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八章 魔女茵紫(1 / 1)笑溟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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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尊敬的魔法师。”黑袍的侍者笑意盈盈,“魔管通讯所随时为您提供服务。请问需要些什么?”

白泽想了想,说:“我想要一份江都的地下势力情报,悬赏200银加隆。”

“好的客人。”侍者彬彬有礼的退了下去,不一会,一道蓝色的流光就上传了上去,在经历了四时四十三分的等待后,白泽终于收到了回讯。

地址在巨魔领以北的山村......那不就在前方不远处吗?看来分别的时候到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白泽已经习惯了离别,教堂的钟声敲动了归乡人的心房。他眺望着城镇,看见戚家父女欢笑着向马车边走来,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他的恒温保障型复合魔法在速度和防御上有着极大的劣势,但胜在......舒适度极佳。

白泽给大叔他们留了一个地址,如果日后有缘,或许还能相见吧?现在的话,他总有种预感,跟着自己或许未必是件好事......

【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蜷缩在魔法气泡里,白泽俯视着下方的森林,如此肯定着。

这种直感完全没有来由,只是如此感觉,如此鲜明却又模糊,仿佛连空气本身都被冻结了,那种淡淡的危机感......

从他下山以来,从未消散。

第二天的早上,山原刮起了浓雾,白泽看见下方有一只凶残的雷电牙龙在追逐着棕色的鹿奎,他想了想,并没有制止这自然法则的淘汰。

但是没过多久,白泽又看到了那只雷电牙龙,它的前方仍然奔跑着一只迅捷的鹿奎!这一次他看的更远,更详细,视野拉近,牙龙的獠牙都扎进了鹿奎的喉管,浓血四溢,但还没有真正喷涌出来,画面就开始模糊了。

白泽坐怀不乱,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

接着是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野狼追捕食草生物的一幕无时无刻不在上演,而白泽只是尝试了一下帮助那只鹿奎,迷雾的景象就渐渐消散了,在山与树的下方,一个美丽的山谷内,安静和祥和的村庄坐落在云雾缭绕间,风景如画,流水淙淙,宛若仙境一般令人惊叹。

白泽也是一副眼都睁不直的模样左看右看,连负责接待他的迎宾人员都是昂首挺胸中,动作略显傲慢。

一位穿着华贵的美妇在众人簇拥间走上前来,友善的问候道:“欢迎光临,我的朋友,您的大驾真是令这里蓬荜生辉。”

白泽闻言爽朗的哈哈大笑,张开双臂跟她来了一个拥抱:“你太客气了,我可没有想到,招待我的魔女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美人。”

“啊......嘛......”

美妇胸襟拉的很低,胸前的傲人呼之欲出,白泽微笑不语,泰然自若的边走边问:“您是否有子嗣?”

“这......阁下未免管束略宽。”

“哈哈,这没什么。”白泽随意地说着,忽然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毕竟比起假扮魔法师这种事情来说,要无关紧要太多了不是吗?”

那从未介绍过名字,腰间镶嵌翡翠,一直沉默寡言的贵妇如同被戳中了心脏一般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一下从心口凉到了脚底。

(完蛋了!要被拆穿了!)

“话说......那是在做什么?”

有一旁小心翼翼陪衬着的村庄里有威望的壮年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解释道:“噢,那是为魔法师大人接风洗尘用的,今天请务必在这里吃一顿饭,我们的大厨,手艺很好哦。”

“喂!伟达,怎么这么对魔法师大人讲话——”

“没关系没关系,吃饭多好啊,人多才热闹啊。”

“对吧!冷清清的吃什么都不好吃啊,魔法师大人呢?怎么会来这个小地方,我们这里,因为地势和茵紫大人的庇护,既没有流道也很少被巨魔们攻击,算是相当的不为人知呢!”

