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淡蓝色制服的机要女秘书,脸色惶急地走了进来,绕过众人,轻轻的在墨幽兰耳边低语。
几乎是前后脚,几名参谋助手人员,纷纷跑进了会议室,分别在内政总长孙艳新和几名部长儿耳边低语。
一声蕴怒在办公室内响起道:“什么?”
说着,柳眉倒竖的墨幽兰,“唰”的座椅上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道:“情报的属实?”
看着重重点头的女助手,墨幽兰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突然转回身看向众人道:“舰队有些事情,我要去处理一下。”
身后的助理急忙插话道:“现在的地面太空站已经被封锁了,禁止任何地面太空船升空。”
闻言,正准备转身的墨幽兰,脚步一顿。
总理孙艳新,听完助手的报告,也面色凝重地站了起来,看向墨幽兰疑惑的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听助手说,就在刚才,太空舰队发布命令,禁止所有地空飞船升空。”
几位部长也满面疑惑的看向墨幽兰。
毕竟自从张小健离开之后,其他棍盟的高层管理人员,只能临时肩负起三颗星球的建设和管理任务;整支舰队基本就是由墨幽兰一人为主,加上原巡洋舰舰长,现在舰队的副舰长眼镜孙世峰、侦查舰舰长细高挑王昌等棍盟中层辅助管理。所以现在舰队出了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舰队大管家—参谋长墨幽兰。
面对一屋子人的疑问,墨幽兰双眉紧蹙,面色凝重的打开腕上的通讯器,传来的却是信号中断,无法接通的提示。
孙艳新身旁的助理赶紧道:“对了,就在刚才所有的通讯信号都消失了,手机无法接通,电子设备无法上网。”
闻言,大脑袋低头对着手上的五个大戒指,一顿摆弄。半晌,抬起头,小眼睛眯缝起来道:“全球的通讯都中断了,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说着看向站在门口的墨幽兰,阴阳怪气儿的道:“这种情况,墨大参谋长应该比我更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
墨幽兰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大脑袋的质问,看向孙艳新缓缓道:“刚才我接到情报,原定明天召开的舰队全员大会,现在已经提前召开了;而且是在没有通知我这个参谋长的前提下。”
银牙暗咬,面色沉重得仿若暴风雨前的密布阴云道:“这个新任舰队长很了不起呀,怪不得,明知道我今天要参加会议回不去,通知上却让所有的舰员提前一天归队;原来早就计划好了,撇开我这个参谋长开会。”
面色如冰的继续道:“至于信号全部中断吗?这是几艘侦察舰在太空进行的通讯信号屏蔽与干扰。”
办公室内众人脸色凝重的面面相觑。
孙艳新面色冷厉的道:“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墨幽兰冷声道:“还能想干什么?不就是想完全掌控舰队吗?”
孙艳新疑惑的道:“虽然我和几个姐妹暂时离开舰队,负责星球事务;但我还是知道咱们舰队,棍盟成员占了九成五以上,几乎控制了所有岗位;而且小健临走的时候,不是和整个舰队所有人员讲过,舰队永远是棍盟的,最高决策只能来自棍盟吗?他一个非棍盟的人,如何能够掌控舰队?当初让他当舰队长,也是因为我们对舰队有绝对的掌控;为了安抚他以及非棍盟的舰长等舰队骨干人员,才任命他为代理舰队长的。”
墨幽兰眉头深皱道:“话是这样说,但从目前的情况看,至少现在他控制了舰队,至于如何办到的?”
言及于此,就听大脑袋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道:“室内非星球高层的人员,请立刻离开。”
闻言几名助理人员,心领神会地快步走出办公室。
将办公室大门紧闭,大脑袋又走到几扇窗户旁,将窗帘拉上,顺手又将室内的灯光关闭。
原本明亮的室内,顿时一片漆黑,球千金不满的声音响起道:“大脑袋瓜子,你搞什么鬼?”
话音未落,就见办公室中央的半空中,闪过一道道的光线,一个投影屏幕出现在空中,待画面稳定,一座军用太空站出现在空中。
灯火通明的太空站,这一刻显得出奇的安静;本该不时有舰艇出入的太空站,此时画面中,所有的舰艇都静静的停泊在栈桥。
而画面中的太空站,众人太熟悉了,那正是利用学院星军港太空站,刚建成不久遗弃星系西南联合舰队基地。
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诡异的画面。
墨幽兰的声音响起道:“现在信号都被屏蔽了,你怎么能够接通侦舰的监控设备?”
大脑袋吧嗒吧嗒嘴道:“有些话,说来就太长,就不细说了;简单点讲,当初老大鉴于舰队成为复杂,为了更好的监控舰队,在舰队屏蔽功能,阻断的频率中;预留了一个通道,给我们科技部,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老大和我。”
墨幽兰心中因为两个家伙对自己的不信任,异常愤怒;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道:“你可以查看旗舰内部的情况吗?”
