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后座上正昏昏欲睡的几人,身体猛然向前蹿去。
阿芙罗拉脸色一怔,双腿一弓,伸开双臂拦住惊慌的三人,打量着被面前被巨石封死的道路。
抬头看着两侧狭窄的峭壁,这条开始还算宽敞的道路,如今也只能勉强容纳两辆吉普车并排通过了,石壁缝隙间,有些骨瘦嶙峋的松树从中长出,遮挡着上空中那轮残月撒下的微弱光亮,透出有些怪异的倒影。
“司机先生,难道请你迷路了吗”?艾达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好像终于抓住了西多夫无法解释的痛脚,开口讥笑道。
熄火的发动机,让峡谷陷入安静之中,西多夫耸了耸肩,从兜中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塞入嘴中,两片肥厚的嘴唇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砸吧声,好像在对刚刚艾达那幸灾乐祸的话,做出反击。
“美丽的女士,我想在这个时候,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比较合适一点”。
随着西多夫的话声,众人感到一股凉风袭来,这条狭窄的通道,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风口,昼夜的温差,让这不断刮来的风,飞快的将周围白日灼烤的滚烫的石块,变得冰凉。
埃里克接过布拉德利丢过来的背包,从中拿出皮质的夹克,裹在身上,抬头望着天空布满繁星的夜空,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如果下雨的话,我想这里恐怕马上就会汇聚成一条河流”。
周围石壁上,隐约还能看见一些青苔的痕迹,只是可能最近气候的缘故,这些只有在潮湿环境下,才能形成的植物,在夜色的掩护下,几乎微不可查。
伸手从那些峭壁的裂缝中摸了摸,摘出一朵泛着灰色的蘑菇,埃里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转头看向布莱德利,“嗨,锅总带着吧,否则,我们或许比那些未开化的部落,还要原始了”。
“当然,喝碗汤暖暖身子吧”。布莱德利说着,阿芙罗拉已经从背包中,拿出拿出一个常见的军用铁锅,丢在地上。
那看似瘦弱的身体,双臂挥着车上拿下来的斧头,三两下劈开石壁的缝隙,几块碎石垫在锅下,阿芙罗拉伸手接过西多夫递来的一个小桶,将冷冽的清水倒入锅中,那些不知生长了多久,才努力在石壁上生根过的松树,倒霉的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潮湿的树干,冒起了浓烟。
“我去周围看看”,阿芙罗拉说着,紧了紧皮靴上的鞋带,握着一柄刀刃被涂成黑色的短刀,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布莱德利和西多夫习以为常一般,盘腿坐在地上,靠着吉普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们难道都不担心她一个人吗?夜晚恐怕那些受不了炎热的野兽,会出来觅食的”,乔尔看了看那消失不见当然背影,低声提醒道。
闻言,西多夫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发出一阵吞咽口水的声响,“觅食的野兽,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野生的可比那些寻常肉类好吃太多了”。
正拿着相机,拍摄着这片看起来有些独特的地方,听到西多夫那好不遮拦的话语,有些厌恶的皱起眉头的艾达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身旁的埃里克轻咳了一声,“那就再好不过了,阿芙罗拉是俄罗斯人吗?那里可盛产美女”。
“没错,以前克朗勃的精英,不过无意中被我救了一命,然后......”。
“然后她就加入衔尾蛇了?嗯,还真是一个俗套的故事”。埃里克将蘑菇丢入沸腾的锅中,打乱了布莱德利的话声,淡淡说道。
克朗勃的精英,可绝不会如此简单,就跟随着一个毒枭的身边,如果单单救一命就能换取这些人的忠心,那么也不会花费重金以及资源,去培养这些人才了。
“我退役后被他救了一命,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当时,嗯......,我快饿死在街头了”。
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众人身后的阿芙罗拉,肩头犹若无物一般,扛着一只耸拉着脑袋的雄鹿,随即重重抛在地上,拿着那把黑色利刃,屈膝固定着以及被划破咽喉的鹿身,灵巧的沿着那个狰狞的伤口,往腹部划去。
双手抓住那还在不断喷涌出鲜血的伤口,猛然向两旁撕去,还算完整的皮毛之下,露出新鲜的鹿肉。
“饿死在街头”?乔尔看着阿芙罗拉灵巧的动作,以及那估计他们几人远远不如的力量,起码这头鹿300斤以上的重量。
“刚刚成年的马鹿,还好肉不算老”,阿芙罗拉答非所问低喃了一句,将马鹿头上那对夸张的弯角丢到一旁,沿着胸脯的肋骨切了几刀,拿下几个大骨丢到锅中,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从乔尔嘴中直接双指灵活的夹过那根刚刚点燃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那时我只会杀人,来到美利坚,杀人可不能当饭吃,还好遇见了好心的布莱德利,否则那晚我可能就冻死在雪地里了。
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起码还有火柴可以取暖,而我那会什么都没有”。
“哦,抱歉,我们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打探你隐私的缘故,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还真是一个凄惨的故事,不过,你这个才更像是童话的结局”。埃里克往火堆里添着木柴,燃烧的火焰让他身体向后躲了躲,拉开夹克的拉链,接过阿芙罗拉串好的鹿肉,轻笑道。
那刚刚才宰杀的马鹿,附满油脂的嫩肉,发出诱人的香味,靠在车侧的布莱德利,鼻子动了动,“哈哈,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今天不提起来我可能都记不清了,如果没有你,今天可能我只能喝点蘑菇汤,来度过这个寒冷的夜晚了”。
“最起码你还有蘑菇汤,难道你不感谢一些采蘑菇的人吗”?埃里克将地图摊开,借着火光看了起来。
那扭曲的道路上,完全没有记载这条突然戛然而止的道路,反而一直顺利通向禁闭岛。
有些迷茫的挠了挠头,咬了一口嘀嗒着废油的鹿腿,有些烫的肉,让埃里克忍不住大口吸着凉气,指着地图上画出的那条线,惊呼道,“该死,看来我们得通过那条“摇摇欲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