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对着镜子上上下下的仔细检查一遍,在确定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疤和隐疾之后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说实话这具身体还真是瘦弱的有些可怜,卑微的肱二头肌像是下雨天被水泡涨了的竹节。一条条肋骨勾勒在胸口的位置,伸手掐住一根他竟然产生了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把它捏断的错觉。
“不仅穷还特么弱,因为弱才会被人欺负,被人欺负了还要被勒索,被勒索所以才这么穷。
这特么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穿上衬衣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艰难处境了,就叫一个惨!
已经没有钱让他吃晚饭了低血糖导致连运动的想法都没有,木刀随手丢在角落里准备洗漱睡觉。
受房屋价格的影响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热水了,四月份的气温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但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新手来说完全可以用新鲜感带来的一身正气抵消。
身体无意识的颤抖,扔开浴巾钻进了被窝里。
“没必要的事就不必去想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但愿如此吧……”
在RB,早上一般都有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而他的早就在月初那天就被那些家伙勒索去了估计现在已经成为柏青哥里的弹珠了吧。
“还真是讨厌啊,上学的第一天就要饿着肚子。”
干净的街道、路上穿着整齐的行人,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新奇可是走了一段这种感觉就荡然无存了。
路边荞麦面店的老板热情的向行人打着招呼,轮到他时也笑着回礼,只不过在这笑容之后翔太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为什么这里的人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过度的秩序和礼节之下,这里的人都透露着一种固态的呆板和僵硬,与其说是每个人都各居其位的演绎着自己的角色,倒不如说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冷漠。
“真是搞不懂?”
摇了摇头继续朝学校前进。
拎着包站在学校门口,揉了揉因为饥饿而有些反酸的肚子叹了口气。
“早上没吃饭现在这包又这么沉,我这一天该怎么过啊?”
看上去他所在的这所学校环境还不错,四月的名古屋气候还算适宜,尤其是在季节樱花飘落如雪的日子里,这也算是多少给他的悲惨人生一点安慰吧。
“佐佐木君?”
就在他站在门口感受着樱花飘落的距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软糯的声音,转头看过去面前是个金黄色头发的女孩。
“你是……”
记忆里好像对眼前这人有点印象。
“宫……宫园薰同学?”
对于那种在心里没有留下画面只是单纯一个名字的人来说,翔太一直都把他们归类于陌生人行列。
顾名思义,所谓陌生人就是指那些不必要交际而又处在自己生存范围之内的人。
没有办法,谁让他一直信奉的是他人既地狱的理念。
“太好了,我还以为佐佐木君今天不会来了呢。”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终于放下心的模样。
“?”
看着她翔太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对于一个陌生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相见不如怀念,转身继续看着空中飞舞的樱花。
见没有搭理自己而是一直望着学校门口那株樱花树,宫园薰的脸色有些困惑。
今天的佐佐木君好像有点……
“佐佐木君在看什么呢?”
从她的位置顺着翔太的目光看去。
“樱花。”
“今天的樱花有什么特别吗?”
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樱花已经成为了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只要待到来年春天又可以看到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对于他来说,世界开始变得不那么僵硬了。
“今天的花开的很好看,就像……你一样。”
“啊嘞!”
“宫园同学再不快点的话马上就要迟到喽。”
提醒了她一下便率先走了进去。
站在主干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统一的制式校服,一张张青春靓丽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种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能够来到这里,但现在我只想好好感谢一下冥冥之中存在的神,感谢你能够让我有这样的机会。”
解开压抑在心头最后的结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可惜的是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拎着书包走进楼里站在自己的鞋柜前。
“去死!”
“垃圾!”
“葬!”
各种五颜六色的涂鸦和字体出现在自己的鞋柜上,看了一眼四周,他们像躲避瘟疫一样离得远远地。
扶了把额头他平静的换上了室内鞋转身上楼,站在楼梯拐角的位置摸着手腕上已经结疤的伤口眼神逐渐阴翳下来。
“看来我还真是高兴的太早了,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
来到教室门口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位子,和其他人隔着一段距离。
其他人见到他时明显被吓到了,但很快他们就像什么也没见到一样继续聊天,翔太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走了进来,路过讲台的时候顺手拿了两根粉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上午都过的很平静,所有人见到他都是一副躲的远远的样子,老师也只是问了一句要不要休息之后就把他当成了这个班上并不存在的那个人。
无聊的撑着脑袋一上午都在望着窗外飞舞的樱花,脑袋里飞速思考着目前的情况。
之前因为好奇他曾经了解过在RB屡屡发生的这类事件,其中主要原因是以群体性为主的RB国民意识将那些不在群体之内的人列为异类进行排挤,而在这种几乎默认的思维模式之下学校成为了少年的主导力量。
其次就是经历了RB神话的经济快速发展导致国民意识也发生了改变,从对待老师的态度上,他们从教书育人的引路人变成了贩卖知识的机器,导致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成了简单冰冷制度下的上下级。
还有就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等级制度,在没有成文的森严制度中孩子的事情是不能让大人插手的,记忆中翔太在上小学时第一次受到欺负回到家里他的母亲教育他的竟然是要学会忍耐。
这种听起来有些好笑的事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让一直信心满满的翔太一阵头大,直到这种头疼持续到午饭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