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汪公子认为该怎样做?”白露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
“首先应当降低赋税,如今的、矿税、盐税、茶叶税太重,尤其是矿税,应当废除,那群太监打着圣上的旗号到处敛财,搞得民怨四起,百姓怨声载道。”
“汪公子所言不错,不法的太监确实可恶,只不过露儿倒是觉得,这商业税不能降了,反而要提高,要是降低了赋税,朝廷没有银子怎么面对外敌入侵,需要的军饷粮饷从何而来,黄河泛滥之时,拿什么拨款修缮……”
“哈哈,露儿你一个儿女家能关心这些是在是不容易,只不过露儿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大明疆土辽阔,只要百姓勤劳耕作,不出几年国库便有富余,哪里需要依靠商税,我大明从太祖时起,便是如此。”汪文言挺起自信的胸膛,骄傲的说道。
汪文言会这么说,白露并不奇怪,他是商人会这么说并不奇怪,他自然会站在商人的出发点就事论事,将所有的税收全部推给农民兄弟。
然而,这么做会使得大明的财政收入过于单一,农业是靠天吃饭的行业,要是碰上个天灾不断,农事欠收那可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大明王朝的后期正是如此,明朝末代皇帝上台后清除阉党后大力扶持东林党,东林借着崇祯清除阉党势力之时或多或少的趁机取消了不少商业税,或是降低了不少的矿税、盐税、茶叶税等等多种的商税。
而大明朝的那最后几年里,年景实在是不好,年年闹灾荒,农田里是颗粒无收,别说庄稼了,靠吃庄稼的害虫都活活饿死了,百姓们食不果腹,四处流散成为流民四处谋生。
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放粮赈灾才是,可是朝廷没有银子,已经是举步维艰了,对外要保家卫国,对内要救济灾民。
大臣们家里的地窖瞒着一箱箱的银子,正室小妾穿金戴银的,愣是没人愿意捐个五十块,口号是喊得震天响,什么泱泱大国岂惧一蛮夷,谈判是不能谈的,必须打。
打的时候朝廷又没银子,这个时候大臣们又开始当缩头乌龟,没人愿意站出来。
战书都已经发出去,总不能再收回来,那多丢脸啊,那就只能打了,打仗需要的军饷粮饷那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大明的对手后金也不会给大明准备好。
没有银子怎么办,那只能向百姓们收取了,商业税要么就被取消,要么就被降低到了千分之一的税率,那这笔银子,又被分摊到了各地苦难农民的身上。
农民哪里还有钱,本就闹灾,还想着今年朝廷能不能给他们打个秋风,谁知道来人既然不是来分派救济款的,反而是来收钱的,今年的税收比起往年还要多上一倍。
谁说闹灾荒就不要缴税了,没银子没粮食,朝廷拿什么打仗,拿什么平定叛乱,靠那群叽叽喳喳喊打喊杀的大臣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吗。
农民拿不出钱来,来收税的小吏就逼迫农民卖东西,从家具房子到妻子儿女,直到卖无可卖。
这就没办法活了,当一个人走头无路的时候,还有最后一条路走,那就是犯罪,揭竿而起推翻压榨他们的朝廷,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去,这并无过错。
明末农民起义军四起,压下去一批又站起来一批,今天杀了一个起义者,明天又站起千千万万个起义者。
战事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平定的,平叛农民起义及也不是一两次就能解决问题的,老天爷也不是说下雨就下雨的,今天的天气预报都没这么准。
于是,农民们的赋税是一年比一年重,情况只能是继续恶化,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农民起义军,以至于有歌谣传唱之。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闯王。”
百姓的要求不高,最起码能活下去,一个温饱,而错误的治国方针会导致这一系列的反弹,财政收入主要依赖以土地为生的农民,天灾之下农民破产变成流民,直接导致了明末的农民大起义。
白露笑靥如花的看着汪文言:“原来是这样,露儿明白了……”
见白露总算明白了,汪文言流露出欣慰的表情,紧接着他感觉腰间一松,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在一望眼,自己的钱袋子已经在白露的手中,白露正惦着他那沉重的钱袋子,笑靥如花的脸蛋上透露着一丝俏皮。
“露儿,你扯汪某的钱袋干嘛。”
白露选择性失忆的忽略了汪文言的问题,这是自己对他思想错误的惩罚,白露一时之间实在无法板正一个人的信念,想要一个人改变信仰抱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至少现在的白露绝对说不动。
这是阶级之间的矛盾,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白露也没有信心可以让汪文言变得大公无私……
而且,若是强行灌输,日后想要汪文言为自己办事他恐怕也不会那么爽快了。
“喏,这个给你。”白露掏出她伟大的发明。
汪文言接过那张图纸,看着图纸上的东西不明觉厉:“露儿,这是何物。”
一听到汪文言询问自己的伟大杰作,白某正要向他介绍这款杰作的伟大价值意义,可是转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妥,这与她的气质似乎不符合。
一个女人的身份,发明这种东西干啥,这会让汪文言怀疑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为此,白露只得放弃了属于她的专利权,把这款白氏尿不湿的专利使用权让给了石老头。
一直以来她也都没什么东西好孝敬他老人家的,就让他老人家获得一个美名好了,她只希望默默的付出,然后收下一笔不菲的银子,做个贪财的庸俗小人,这种美名万人传的好事就让给石老头吧。
“露儿也不知道,这个是露儿的师傅在临别时交给露儿的,当初师傅说若是露儿找不到他,就让人把这个东西送进宫,到时他看到了自然会来找露儿。”白露脸不红气不喘的吹完了一个牛。
“帮你送进宫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你得告诉汪某为何要这么做,还有你师傅是谁。”汪文言狐疑道。
“这,师傅说了天机不可泄露,不让露儿说否则会折寿的,露儿不敢忤逆师命,露儿只能告诉汪公子,露儿的师傅是个高人,是一个隐居在丐帮的世外高人。”
汪文言听到丐帮两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露儿,你说的高人师傅就是你要汪某帮你找的那个姓石的乞丐?”
白露眨眨眼,连忙点头。
“那日何不直言相告,说什么欠你银子。”
“师傅他老人家为人低调,而且从不收女弟子,所以露儿也从未对人提起,露儿今天对汪公子说了,可是没把公子当外人,公子一定要帮露儿……”
汪文言听到白露信任自己,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连忙应承了下来:“原来是这样,此事就交给汪某便是,不知露儿要交给宫中何人?”
白露笑意盎然的望着他,慢慢的吐出了三个字。
“皇长孙。”
当汪文言听到这三个字时,他再一次重新了打量了白露,这一刻他才觉得,可能这个女人背后是有高人指点,包括她那些才华横溢的诗句,都是来自那位姓石的高人点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