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庙宇前,白泽虔诚的祈祷着。
莫哈顿·卡夫卡的灵魂再次沉睡,他经历了由死亡到新生的过程,怎么说呢,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从云塔里出来几个月了。
只是单单觉得:“外面的世界真危险!”
算一算,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危机,虽然不会真的死亡,可白泽对此总是有一种恐惧,被吴迪完全的掌握远比死亡更令他无法接受!心底的战栗,让他甚至不愿意去设想那种结局。
一个从走出山门开始就“奇遇不断”的孩子,会有这种退缩的心思也只能说是正常了。
毕竟,哪有死了一次还能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迈步的?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有些人以为是解脱,但当那一刻真的来临,一切皆为无的时候,难道心中......真的不会有一丝悔意吗?
但死亡快的会让你来不及思考。
所以,感谢新生。
小小的少年虔诚的在路边破败的神庙前拜着。最近的世道好像有些不怎么太平,就在刚刚,一队骑着猛兽的杀人犯们从这破落的村庄前绝尘而去,只留下了一地的废墟。
嗯,只有一地的废墟。
没人关心人去哪了,空无一人反而更让少年安心。他惬意的漫步在这废墟的村庄,望着焦黑的原野和有着毛刺的断裂横梁。竟莫名的感觉心情舒畅,心中那一口惶恐的郁气消失了很多。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我还活着。”白泽轻声的说着,“生命的意义难道不就是永无止境的前进吗?”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就试着去突破它,突破自己!”白泽振奋起精神,感觉有了一些小小的力量,可以大步向前走了。
他站起来,却在转角与一匹精壮的马儿相遇了,那是一匹有着高大健硕肌肉的公马,背脊线上的毛发柔亮光滑,整体是白色的,它吹着口哨,拎着铁皮的木桶从已经倒塌的门框里走了出来,跟白泽撞了个照面。
两人惊讶愕然的相互对视······
妖怪?”“人类?”
“你是谁?”“你哪个。”
“在这里做什么。”“来这里干嘛的?”
气氛陷入僵局,没过一会,那只高大的直立马就没好气的叉腰,说道:“能让开吗?我急着去打水啊。”
白泽呆滞的没有反应,看见这匹会说话的马骂骂咧咧的从他旁边挤过,一时间失去了思维逻辑。
他到底是现在离开呢?还是在这里继续等一会呢?
“等一会吧。”白泽心想,“难得遇上这么好玩的事情。话说这就是异族了吧?居然能直立行走还能说话,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跟马完全没有区别啊!长相也是,行为......还不确定。”
一颗熊熊燃烧的科研之心沸腾了起来。
好想研究一下!啊不,是观察,观察。
白泽打量了一番人马走出来的房子就擅自闯了进去。这里从外面看不过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民居,房门向西开,外面是很窄的巷子和不到两米的围墙;从木质的门框进去里面就是一个还蛮宽敞的小院子;右手边是房屋,左手边的正前方,是一个两间室的马棚。
理所当然的,马棚的木栏已经消失了。
白泽在这片废墟上逛了一圈,能够证明这里主人身份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只能看到角落里还有一个鸡舍,中间似乎曾经放了一个磨盘,现在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底座。
在这个村庄里行走,白泽总有种错觉,似乎自己身旁的废墟仍然在燃烧一样。木头还发出噼啪的脆响,曾经毁灭的景象历历在目,一切似乎只是刚刚结束。
但怎么会?
这里明明一切都已经落幕了,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白泽默默地想要抚摸门柱。
“喂喂,小哥,你这有些心态失衡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寂静,白马拎着满满一桶清水走了回来,用尾巴清扫了一下石墨的底座,一屁股坐了上去,大口的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哈啊!”白马清爽的叫了一声,这极具人性化的动作让白泽看直了眼,但同时,也察觉到了对方那褶皱的皮肤,似乎......已经极为苍老了。
“那么,”白马盘腿坐在那里,若无其事的咀嚼着什么,冲他示意道,“你怎么会来这么一个小村庄呢?”
“碰巧路过。”
“是吗?”
“是的。”
“嗯......”
半晌。
“有没有人曾经说过你很不会聊天啊?”
“额......”
“肯定也没有妹子吧。”
白泽局促的僵了一下。
“啧啧,聊天都不会真的是活该一个人啊,你难道不知道吗?爱情三分靠脸七分靠嘴啊,想当年我纵横附近十里八乡,哪个村的马妹子不为我的神武而芳心暗许?我叫一声它们就会高潮你信不信?唉,那时候,还有很多人会找我的主人求配种,呼呼,那可真是幸福的烦恼。”白马一脸猪哥相的嘿嘿直笑着,当起了恋爱的人生前辈。
白泽很想吐槽:老子不喜欢马!
老马又问道:“有喜欢的人吗?”
“没...”白泽刚想否认,又突然想起了蝶衣的身影,还闪过了一抹紫丁香的颜色,想了想,随即改口道:“可能有吧。”
“喜欢就去追,别管行不行。”老马得意洋洋的在那里颠着腿,一双大蹄子上,两根脚趾还灵活的动来动去。
“那要是追不到呢?”
“追不到就去抢啊!”老马理所当然的喊着,“在我们这,只要你把喜欢你马子的人通通干掉,就一定能得到心怡的母马。”
“我觉得这根本就是两个概念......”白泽有点无奈的听着眼前这匹马的强盗理论,心底又想到了蝶依,那个身材火辣相貌美艳的女孩子曾经对他炽热的爱情如今也有些模糊了。
是时间过的太久了吗?白泽努力回忆,竟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小子,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这才是正确的交心方式,对我这样刚刚认识的人,真的好吗?”
“没关系。”老马低沉着声音道:“反正七百多年了,也就来了你这么一个人。”
接着,白泽了解到了老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