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孩子就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呢?!”
莫哈顿·卡夫卡隐隐约约的苏醒,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激烈的跟谁争吵着。
“这里是······哪里?”莫哈顿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的记忆有了一个断层,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昏迷过去,而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只是隐隐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似乎做了什么,而那件事情,错了。
低迷的情绪令他失去了活力,萎靡的从被窝里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非常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青竹雕刻的装饰被挂在墙头,红色的枫叶与棕色的砖瓦让这里显得十分有年代韵味。
就像是白泽前世那充满传承韵味的调调,青竹藤椅,依山傍水,微风习习,竹叶簌簌。
这样幽静与淡雅的一幕美景,与莫哈顿此刻渴望孤独的心境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给他一种极大的震撼。
他沉醉在其中,被这种感觉所牵引,久久不可自拔。
“孩子!”一个泪眼婆娑的女人跑了进来,一看见他,眼泪就止不住的***致的容貌令人不好判断年龄,莫哈顿茫然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对方身上的衣服他倒是认识,很像前世的旗袍,可她是谁?
女人一进来就扑上来抱住了他,第一次被人拥抱,莫哈顿?卡夫卡心底第一刻涌现的就是厌恶与警惕,他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忽然愣在那里。
怎么回事?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莫哈顿?卡夫卡感受到了发自灵魂的温暖与眷恋,就像是很小的时候,还在胚胎里的血脉相连。
莫哈顿并不是白泽,他的本质更接近于庞大的数据链,在短暂的时间里,密集的思索就从中为他找到了答案,结结巴巴的说,“母……母亲?”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已经让这个女人泣不成声,她抱着莫哈顿号啕大哭起来,丝毫不顾之后来人的眼光,莫哈顿?卡夫卡惊惶笨拙的安慰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得满头大汗。
但经过这样一番闹腾的相见,莫哈顿在这里居住了下来。虽然跟绝大多数人都很陌生,可毫无疑问,他们都有着一些亲族上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经过魔鬼的改造后,这种基因上的相近还有多少剩余……
阿卡冯斯特家族是完全封闭式的隐居家族,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在这个偏远的村落,他们依山傍水,秉竹而眠;他们借着镇外的海湾,衣食住行极为富足。围起一片园林隐居其中,从此不染红尘事。
初代的阿卡冯斯特家族其实是由男性所创,可不知为何,后代的子嗣大多为女性,主脉,旁支,为了繁衍传承只能在外界寻找伴侣。
莫哈顿?卡夫卡心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他还没到产生那种情绪的年纪,用理智的眼光看自己只是一个孩子,至少还得五六年吧。
“宝贝,我给你熬了粥,起来吃一点吧。”母亲萳栖准点的端着一碗饭,温柔的说道。
莫哈顿有些无语的坐在床上,他这几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似乎是之前一年多的分别令萳栖感到了害怕,对莫哈顿?卡夫卡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竭力的想要弥补着她们之间的空白,又或者,是莫哈顿的冷静和疏远令她感到了不安?
第一次遇到母亲的莫哈顿思维模块出现了混乱,世界上他无法理解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孩子们之间的绰号,狗狗的爱称。
对于机器而言,这种属于人类的弯弯绕绕的情感着实难以理解。巧克力不能与砖块等同,苹果也不会像是笑脸和灯笼。
比喻和拟人是完全属于人类的东西,在此之前,莫哈顿?卡夫卡似懂非懂。
可在和平镇的生活,却让这种不可撼动的铁律出现了一丝裂缝。
莫哈顿·卡夫卡懵懵懂懂,他在白泽的灵魂中共度时间,经历了磨难的洗礼,感受过战争,直面过死亡,看见了非人的存在,也亲手杀过那些愚昧之辈,世界在他看来动荡与不安定,可和平镇,这个村庄仿佛百年如一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每一天都是同样的风景,这样的日子,像是时光里的剪影,阳光下的青桔令人昏昏欲睡,倦怠感,在这个待久了,莫哈顿·卡夫卡失去了野望。
“唉。”莫哈顿站在村外的石坝上叹息一声,一位身穿橘色长袍的妙龄女子看见了,嬉笑着走了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嗓音婉转磁性的问道:“怎么了,有人欺负我们家小泽儿了吗?”
“谁?小姑我帮你揍他!”
一个撑着纸伞,仪态大方气质优雅的美艳女子这般彪悍的挥舞着拳头令陈真直翻白眼,他毫不留情的伸出狼手,在女子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捏了起来。
“呀哈哈哈哈......好痒......啊,不行......唔,你这个小坏蛋......”小姑咯咯直笑的躲了过去,发丝都在挣脱间散乱,颇为幽怨的嗔了他一眼,“轻点。”
莫哈顿勉强笑了笑,其实这个小姑看出来,自己在这里过的并不开心。
“你想出去吗?”橘色旗袍的女子跟她一起坐在岸边,莫哈顿不回答,他内心深处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说到底见到家人了该做什么莫哈顿都没有想清楚,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忽然之间想起了自己初来那天,试图为难民们制造食物的事情。
“你简直是不要命了!”白泽的声音里隐含着怒气,“魔法被称为万能的力量,但它有一项公认的禁忌就是不可以去创造!这是造物主的领域,是超越了规则的铁侓,触犯这一条禁忌的人都势必会受到惩罚,也不知道这一次,我究竟损失了些什么!莫哈顿,把身体还给我!”
“不要。”
“还给我!”
莫哈顿·卡夫卡面露痛苦,白泽的挣扎越发的剧烈,恐怕距离他重回思想阁楼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那好吧,”他低语,“除却了一开始的新鲜感,世界并没有我想象的美丽有趣,我渴望见到更棒的景色,白泽。”
“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总是去想着死亡。”
身材傲人的小姑走小路回到家族,她忽然想起,自己为何在意白泽,自己侄子的身上,总散发着一股黑暗的情绪,眼神空虚的像是迷雾,令人发慌。
“白泽,这是你的前世给予我的诅咒。”
他平静的说:“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