大脑袋肯定的声音道:“当然,舰队所有的监控镜头都是我的眼睛;不过需要稍等一下,我需要改频率为内部通讯频率。”
静静的等待中,画面就定格在太空站。
陷入沉默的办公室中,突然,张波波吃惊的声音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重新看向屏幕,只见太空站身后一片只有微弱星光的漆黑宇宙中,猛得亮起密密麻麻的繁星,随着时间的推移,星光似乎越来越亮,越来越密,甚至将那一方夜空照成了白昼。
大脑袋手忙脚乱的赶紧将镜头拉近。
看到越来越清晰的画面,室内众人猛得瞪大双眼,耀花人眼睛的强光之中;无穷无尽,无边无际,数以万计战舰,现出狰狞的躯体,一道道熊熊燃烧的尾焰,划破漆黑的星空,直扑太空站而来。
“海盗!”,一声公鸭嗓般凄厉的尖叫声,久久回荡在办公室内。
西南能源主航道,鳄鱼堡。
人生的好日子,总如明媚的春天,显得那么短暂;人生的苦难,又总像寒冬一样,是那么的漫长难熬。
以前的星际老向导耿老汉,此时此刻,就是这样的心境,自己经过数十年的追求,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获得了陪在自己心爱女人身边的机会。
尽管她的容颜已不复当初的风华,两鬓染满了风霜。但耿老汉觉得自己对她的爱,早就超脱了人体的躯壳与时间的流逝,倒好像是一瓶陈年老酒,愈久弥香。
每天只要看着她,幸福、快乐就会像潺潺的溪流,滋润着自己早已干枯、死寂、冰冷的心。
记得当初自己被海盗打劫,狼狈地逃脱,落难在这颗无情而冰冷星球上。
睡在大街上被流氓打,睡在公园里被狗撵;为了一口吃的,自己坏事没少干;可无论如何挣扎,无情的世界还是一点点的要把自己勒死。
半夜砸过挂满了琳琅满目美食的食品店橱窗,然后才发现里面居然都是坑爹逼真的塑料儿装饰品;捡过垃圾桶里的烂菜叶子、剩米饭,结果饱餐一顿之后,又拉了好几天肚子。
直到自己折腾的像条死狗一样,全身无力、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躺在一条阴暗发霉的巷子里,等待着告别这个阴暗、冰冷的操蛋人间的时候,那个推着的汤圆儿车的她,出现了在了自己面前。
自己永远忘不了汤圆儿车上那个小炉子,散发出的阵阵暖意,温暖着自己渐渐凉下去的残破躯体;一只有些粗糙、却很温暖的手,试探着自己微弱的呼吸,抚摸着自己肮脏的额头;然后轻轻扶起自己,暖暖的汤圆面汤,喂一半撒一半儿,强行灌进了自己,牙关紧闭,已经无法自主张开的嘴里。
就在那一刻,那一张写满关切的黝黑发红的面庞,让从小就是孤儿的,形单影只,四处流浪的耿老汉,在这一点点大半辈子都没感受过的温暖中,燃起了生的渴望;希望有生之年,托生成人的这辈子,不要白白度过,能够体会一点纯粹的人间温情。
从此这个女人和她的汤圆车,成了自己的心灵港湾;以后无论自己走多远,经历多少的苦难,这里永远牵引着自己回家的方向,让自己在浩瀚无边的宇宙中,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几十年的默默守候,自己在这颗星球政变的那一天,也终于敲开了女人的心门。
从那时起,耿老汉毅然决然的放弃向导的生活,和女人每天推着元宵摊,卖元宵;钱赚的,当然比起以前自己当向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就凭自己多年的积蓄,其实两人也用不着这么辛苦的风里来、雨里去的做小买卖。
但要强的女人,断然不肯花自己的钱,总是说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养。
自己的女人如此说,耿老汉还有何话讲;再说耿老汉只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干啥都是幸福的!于是主动担负起了推车的工作,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唱起了二人转,走街串巷卖元宵。
可惜好景不长,这才一个多月,就不得不土豆搬家滚球子。
看见自己的老太婆只背了一个瘪瘪的小包,耿老头儿建议道:“不多拿点儿了?”
老太婆不舍得环视这个小屋,这个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果决的转身,看着耿老头儿道:“快走吧,集合的时间就要到了,咱们可不能拖了人家的后腿;再说,小唐他们不是说了用不了多久,咱们还是要回来吗?带点日用品就够了!”
耿老头嘴巴一撇,呵呵冷笑道:“回不回得来?小唐也做不了主,他还不是听那帮海盗的话;一群强盗的话,你也信?他们真要有那本事,咱们现在也不用背井离乡了!”
老太婆拉着自己的倔老头走出屋门,皱着眉头道:“你不要,总是张嘴海盗、闭嘴海盗,咱这房子还是人家白给的呢。”
耿老头嘟囔道:“我们又没有向他们要,是他们主动给我们的;而且所有老人不都分到了一间房子吗?又不是独独照顾我俩!”
老太婆苦笑着摇摇头,知道这个老头子就是嘴巴硬,心里还是认可这伙治病不要钱,还给老人、穷人免费分房子,提供最低生活补助的乐善好施海盗的,要不然也不会答应自己随着海盗一起撤退。
老太婆刚刚将门锁上,就听身后响起一声清脆的喊声道:“韩婆婆,我们来帮你搬行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