“是的是的,出去了去几十里外的城镇,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有人在生存,有时候还有心怀不轨的人想要骗我们过来,好在有茵紫大人的保护咒,不然可就危险了。”

“小......魔法师大人找茵紫大人有事的话尽管说,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

白泽微笑回应,从谏如流:“好的,我会这么做的。”

大家都很善良,极少与外界接触的他们有着很多难得可贵的品质。

比如真诚,比如好客,再比如说几乎没有谎言的概念,而且对于自己的人生和村庄非常的骄傲,自满的邀请他看村里山坡上的麦田。

白泽在这里待了一晚,见识到了很多的东西,有了各种各样的感悟......

即使是夜间的山谷,森林与月光也并不显得死寂,那过分清亮的光芒撒下的如梦似幻的淡淡光景,就像是深处水中一样,指引着白泽前进。

他踏着一种不知名的紫色花朵,村里人告诉他,这是紫欲悉,花语之一是遇到正确的人。

花语之二是不知来路的归途。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站在花园中,白泽就这样不客气的持腰而立,那个背影脱俗的女子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空灵漠然的转身,大大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就让白泽感觉好像看见了整个夜空。

“擅自进入他人的花园,遣!”

无穷无尽的迷雾试图改写白泽的记忆,但这次却失去了作用,白泽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微微地抬高了一点额角,看起来极其的骄傲。

“一不注意就攻击同胞......你这习惯不太好啊茵紫大人。”

“你并不是。”

魔法师茵紫重新转身蹲了下来,忽然轻轻地咳嗽了起来,消瘦的身躯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担心。

“你没事吧?”

“没事......都是经常发生的事了。”

“看来你身体不太好啊。”

“我天生就体弱,如果不是定期服用这些花朵的香茶,可能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诶......也就是说这些是......”白泽突然有所明悟的匆忙俯下身,细细观察了一番,确定的叫道:“这不是延寿蓬吗?!”

非常贵重的东西,现在居然遍地都是......

白泽的眼前开始有无数硬邦邦的加隆在飞舞着打转了。

“不要打我花朵们的主意。”茵紫警惕的起身,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除非你不想要关于江都的消息了。”

白泽立刻正了正精神,连忙道:“要!我要!”

茵紫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很少见到这样年轻的魔法师的缘故,忍不住多说了一些话。

“你......很年轻呢,但是我能看出你的气并不柔弱,老师是?”

“渚天倾。”

“渚天倾......苍天之眼渚天倾!?”茵紫尖尖地叫了出来,但细弱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就被咳嗽声掩盖了,让白泽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你啊,就没有考虑过用魔法来改善一下体质吗?”

茵紫的眼神微不足道的暗淡了一下,回答:“试过了,但是很少有起作用的......嘛,反正是天生的事情了。”

白泽见状,没有继续询问。

“也就是说,你在这片荒野定居的原因是因为这里适合种植延寿蓬?”

“是的,这里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宝地,地之元素尤其眷顾这里,或许,在很久远的年代前,这里曾是生命孕育的源泉也说不定。”

“呵呵,那还真是说不准,不过姐姐,你就让那些村民这样子繁衍真的好吗?”

茵紫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银白的月色下,两个魔法师逐渐放下了戒备,白泽也明白了,白天那个迎接他的假魔法师是她的弟子,学艺不精,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而自愿当了测试的挡板。

“姐姐什么的......我年龄可不小了哦。”这对魔法师来说是常有的事情,毕竟,掌握了世界基本构成的他们,真正强大的魔法师们,甚至贯彻了整个文明的进化史。

在王朝的兴盛和落败间都会有他们的影子。比如最近的太阳帝国——......

“要叫这么可爱的姐姐‘婆婆’什么的我可说不出来。”

“呵呵呵呵......”白泽的搞怪让茵紫笑道眼泪都出来了,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掌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油嘴滑舌。”

白泽笑着不说话,至于‘真正的白泽’——早已在思想的深处目瞪口呆的望着这让他不敢相信的一幕,正不甘心的,却又无法控制的记着笔记......

