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谓的清香在我的认知中就是刺鼻难闻的酒味,心想这货又拿着道听途说的东西来夸大其词的忽悠我,问道,“你这汽车不烧油吧!”
‘什么?’‘的哥’一愣。
我笑道,“你坐车里吹就能跑,SKR、SKR……。”
‘的哥’一下子急眼了,“哎咱俩萍水相逢我骗你干什么?”
“萍水相逢?”我重复了一遍哈哈大笑。
“一见如故,是一见如故。”‘的哥’改口改的‘溜溜溜’,“你别打岔,我说哪儿了?哦,有人怀疑酒里有东西就私下研究了一番,结果发现那酒加热到人的体温再经过持续的转动,便会呈现出鲜血被无限稀释后的那种颜色。呃,就是猛一看无色,但杯子下面垫张雪白的纸,似有若无的血红颜色便反衬出来,酒液一停随即消失。有人问‘黄老邪’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里面放了蒙汗药?‘黄老邪’倒也干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喝了三碗依旧谈笑风生。有人又说他提前动了手脚服了解药,‘黄老邪’邪性大发,直接把酒方子拿出来供大家拍照留念。这种‘祖传秘方’哪个见了不是心痒难耐双眼淌血?‘黄老邪’就这么大大方方拿出来示人了,你说‘黄老邪’邪不邪?”
我不屑道,“那肯定是一张假方子。”
‘的哥’摇头道,“方子肯定是真方子,咱们当地的酒厂依葫芦画瓢就起死回了生,不过就是没了那股独特的清香和加热之后的隐红,三碗也醉不倒人了。这种西贝货自是上不了台面,高级一点的,就加点香精色素摆在商店里作为本地特色唬弄外地人。低级一点的,就加点水,也是三两三的土瓷小碗塑料皮一封卖给当地老百姓。咱们老百姓懂什么呀?只要便宜、够劲、喝不死人,那就照喝不误。要说这事侵犯了‘黄老邪’的切身利益,起码名字得换一换吧,偏偏‘黄老邪’这‘老邪门’不管不问,任凭‘三碗御春风’烂了大街……。”
我没好气道,“那不还是一张假方子吗?”
‘的哥’不停摇头道,“跟你一样聪明的人还有很多,知道问题的关键就在那血红和清香上,便大费周章拿着原浆去幻都的研究所用科学仪器分析了一下,科学证明那清香是马兰花的花香,那血红是马兰花瓣溶于酒后的颜色,这些原材料的用法和份量都在酒方子上清清楚楚写着呢。哎国营企业就是这样,干起事来条条框框多的很,依葫芦画瓢都画不好,拿着人家的祖传秘方都能酿走了样,怨谁?”
“哇,”我大叫一声吓得‘的哥’一哆嗦,道“马兰花是朵神奇的花,能实现任何愿望,但谁也没有见过它。”
‘的哥’眼睛一翻快晕过去了,“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不知道吗?”
我“哈哈”大笑有了作弄人的快感。
农村长大的孩子谁不知道马兰花呢?其实就是一种野草,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称呼,花期极短生命力极强。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中有它,‘带到山花烂漫时,它在丛中笑’里也有它。
道,“马兰花开春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又不是虎骨熊掌之类的国家保护动物,怎么就酿不出呢?可见那就是一张假方子。”
‘的哥’头摇的像拨浪鼓,“又没人拿枪逼着‘黄老邪’,他没必要弄一张假方子来糊弄大家,要不然名声早就臭了。他们那些‘道’上混的人,把名声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我纳闷的是马兰花什么颜色都有,就是没有那种血红色,怎么到了酒里就变成了血红呢?”
我一想对呀!马兰花花朵儿极小、绚丽夺目,形如开口喇叭,常见蓝白黄粉紫青六色,并且我记忆中的马兰花一点都不香。
‘的哥’突然一拍我的大腿,叫道,“来了来了。”我扭头看见一辆出租车从坡道上疾驰而来。
‘的哥’掰着后视镜道,“真能兜呀,一趟顶老子三趟。”愤愤不平中透着羡慕。
我盯着那辆出租车拐过坡路,心跳加速道,“快跟上。”
‘的哥’把手放在车钥匙上又缩回来了。
“快跟上跟上。”我催促着却见那辆出租车驶过十字路口靠边停了下来,两条人影从出租车里钻了出来。我心头狂跳,这俩人正是大脑袋和黑衣人。
“抓贼我不如你,预判你可远不如我了,”‘的哥’在一旁得意洋洋,“这叫术业有专攻。如果不是我有多年的行车经验见事又机敏果断,贸然听着你的跟上去,那咱们现在就算不暴露也会打草惊蛇的。”
真嘚瑟啊,我没理他看着出租车调头离开,看着二人东西南北的四下一通打量向金沙湾大酒店的方向走去。一扣车门想要出去,却不料车门锁着。“快开开。”我急道。
‘的哥’吧唧了一下嘴欲言又止。我怒目而视。
“的哥”语重心长道,“兄弟啊,贼是社会的,命是自己的。虽然你有枪但他们人多势众,那俩人今夜肯定去了金沙湾大酒店,你就在车里等着大队人马来了团团包围后再行动,谅他们也插翅难飞。这样既不耽误事你的人身安全也有了保障,鱼和熊掌一起得了……。”
“那怎么能行?”我一口否决,想要再说些漂亮话,‘的哥’“哒”的一声打开车锁,“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看着他满脸的真挚心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能有一个当地土著跟我一起,那行起事来岂不便捷了许多?于是盛情邀请道,“你跟我一起去吧,算你大功一件。”
‘的哥’转着眼珠子,“我都一把年纪了打又打不动跑又跑不快,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如果我能年轻三十岁……。”
这是一个‘嘴炮’,我不再多言扣开车门下了车。
“有事给我打电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的哥’小声呼喊声中,我有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