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朝主座的文思远大学士恭敬地问道:“请问大学士,甲子学堂应不应该有洛城书院的位置?”
场间有几位教习大致是想起了什么,这都几十年了。
文大学士说道:“以前甲子学堂的主殿是有洛城书院的位置的,只是现在没有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真是好久没在这里看到洛城书院的人了。”
长安和洛城的关系不好,有地域差异的问题,也有派系斗争。洛城有镇北军,那在朝堂上的位置就要少一些才妥当。
而且长安人瞧不起外地是很正常的,毕竟长安是都城。
加上洛城本来就离长安很远,后来甲子学堂的月宴就归了国子监、长安书院、镇星武院、剑阁。
“洛城学子专门来见大学士和在场的诸位,以后也会常见的。”时雨说道。
“洛城离长安太远,加上车马劳顿,能来到长安也是辛苦了。”文学士温和的说道。
“多谢大学士关心,这点辛苦还受得了,还是请大学士安排席位变动吧。”
“那么,你希望我该如何安排。”文大学士问道。
这时候这些老人却还是温和地看着陈时雨,像是看一个有些顽劣的晚辈。
时雨正视着文大学士,虽然两人相距很远,隔着整个大殿,
“请让出三十席,这是洛城书院应该拿到的。”
声音不大,但足够狂妄,字面意义上的。
像是妄言呓语。
所以得到的只是久久的沉默。
“没有准备足够的席位是老夫的错,没想到今年会有洛城书院的学生来此,但现在席位已经安排好了人,不如吩咐人去多摆上三张席位如何?”文大学士温和地说道。
能让这位长者认错的事可不多,既然长者都给台阶下了,那就不要给脸不要脸才对。
但今天不行,给了别人面子就给不了自己。
赵子君有些急躁的地对时雨说道,“今天就是来踢场的啊,你可别忘了张北将军,老院长,文学究和诸位教习。”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行,三十席是最低限度。”时雨苛刻地说道。
这算是驳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子,毕竟被撵的人里面或许就有他们。
“请等一下,”卓尔朗声说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为何要给洛城书院位置?”四皇子问道。
谁都没想到四皇子会这样问,但有人来反对这些洛城书院学生还是好的。
时雨说道:“依旧制,甲子学堂月宴由洛城书院、长安书院、国子监、镇星武院、剑阁共同举办,主殿的宴席席位各书院分一百五十席,其余五十席分给五家以外的年轻俊杰。”
“可这也没有说要分三十席给……”那年轻后生又要说话,被长者直接摁到。
“闭嘴。”长者咬牙切齿地说道,也不看看这是他说话的时候吗。
卓尔问道:“可是已经很久都没有洛城书院的学子参加甲子学堂月宴了,这位置难道要空着不成?”
时雨回答:“从今日起便不会空着了。”
卓尔问道:“在场的洛城书院学生可没那么多,不还是会空着?”
时雨说道:“这就是洛城书院的事了。”
“既然这次的事情不是我们的错,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去听解释,毕竟事实已经发生了,凡事论迹不论心,我说的对吗,诸位?”时雨说道。
“说得好,不讲道理。”四皇子
长安,此处静好。
事实,不,结果就是这样,在你我眼前,于此世人所知,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是啊,不需要辩解,只要承担后果就好。
卓尔笑着说道:“书院也算我一个。”
众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正在疑惑的时候。
卓尔走到了时雨和赵子君身旁。
“正式点,现在洛城书院学生都在。”
时雨微笑,大家算是朋友,不需多言。
有些嚣张的话确实不该由卓尔说,但他应该和洛城书院的站在一起。
“洛城书院,现在这里有四人”赵子君说道。
“我不……”车迟元下意识地说道,又急忙改口,“我是,我也是。”
文大学士问道:“你能代表洛城书院?”
四皇子说道:“毕竟我在洛城书院求学过一段日子,如今书院有事,我当然义不容辞。”
“好。”文大学士终于回复,却没想辩解。
“没有教习带队,难以代表书院”李青铎说道。
卓尔说道:“有我这样的学生在还不够吗?”
李青铎说道:“不够。”
剑阁的傲气太盛了。
大皇子看着弟弟吃瘪倒是有些高兴。
二皇子看着李青铎,眼睛微眯,他盯上剑阁了。
赵子君愤怒地说道:“在四皇子殿下被刺杀的时候,书院院长教习为护殿下性命,舍身相救,有三位教习重伤,一人轻伤,副院长经脉尽碎,重伤垂死,院长一人杀入兽潮,尸骨无存。”
赵子君提枪指着李青铎,“你他妈知道为什么了吧!”
“你胡说。”有人反驳。
“噌――”
玄黑长枪钉死在说话人的席位前,漆黑的杆身摇晃。
……
主殿走进来许多人,有几个是陈时雨认识的,那天的几个公子哥。
“赵哥,多谢赵哥,这么多年了你可算没坑我,我回去也能吹一吹了。”这位公子走到赵子君跟前小声道谢。
但宴席中的气氛却很尴尬。
让这些公子哥有些不适。
“坐着吧。”赵子君抱着长枪冷着脸。
虽然要到了三十个席位,但也不好真的空着,所以分给了赵子君认识的公子哥们。
说到底时雨他们还年轻,能做到这样也不错了。
重点是站出来反击,没吃亏就好。
(
“竟然需要燕国人来为洛城书院出头,丢人。”
“那也是洛城书院的本事了,毕竟这人过了长安不入,反而是跑到了最北边,这话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长安书院可不只有长安人,几乎整个越国的年轻人都有,你不怕恶了其他同学。”
“不会说话,这不是把自己的路堵死了吗。”
“可笑。”
“旧书楼里那位还在看书?”
“好像这人也是北地的人吧,倒也挺和气的。”
“他好像以前就是洛城书院的学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