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拎着一袋子火炭和一包酱牛肉,敲开了时雨家的院门,凌云随侍一旁。
时雨丝毫不意外卓尔能找到自己,他没想隐匿自己的行踪,只是别人愿不愿意来见罢了。
“好久不见。”卓尔举起左手的酱牛肉,“请你吃长安味道好的牛肉。”
“好久不见,请进。”时雨将卓尔请进院子。
将火炭放入火盆里烧暖,屋子里也勉强能让人坐下,时雨和卓尔两人坐在方桌旁,凌云和车迟元立侍左右。
“我身旁这位是凌云,我的侍女,你见过的。”卓尔对时雨说道。
“见过陈公子。”凌云向时雨行礼。
“你好。”时雨算是正是认识这位姑娘,话说刚见她的时候她还是凌云公子,卓尔装作侍者,而今才几个月。
接下来时雨便要介绍车迟元。
“这位我在来长安的路上收的学生,车迟元。”时雨又对车迟元说道,“这位是四皇子殿下。”
车迟元楞了一会,当场就跪下了。“见过殿下。”
“不必这样。”卓尔很友善地说道。
在车迟元还在为卓尔的身份震惊的时候。
卓尔对时雨说道:“抱歉,这几天还要处理转运一事,只能在今天来见你。”
“能相见就好。”时雨微笑着说道。
“是啊,你的选择还是不错的,你要是在神教教殿里,我反而不能去了。”
“怎么了?”时雨惊讶道。
“父皇有意压制神教,那夜拦你的人叫何砺剑,他是大皇子的人。”
“陛下想做什么?”时雨有些猜测,却不好说出来。
“父王,应该是要削弱神教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时雨问道。
车迟元已经被两人的谈话内容震到了。
“神教北门太强了,而且他们身后有神教神山,还有两位圣人,数万神教骑兵。”卓尔这般说道。
“以前不是更强,为什么会这样?”时雨还是知道那位圣人的去世了的。
“因为神教最强的执剑圣人死了,而现在掌教的便是国师大人的师父叶启源叶圣人,当年神教要惩治国师叛教,欲传国师回神山处刑,却是叶圣人一力护下了国师,这两人现在分别是是神教和神教北门的掌教,这就足够了。”
“所以陛下不放心国师。”时雨如此说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卓尔讥诮道。
“你这句话有点意思。”时雨给卓尔倒了一碗热水。
“当然,”卓尔看着这碗热水皱眉。“你怎么连茶都喝不起了?”
“你又娇气了?”时雨端起热水慢慢喝了一口,很是温暖。
卓尔端着碗没有喝,说道:“世间事不是要看道理的,也要看结果,有太多人愿意为神教赴死,为了救圣女和你去死,最后国师出长安,震慑四方,倒是威风,但……”
“与我何干,我只认了齐添为师。”
“你这样可有点冷酷了,你不感谢国师出城相迎吗?”
“不感谢,”时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毕竟一路逃亡到长安可不好受。”
“这倒是事实。”
这两人的故事,好像多年前的两个人,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一切如旧。
“帮我赢下甲子学堂,”卓尔喝下一口热水,像品一杯好茶。
“你有能力和你两位兄长竞争吗?”
“这你也知道?没见你……”
“不是什么秘密了,连大街上的人都在传。”
“长安的百姓说我如何?”
“大皇子在西市送了火炭,二皇子以前送过粮食。”
“年纪小就这点不好,两位兄长很早就有了手下,但这一点我连我那位幼弟都不如,他母亲受宠,父王便爱屋及乌的宠他。”
时雨喝水,听卓尔讲故事。
“我都这么惨了,你不该帮我一把?”卓尔笑道。
“心有余而力不足。”时雨说道。
“你可是那位的弟子,你认清你自己身份了吗?”卓尔问道。
“老师只是一个人,我也只是一个人。于神教无功德,那里敢用神教的力量。”
“先生!”车迟元小声说道。
“还有迟元。”时雨说道。
卓尔看着车迟元反而有些无奈,也有些颓然。
“你有把握,总不会没有人帮你吧?”
卓尔没说话,但肯定是有手下的。
“不争的话,连仅有的都没有,或者说,我现在要争的只有大兄……”
也对,大皇子不被扳倒的话,二皇子和四皇子便都很危险,所以二皇子现在不是卓尔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你的画像不是赵子君泄露的,而且在他父亲要求赵子君交出你的画像的时候,他反而来提醒我你被刺杀一事。”
“赵子君。”时雨恍然道。
“赵子君愿意帮我,但赵家不会当面表态。”
“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时雨问道
“赵家的赵老爷子,也就是赵子君的爷爷,他是长安书院的副院长,依靠着赵老爷子的威望和名声,赵子君的父亲在官场中还算顺利,官至侍郎,而且他家的根基是在朝堂,而赵子君是励志为将的,长安纨绔公子,什么祸事都是做过一些的,也有赵侍郎多次关赵子君入书房,督促他学文的事。”卓尔说道:“家族和自己往往是能分开的,但也分不开。”
卓尔突然说道:“时雨你已经湖境界了是吧?”
“对。”
“那就够了。”
“说吧,什么事?”
“我需要你在甲子学堂的月宴上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