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头为自己悲惨的遭遇深深叹了口气,虽然柳家班对他礼遇有加,但对于一个醉心搞科研的人来说,无法更进一步,才是最难受的。
“姑娘,他日若是见到令师,可否知会老朽一声,老朽有事情想向令师讨教……”
白露点了点头,然后很机灵的闭上了嘴,此次吹牛已经吹到了八分满了,没有必要深吹,毕竟,卜加劳铸炮厂到底现状如何,她又没有去过,也不知道。
吴老头见白露答应了下来,便心存希望重新回到了岗位上发光发热,他这个月的指标,二十门佛郎机炮还没完成,必须得努力干活。
拿人钱财给人办事,吴老头是个很务实的人,给谁干活都一样,毕竟要是自己不给干,人家可是要请自己吃最新鲜的鲨鱼刺身的,直接丢进海里追着鲨鱼咬。
吴老头好歹也算是个文化人,自然是吃不惯这种日本料理。
这好歹也算是一份工作,在哪里搞科研不是搞,而且柳家班每月的薪水发放倒是准时,从不拖欠,这一点比起偶尔打白条的大明公司好得多。
唯一令吴老头感觉美中不足的便是要与家人分居两地,其实这一点,柳老船主是很体贴的,柳老船主曾再三表示要把吴老头的一家老小接过来照顾,让吴老头一家团聚。
吴老头却拒绝了这份好意,吴老头虽然也很想一家团聚,但这是贼窝啊,进来了就很难在出去了,即使包吃包住,还给零花钱,那也是贼窝啊……
白露也跟着柳如风从炎热的铸炮房里离开,回到后院的厢房吹天然空调。
此时,刚刚一直无声无息的柳如风,将他的目光放在了白露的身上,他对这个叫白露的女子愈发好奇了,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处处透着不同。
从不善打扮,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懂得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女儿家应该学的东西一样没学,不该学的东西倒是一样不落,只不过学艺不精,就比如她那三脚猫的武功……
“小娘子的师傅懂得还真多,还真看不出来小娘子竟是受过高人点化的。”柳如风笑道。
“你看不出来是你瞎,要不小女帮柳公子看个眼科?小女也是略懂一二,大家都这么熟了,给你打八折。”眯眼感受凉意的白露听到柳如风又调侃自己,缓缓睁开眼,白了柳如风一眼说道。
“这可不能怪柳某眼神不好,怪只怪小娘子学艺不精,想必小娘子的武艺也是跟令师学的吧,单从小娘子那花拳绣腿,柳某实在是看不出小娘子是受过高人指点的……”柳如风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说谁才花拳绣腿。”白露气不过,站起身来,使出一招撩阴腿朝柳如风踢去。
柳如风反应敏捷的用手一挡,抓着白露的腿,手掌下的女性躯体是那么的纤细柔弱,没有任何抗拒的力量,他要是在用点力,这纤细圆润的腿骨说不定就散了。
这一举动,让白露细致的眉目紧皱起来,她伸手想要将柳如风的大手打落,却被眼疾手快的柳少侠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白露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恐与不安,但她任旧威武不能屈:“放开……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柳如风挑了挑眉:“那……小娘子的意思,欺负一个手有寸铁的弱女子,就算本事了是吧。”
说完,柳如风把自己的宝剑挂在了白露的腰间。
“怎么样,小娘子现在可是手持长剑,不在是弱女子了,柳某可不敢松开,柳某还想多活几年,和小娘子白头偕老呢。”
“你松开……”
“柳某不敢,小娘子手握长剑,柳某要是松开了,小娘子一定会对柳某动手,柳某可不是傻瓜。”
被抵在墙角的白露无计可施,她本想使出暗器,但是一想到柳如风的无耻程度,生怕这家伙张嘴接住她吐的口水,以达到间接性非礼的目的,便打消了这个决定。
好在她知道柳如风不会乱来,若是要乱来,她早就被他就地正法了,看得出,他只是很喜欢戏弄自己,这能让他无聊且枯燥的江湖生活增添一份乐趣。