魔女的小屋就在花园的不远处,坐落在七彩碎石的小道上尽头的温暖精致的房子就是她的家。

白泽有幸成为了她为数不多的客人之一,看着这位身体虚弱的姐姐一脸不健康的潮红忙来忙去,就知道她肯定没有出过远门,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几个朋友......

“喝茶吗?还是红叶水?或者花茶,水果汁,我们这里有四季果的甜汤哦!我前天做给吃的!”

“姐......姐姐......”

“啊!”茵紫又恍然大悟的惊叫一声,“我去给你拿香甜的零食!”

“都半夜了,你一定饿了吧?嘿嘿。”

白泽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面对满满一桌热乎乎的茶点,试图强行咀咽。

“你刚刚说,这些村民怎么了?”

茵紫如蝴蝶般轻灵的身影一顿,有些欲言又止的问:“那个,白泽。”——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并不奇怪,那些村民本身就是一种试探,恐怕是在交谈之后换人来报信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会过的不好呢?”

茵紫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白泽的脸上露出了茵紫无法理解的神情,饱含着深意与复杂的惆怅......是了,到底是哪里不好呢?白泽抬头仰望着漫天繁星的世界,魔女的烟囱上,一只黑色的贵族猫舒服的打着哈欠。

清新的空气和紫罗兰的香味,一切静谧而又安静,村民在这里生活着,白泽该如何解释,这是一种愚昧呢?他们生活在这里,不做改变,近亲相结,那么后代最终会一代比一代恶劣呢?

但是这里......因为是夜晚所以看得不太清。

白泽想推开房门眺望远处的星火,那些还亮着的人家,与世无争,悠然富足,他们许多人还保留着古老的传统,如祭祀并会在每个人进屋前让人洗手,吃饭的时候必定会供奉一碗给土地。

这里又有什么不好呢?

白泽摇了摇头,不知怎么跟茵紫说才好,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姐姐,简直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女,如果不是会了那么两手对普通人来说堪称无解的精神魔法,真的会活得很辛苦啊。

祈福于他人之人抬起眼眸,圆润的眼眸里是复数的繁星,沉声道:“美丽本身就是一种罪过,姐姐,你占据着这里,看似天时地利,但怀壁有罪......这个世界的恶意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现在之所以风平浪静,是因为你这里地处偏僻,再加上临近的王国正在和平的发展时期......”

“但是,时代变了。”白泽的语调忽然变得严厉。“现在的话,圣城正在东征的消息你知道吗?”

茵紫紧张地摇了摇头。

白泽滔滔不绝的分析道:“圣城东征势必会如同剑势般势如破竹不可阻挡,庞大的军队分三路前进,贯穿夏西,神启,薙谷,其间经过复数的山脉与村庄,姐姐,你的村镇就在他们的路上。”

这一句话说完,茵紫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了。

村庄中几代为人都从为离开过危险四伏的大山,在他们看来,山中的野兽与螨虫都极为可怕,但对于一支钢铁大军来说,拥有着元素的祝福与守护,驱赶蚊虫不过是轻而易举。

如果村民们反抗,那么这里必然会被摧毁,她的精神魔法对于沐浴奋战煞气凛人的战士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反而对终日思索世界真理的魔法师才是真正的克星,毕竟那些整天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疯子们来说,其本身就是混沌的了,对于看不惯的事情就是砍过去,仿佛能瞪死人一般的瘆人视线,让其行动更近似于本能。

“那......该怎么般才好?”

“嘛,姐姐先把这个放一边,先给我江都的情报好不好?”

“好吧......你要这个有什么用?”

白泽满面微笑的接了过去,“我的同伴丢失了,我想找到他们。”

“啊?!”

白泽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每一个角落上划过,眼神专注。

能够威胁到妤儿的组织,在江都之中的数量屈指可数。那里是真正的鱼龙混杂之地。好人被欺凌,不入流的混混们作威作福,是个肮脏而低下的地方。

不过好处是——不需要怎么讲究手段。

砰!

重达两百斤的胖子被人狠狠地惯到墙上,他摔下来之后就惶恐的趴下来拼命地求饶着:“拜托你!拜托你放过我!我什么都给你,钱......或是女人?”

