对,一阵不好的感觉,同时在两人的心头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