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平歇又一条人影站了起来。
依稀辨别,这两条朦胧的身影在黑暗中不停的晃来晃去,也不知在‘抽什么风’?
心中疑惑:酒足饭饱就唱歌跳舞,出门旅游也没有这么放荡不羁的。
凝神观察了一会儿,两条身影越离越远。
突然明白:这俩人,要‘跳车’!
思量一下,悄悄爬到了两节车厢交接处,偷偷探出眼睛,看到‘大脑袋’正站在铁梯子上,一手拽着扶杆,向外侧出半个身子。
虽然跟‘大脑袋’距离不到三米,并不担心他会发现我。除非他后脑勺上长的有眼睛。
就这么静静看了一会,火车前行的速度明显放缓。
这时有人大喊了一声“跳!”
大脑袋’应声就跳下了火车。
我哆嗦了一下差点儿跟着一起跳。
当即下到车厢连接处,跳到火车另一侧。猫腰向回走了一段,从车厢与地面之间的空隙、看见有人腿在车轮之间闪动。
锁定这俩人的身影,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地。蹲在铁轨边静等火车过完,佝着身子向二人行走的方向跑去。
斜穿数条铁轨,又是一溜没有尽头的围墙。‘大脑袋’和黑衣人沿着围墙边的土路,不紧不慢的前行。
保持距离,一路尾随。突然有人骑着共享单车从围墙里冒出来,然后推着车子‘叮叮咣咣’横穿铁轨。
暗暗摇头:“不是自己的东西真心不肉疼。”
‘大脑袋’和黑衣人从那个地方拐进围墙。
走近一看,这一处围墙被人活生生开出一个口子。地面上却无碎石烂砖,显然这处出口早已存在多年。
再次暗暗摇头:“无论火车站封的多么严实,都挡不住想要‘抄近路’的当地土著。”
墙内是一片密密麻麻高低不同的建筑。心中惊疑:“怎么又是这棚户区一般的地形?”
看着他二人在黑暗中越走越远、容不得半刻迟疑,伸手入兜握住蝴蝶刀便跟了上去。
所幸二人根本不回头,走的也并不快。偶尔还有路人迎面经过,给我壮胆。
高抬脚、轻落步、溜墙根、贴树影,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像一只独狼一般,跟踪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走街串巷跟了一会儿,隐约有高音喇叭的吆喝声传入耳中。
兜兜转转拐了几个弯,高音喇叭里的吆喝声逐渐清晰,“烩面烩面,好吃不贵,吃饭的楼上请了啊……。”
听声音,貌似外面是一处极其喧闹的所在。
咽了口唾沫顺着巷道又拐了一个弯,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儿充斥鼻中。
一扇铁栅栏门出现在眼前不远处。门外灯火通明、街道整洁,人来车往。
文明与落后、光明与黑暗,仅是一门之隔,使人感觉这一切特不真实。
走上前去轻轻一拉,铁门应手而开。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坡路。此刻,我就站在半坡之间的一个暗门处。
坡路对面是个大广场,停放着整排的公交车。坡上是一间挨着一间正在营业的饭店、旅馆、小卖部。
坡尽头是一幢气势恢宏的建筑,三个巨大的霓虹灯在顶端不停的闪烁。
“三屋市?我怎么跑三屋市来了?”
心中嘀咕着,看见已经走到坡下的‘大脑袋’和黑衣人。
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人畜无害’的‘路人甲’,放松姿态调整步伐,慢条斯理的斜插上去。摸出电话准备打给季师傅呼叫支援。
这时看到手机里有好几条未读短信,点开一看都是季师傅发给我的。粗粗看了一遍都是“注意安全、不要莽撞、及时联系”之类的贴心话。
心头暖暖地拨打季师傅的电话。
这时看见他二人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心中一急顾不上听电话,一溜小跑到了坡下。
坡下的马路边停着一溜等待拉客的出租车,猫腰就钻进最近的出租车,指着那辆刚刚离开的出租车道,“跟着前面那辆出租。”
前面那辆出租车很快就消失在马路上,我坐的这辆出租车却纹丝不动。
一股诱人的泡面味道充斥车厢。
歪头一看,开车的‘的哥’左手端着‘来一盆’、右手拿塑料叉,嘴里‘噙’着一撮面条,目瞪口呆看着我。
我懒得跟他废话,伸手入怀摸了两摸。“啪”地一声、把一张钞票拍在车板上,再次说道,“快跟着前面那辆出租车!”
这时看清楚那是一张百元大钞有些肉疼,“三屋市这小地方,五十元足够环城一圈了。”
有心想换一张但实在拉不下脸。
不知那‘的哥’是不为金钱所动还是被我的豪气吓呆,继续保持一脸‘傻相’。
听见季师傅在电话里连声“喂喂喂……”便告诉季师傅:“已经顺利跟踪至三屋市,无奈当地‘的哥’不配合,人跟丢了。”
季师傅叫我把电话给‘的哥’。
‘的哥’把面条‘吸溜’进嘴里,边嚼边疑惑地接过电话。听了几句,突然坐正了身子。又听了几句,突然把手里的泡面递给了我。
顺手接过还剩小半盒的方便面。
心想,“这是几个意思?叫我喝口汤润润喉咙、暖暖身子?不过就这么喝他的‘嘴巴头’,是不是太‘下作’了?”
‘的哥’对着电话不停的“好、好、好……。”指了指窗外。
我明白过来忍住可惜,把这小半盒方便面扔到路边的大垃圾桶里。
‘的哥’把电话还给我,启动了出租车。
季师傅在电话里说,他们一会就来跟我汇合。又说跟丢了没关系他们跑不了,叫我不要鲁莽行事打草惊蛇云云……。
我美滋滋的想,“古有楚玉一以当百,今有不同以一当五千。”却见出租车还在原地‘趴窝’,‘的哥’竖着耳朵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