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

官府的捕快来了，看热闹的百姓也渐渐散了。

“死了？”

“把四周围起来，找几个兄弟去询问周遭百姓，看有没有什么信息。”

捕头打扮的人检查了一下尸体。看到他怀里抱着的笔墨砚。“赶考的学生？”

“今天正好开考，要是外地考生，领尸的人都没有。”一名捕快说道。

“外地考生应该会有同乡，但也不好找，这些书生满口仁义礼信，真要出事可未必有人管。”捕头说道。“怎么死的？”

“从右胸口到左腰腹有一道刀伤，砍的很深。手臂骨和脚踝碎了。这周遭也有打斗的痕迹。”

捕快说道：“我看看他是不是修行者。”

捕快将手放在尸体的小腹处。感知后他皱了皱眉，“气海碎了，够狠的啊。”

“不是直接杀死的，留了他一口气，这人死之前很痛苦。”

“死了也不放下那些笔墨，书呆子一个。”捕头的眼神温和了一点，“他是个很厉害的读书人啊。”

“捕头，您不是挺讨厌读书人的吗，刚才还骂人呢。”

“咱这些捕快，尤其是我这样当了二十多年的捕快，虽然活人认不清，但死人还是见过不少的，什么样的人，死前的经历，死后的样貌，见多了。”

几个捕快看着自家的老大开始吹牛，都认真听着，不过该干活的干活，该收敛证物的收敛证物。

“这个考生，修为不低，死前还走了一段，看着地上的血痕，是要往科举考院吧，算是挺厉害的年轻人了，死的可惜了。”

“敢在长安杀人，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捕头恶狠狠地说道。

……

时雨考完试便回来了，而其他人还要一天的样子。

李难知的伤好了很多。

岳山平抽空去见了一下张北将军，回来也很高兴。

“走，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谁？”李难知问道。

“你们师兄，我的师弟。”

次日，长安科举考院。

李难知被安置在马车里，岳山平和时雨坐在一旁。

“时雨，你还记得你林远师兄吗？”岳山平问道。

“津门渡口百将，林远师兄，当然记得。”时雨说道。

“你这位师兄叫施修，和林远是同一届的学生，他也来参加科举，文老学究觉得他至少能考个三甲回来。”

“你说，施修？”躺坐在马车边上的李难知突然惊醒。

“怎么了，你们认识？”岳山平问道。

“我在长安西市卖画的时候认识了一名长安书院的学生，他也叫施修。”时雨说道。

李难知没敢说话，自己可别是真打伤了师兄啊。

“他，现在在长安书院求学，算是半个长安书院学生吧。”岳山平说道，“施舍的施，修行的修，是个很温和的人，。”

李难知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他咽了口吐沫，“下次一定向他道歉。”

……

“教习，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时雨和岳山平坐在马车外，看着考生离开，有的人很高兴，有的人愁容不展。

但直到人渐渐走光了，也没看见施修。

“许多年不见了，但总不会变化太大。”岳山平心里有些不安。

“我最近见了施修很多次，刚才确实没从这里找到施修师兄。”时雨说道。

然后他跳下马车，走进考院询问。

很难说岳山平这段时间里的心情，他和施修见的次数不多，也没给施修交过几次课，倒是顾潇给施修和林远那届学生代了几次文学课。

在长安能见到同院的人，还是很高兴的。

尤其是岳山平现在也渐渐开始接任一些军方的职务，他知道施修对于洛城和军方的重要性是高于自己的，需要一个能在朝堂上有影响力的人为洛城和军方说话啊。

在朝堂上没有影响力，那洛城、镇北军就是一群武夫。

不一会时雨就回来了，他情绪也有些不对，“查了登记簿，施修师兄没来参考。”

岳山平感觉事情不对了，“去长安书院。”

……

长安书院。

赵副院长，也就是赵子君的爷爷，他看着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是他，去年收的学生，算是学生吧，叫施修，洛城人氏，来长安参加科举。”

捕头看着赵副院长，压力很大，毕竟自己不过是个小捕头，和这种大佬地位差距太大。

捕头尽量平静地问道：“副院长大人，我得知死者的学问不错，在长安书院能排前三，会不会是遭歹人嫉妒，于是加害于他？”

“我不知，不过他的学问确实不错。”

捕头又问：“他平时与其他人可有过节？”

没想到赵副院长却无奈地笑了，不高兴。

“老夫不知道啊，你又能知道什么？格局太小了，回去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

“赵老先生，”捕头急迫地说道，“死者为大，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赵副院长平静地说道：“已经有结果了。”

“你。”捕头有些愤怒，斥责道：“还没有调查，怎么会有结果，我需要证据。”

……

被请出来的捕头一脸的不爽。

“这些读书人就没个好东西，老东西架子不小。”

捕快回到衙门后得到了消息。

自己的上司决定把罪责指向洛城书院李难知，因为李难知曾经重伤了施修，有很大的嫌疑。

结果出的好快。果然像赵副院长说得那样。

有些事，早就定了结果，施修的死也已经找好了替罪羊。

捕快愤怒的一拳掏向墙壁。拳头上带着血，“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