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跟活人一摸一样的电影?”
洪夫人刚踏出夫子庙没几步,便被乌泱泱的人群给堵住了去路。也不用派人打听,就有消息灵通的下人告诉她答案。
“回夫人,那是俺亲眼所见不敢骗你。”
一旁的老婆子看洪夫人起了好奇心,就劝道:“夫人,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不了,今日是来给麟儿上香祈福的,已经耽搁许久了。”
洪小娘子上来说道:“啊母,我想去看看。”
洪夫人瞪了洪蓉一眼,训斥道:“今日是给你弟弟求符解签的,看什么戏。”
“我知道今天是给弟弟来求符的”洪小娘子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眼里还含着泪花:“只是这人堵住了路,一时半伙又走不得。再说我整日闷在家中,阿爹又不许我出去……”
洪夫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想一想也是,为了阻止她和许荻两人的私情他们把女儿关在家中许久。
“那只准看一会,等人少点我们就走。”
“谢谢阿母,就知道阿母心疼我。”
于是乎,洪府一帮子人往前一走,交了钱依此落座,何墨特意给他们留的一桌正好派上了用场。
而就在这时候,候在一旁的东子走了上来给洪蓉使了个眼色,东子身后跟着一位姑娘,远远看去跟洪家小娘子差不多。身高一般高,打扮梳妆都一样,不用问这肯定是事先商量好的。洪蓉打算乘机来个李代桃僵,有洪九打掩护一时半会洪夫人应该察觉不了。
正如料想的一样,洪夫人看的入迷,洪蓉和自己的替身乘机调换,跟着东子走往不远处的拐角。一个转弯洪蓉就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郎君,一时间相顾无言,唯有泪两行。
“公子”
“蓉妹”
嘶,还好何墨不在,要不然就单单这四个字就能把他的牙给酸掉,顺带勾起单身狗的愤怒。
许荻握住洪蓉的小手,死死地盯着她看,那也是他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人。
“公子,你看你,怎么瘦了那么许多。”洪蓉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不碍事,只是思念越盛,夜不能寐。”
学学,学学,何墨你要是能有许荻这张嘴,你还能愁女朋友跟别人跑了吗?
正在放电影的何墨突然打了个喷嚏:“有人在说我?”
洪蓉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公子莫要骗我,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过的不好。”
许荻用手拭去洪蓉的泪水:“别哭了,哭花脸就不好看了。”
“好不好看也是只给公子看。”
…………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洪蓉突然从怀中掏出几张交子塞到许荻手中。许荻看都不看一眼,推辞道:“蓉妹你这是干嘛?我不能要你的钱。”
“拿着,”洪蓉硬生生的把钱塞进许荻手中:“回去添置点衣物,三天后亥时城外草市镇那的土地庙见。”
“蓉妹你这……?”
“你等我,我一定能逃出来的。”
许荻苦笑着道:“蓉妹你这是何苦呢。”
“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来的!一定……”
就在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煞风景的东子跑了过来。
“快点吧,电影放的差不多了。”东子催促着,这对痴男怨女哪怕再依依不舍,也知道现在不是厮磨的时候。许荻眼睁睁的看着洪蓉消失在他的视野中,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落……
见洪蓉回来,洪九拍着胸脯抱怨道:“还好回来了,夫人刚刚问起你呢,你再不回来我可就惨了。”
“阿母问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问了些小事,我给应付过去了。”
洪蓉笑着刮了一下洪九的鼻子:“好丫头,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在洪蓉回到座位之后,不过一会儿电影便结束了,人群开始散去,洪府家眷也打道回府。
夜深人静,洪家的小娘子正独自一人在家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幸运的是,还有一个人也是如此,夜不能寐。
第二天,洪九领着王吾乘跟何墨来到许荻的家中,她眉飞色舞的分析着洪蓉和许荻的将来,策划着逃脱的路线。许荻却神色凝重的呆着,半响之后才悠悠出来一句话:“或许……三日之约,我不该赴。”
“许荻,你再说什么?”洪九的声音尖锐而惊讶,她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
“我没有功名,也不会赚钱,蓉妹跟了我除了吃苦受罪还能有什么?”
何墨听到这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坐着对许荻摆摆手:“你把头伸过来,我给你上个BUFF。”
“什么?”
“哐”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许荻的脸上,直接把他扇的七晕八素,一旁的洪九跟王吾乘都惊呆了。
“现在你清醒点了没有?”何墨依旧挂着嘲笑问向许荻。
“你确实不用去……”何墨盯着许荻,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道:“你能想明白,洪家小娘子也能想明白,她不图你钱财功名,你却非要拿钱财功名去污了她。这样子的你不去也罢,免得将来再辜负了别人的一片痴心。”
洪蓉知道许荻是什么样的人,跟着他不能大富大贵的过一辈子,不能出入皆有仆从下人,但可以彼此白头偕老,可以厮守一生,洪蓉并不怕过苦日子。
“可……可……”许荻懵着脑袋,喃喃自语想解释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可什么可,你还是不是男人?别人小姑娘都愿意抛下一切随你私奔,你他妈就怂了?你他妈撒泡尿好好看看自己,问一问自己还有没有种。”
何墨说完摔门而出,不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洪九跟王吾乘追了出来,喊住了何墨。
洪九还没说话呢,何墨先开了口:“你们追出来干什么?去劝劝他啊。”
“啊?”洪九一愣。
“啊什么啊?刚才我是激他一下,要不然照他的性子可能真就怂了。”
洪九这才反应过来:“那你刚才都是装的?”
“生气是真生气,不过主要还是想激一激许荻。”
王吾乘突然问道:“那你说的‘爸付’是什么意思?”
“什么爸付,那叫BUFF,哎呦,你们先去劝劝许荻,到时候在谈别的。”
送走了洪九和王吾乘,何墨独自一个人走在深夜汴京的街道。都说汴京夜如白昼,此时的何墨倒觉得有些不竟然,至少这些破旧房屋构成的街道小巷,还是安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