胖子缩成一团的身躯旁,触目惊心的鲜血溅了一地,一个站在正中央的男人挺身而立,体态峻拔,不急不缓地问:“见过这两个女人吗?”

胖子撞着胆子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不愧是能够年纪轻轻在黑手组织爬到这种地位的人,一边身体佝伏着做出低人一等的卑微模样,一边还能仰着脖子,恰到好处的用认真的表情审视......不,观察着图画。让目睹了这一切的白泽都忍不住在心底赞叹,这个胖子......这番作态可真是一种难度极高的表演,光凭感觉可看不出他此刻是跪在那里的。

“我好像......在西边的街头曾经目睹过二位。”胖子艰难的‘回忆’着有关两位美人的一丝丝细节,“......当时我记得有看到被搭讪的是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但真的不确定是不是画中的两个人,只是您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的城里有哪些漂亮的女孩子一般都是一清二楚......”

“等着去糟蹋是吧。”白泽目光冰冷的笑着,甩了甩手里沾满血的手杖,胖子顿时就像个鹌鹑一样缩了回去,脑袋埋进膝盖,以额顶地。

良久,带着一丝血腥味的气流缓缓飘荡,让胖子感到内心的窒息。

“哼,放你们一命。”

胖子一动不动的缩在那里,身体僵硬的绷着,等待四周彻底安静下来之后才忽然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满头大汗的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小巷,不顾那满身的泥土与血污,傻子似的开怀大笑了起来......

白泽走在繁华和平的大街上,左手中托着一个小小的记事本,右手持笔,在上面黑手组织的名字上,大大地打了一个叉。

“剩下的还有......不多了,看来江都可能跟妤儿和彭塔多的失踪并无关系,至少本土势力应该是没有这个力量的,他们都太弱了。但两人在这里失踪的事情应该是真的的,也就是说那一天......”白泽忽然想起了那袭击自己的黑衣小队,虽然一开始以为是来寻找神父的,但一个小地方的神父真的会被如此慎重的对待吗?那些人的身手,是他见过最强大与敏捷的了,哪怕只有区区的五阶,也像是潜藏着无尽的力量一样,在极动与极静间相互转变,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那些人,一开始就是瞄准我来的。”白泽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但他很快就集中思维,继续全神贯注的思考了起来,并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个忽略的重点——以至于因为这件事太过重要和显而易见,他下意识的惊叫了起来!

“我......到底是、怎么回到云塔之中去的?”

.......是啊......为什么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却会被他忽略呢?

“那个,小兄弟?小兄弟?”

一定是有了救了他。

会是谁呢?

一定是师父的朋友或师父本人。

也就是说师父其实一直是在关注着我吗?不,现在还不能肯定,但至少是可能性比较大的一种结果,那么师父发现了这件事并救下了我,那么......

白泽又想到了一件事。

【为什么不连着妤溪和彭塔多一起救回来呢?】

一想到这些,白泽的心情就像是线团一样乱糟糟的,他知道,解释有很多。

比如老师不认识彭塔多和妤溪,或者当时的情况太紧急,没有办法顾得上什么的。

但是。

如果老师真的一直在看着自己,那又有什么,可以瞒过他的眼睛呢?

注视着地下都市的上空,那刺目的白色光团刺痛了白泽的眼睛,他不适的伸手挡了一下,接着阴影的余光,用眼中的重影望着岩洞边角的黑暗。

【这个城市,正在黑暗吞噬着。】

这些问题的答案白泽已经无处求寻,而师父自身也一定不会告诉他,江都。这里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那一天一定发生了一些什么,是让师父都足以畏惧的事情,是谁?

到底是谁带走了妤溪和彭塔多?

白泽心事重重的向江都外走去,他的身后,一个长相邪俊的年轻人揽着一位女性笑着离开,犬牙很长,而眼中,从余光看的话,似乎能看见红色的迹象。

我想......

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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