很显然,这种乐趣是建立在白露的痛苦上面的,她只能狠狠瞪着柳如风:“快放手。”
“柳某都说了不敢,小娘子是没听清,还是耳朵不好使,若是没听清,柳某便再说一次……”说着,柳如风朝着白露的耳边靠了靠,他灼热的呼吸吹拂着白露颈间最敏感的一处肌肤,满意地看着白露的焦躁不安。
眼前的景象让白露呼吸一窒,她嗫喏地说道:“柳公子,柳大侠,柳靓仔,小女已经听清了,你放心,只要你放手,白露保证不计前嫌,不与柳公子计较,要是柳公子不信,你可以把剑拿走……”
“哈哈,小娘子,好一个不计前嫌,这可是小娘子先动的手,柳某不过是出于自卫,怎么听起来反倒是柳某的不是了。”柳如风不依不饶的说着。
“柳公子,是白露错了,是白露不会说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白露一般见识了。”白露连忙改口道。
白露无奈,技不如人的白露就像没牙的老虎,虽然气势很强,但实际效果只有自己知道,特别是对于这种从小就在道上混的柳如风而言,只能增加花枝招展,除此之外并无卵用。
“既然小娘子知错了,那柳某就给小娘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不过,柳某可不能就这么原谅了小娘子,小娘子刚刚哪一招下手实在是太狠了,要不是因为小娘子是三脚猫的功夫,小娘子可就犯下谋害亲夫的大罪了,俗话说,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柳某担心小娘子不长记性,日后再犯,只好给小娘子略施薄惩,让小娘子长长记性……”
下一秒,柳如风放开了白露,抓着白露的手在墨水上沾了沾,按在一张白纸上。
白露闻言,愣了下,愕然的看着柳如风:“略施薄惩?你想干嘛……”
“没什么,小娘子竟然已经画押,就要履行本分才是,柳某讲了这么多,口渴了,小娘子,给柳某倒杯茶。”
“你没手没脚吗?茶水不就在自己面前,想喝不会自己倒,你以为白露会惯着你吗,哼……”白露撇了柳如风一眼说道。
“啪—”柳如风伸手在白露的臂上拍了一下。
白露被这突然一击吓了一跳,她紧紧捂着被打之处,惶恐不安的看着柳如风:“你……你这无耻之徒干嘛,怎么出尔反尔,呸……”
“小娘子以下犯上,目中无主,还敢顶撞柳某,柳某只是按照条约略施薄惩而已。”
白露愣住了,什么条约,她怎么不记得她有签署过这种丧权辱己的不平等条约。
“什么条约,什么时候签过这种条约了,你这卑鄙之徒……”
说完,只见柳如风提起笔在刚刚那张按有白露指印的白纸上,添加上一行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处于杖责的话。
“小娘子,自己看,这可是小娘子自己画过押的,白纸黑字,真凭实据,怎么能说柳某卑鄙,对了,柳某还要在添一条谋害亲夫的惩罚,小娘子在这方面可是个惯犯。”
“柳如风,你还要不要脸了,这明明是……”
不等白露说完,柳如风打断了白露:“小娘子,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柳某了,竟然小娘子当初能看上柳某,想必早已习惯了才是,有小娘子相伴,柳某不要脸又何妨,除非小娘子红杏出墙了,小娘子没有做出对不起柳某的事吧,要是真的做了,可是要浸猪笼的……”
白露咬牙切齿地怒视着柳如风,端起了桌上的茶壶,结结实实的给柳如风倒了一杯茶。
“喝吧,柳大侠,你要的茶。”
谁知,柳如风看都不看,一脸得意的模样:“柳某刚刚用力过度,现在手臂无力,劳烦小娘子了。”
白露气得牙痒痒,即使是就干坐台小姐的那些日子里,她也不曾端茶倒水,她怒道:“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听小娘子的口气似乎是不服气。”
“哼……”白露冷冷的哼了一声。
“那,柳某就告诉小娘子,这是在柳某的地盘上,小娘子不听话,柳某自然有办法让小娘子乖乖听话,别在那样瞪着柳某了,小娘子这样一点也不赏心悦目。”
然而就在这时候,正义它虽然总是迟到,但是从来不会缺席,房外传来了瘦虎的声音。
白露终于进来了正义的曙光……
“少主,少主,最新消息,皇帝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