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木匠做事雷厉风行,既然收下定金那就没有反悔的道理,第三天就开工了。由于这一次是大工程,贺木匠召集了他认识的所有工匠。
“推了!”
贺木匠大手一挥就有不少的徒子徒孙开工干活,推平旧房这样的活计贺木匠是不用亲自动手的。
至于何墨,早上起来一睁眼就是画图纸,晚上则是挨家挨户的放电影,对于两千贯的预算贺木匠只有两个字:勉强。
意思就是要想建起影院,你何墨需要没日没夜的去赚钱,起早贪黑的过日子。这还只是开头的工程,不需要何墨亲自去盯着施工,可就是这样,麻烦还是没有放过何墨。
…………
“何公子这活真干不了,公子的定金我给带来了,实在对不住公子。”贺木匠一脸羞愧的说着话。
“等会,老贺有什么事好好说,为啥突然撂挑子不干,我这人不经吓。”
何墨起身给贺木匠倒了一碗水,要他好好说说为啥突然不干,这才开工半个月呢。贺木匠接过水,断断续续地向何墨说起他们昨天的经历……
昨天贺木匠带着一帮子徒子徒孙在郑王府赶工,晚上就打算在郑王府的旧宅里凑合一宿的,本来就是干粗活的大老爷们,没那么矫情,以前干活时也常常这样,可就在昨晚出了事。
在后半夜约莫是丑时左右,在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声响。一开始大伙都没当回事,夜里静再加上旧宅还有些野猫野狗之类的东西,是会有一两声声响的。
可这种声音并没有停止,它断断续续的拨弄着人们的神经。有几个不信邪的小伙子仗着年轻胆大,特意跑进老宅子搜一圈。说来奇怪,一进去老宅子这声响就停了,哪怕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东西。但一走出老宅子没几步,那诡异的声响必定再度响起,来来回回几次,把所有人都吓的不行。
天还没亮所有人说什么都不肯呆在郑王府了,就近找了间客栈的通铺打发了事。等天稍微蒙蒙亮,贺木匠就亲自来何墨家中谢绝这个差事。
“老贺,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真信这世上有鬼神?”
“我……鬼神之说,不可不敬。”
“可就凭几声怪声认定是鬼怪作祟,也太……”
贺木匠摇摇头说道:“我那几个徒弟不会骗我,他们都说那声音像……”
“像什么?”
“像一个妇人的哭泣声。”
贺木匠的样子像是真的被鬼神之说给唬住了,何墨努力地试着说服他。
“老贺,都是堂堂男儿怎么能被区区声响给吓唬住。”
“何公子……”
“这样……”何墨提出了一个方案:“今天你们去好生休息,明天我带着人再去一次,就去这一次。要是还找不出端倪来,有鬼声作祟,那盖房修院这件事就此作罢。”
何墨顿了顿继续说道:“要是我了解这事,那就请老贺再辛苦一段时间。”
虽说何墨这人有点怪,说话也稀奇古怪的让人不太明白,就好比老贺这个称呼从没有人这么叫过他,可贺木匠觉得何墨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深思一会后贺木匠决定信何墨一回。
“罢了,那就听公子的,明晚我也带齐人手咱们一块探个究竟。”
贺木匠也是老道的手艺人,要说这么几声怪声就把他给吓走了,那么三十多年的摸爬滚打都活到狗肚子了里。而何墨更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哪有那么巧的事,准备开工拆楼了就闹鬼。
再说这鬼也太智能了,进去没声出来就作妖。明摆着是有人暗中作祟,作为一个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优秀青年,是时候让这些牛鬼蛇神见识下无产阶级的铁拳了。
送走了贺木匠,洪九不知不觉站到何墨的身后,伸出芊芊玉手替何墨按压肩膀。
“公子,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万一真闹鬼……”后面的话洪九不敢说出口。
“就那儿就那儿,再用点力。”
何墨很享受洪九的按摩,自从教会洪九按摩以后,每次放电影前何墨都会让她按几下缓解腰酸背痛。
“公子!”洪九有些嗔怒,可手上的力气还是加重了几分。
“放心吧,我敢打赌是有人捣鬼。”何墨顺势拍了拍洪九的手背,这怂货也就这时候敢摸一摸人家。
“那今晚就不出去放电影了。”洪九并未躲闪何墨的魔爪,只是说道:“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今晚何墨还真的不打算出去放电影,他需要召集人手,而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东子。
东子对何墨的请求,自然是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反而问何墨:“何大哥,要多少人手?”
何墨张开右手,模仿电影《叶问》里甄子丹经典的一幕。
“我要打十个!”
十个壮汉倒是有,汴京多的是苦力小厮、泼皮无赖,只要钱给的到位,别说十个,一百个都行。不过这群人一听是要夜闯鬼宅,吓的连连抬高了价钱。
二百文一晚上,少一个子都不干。
一晚上就是整整两贯钱,何墨再抠门,这个钱也省不得。
第二天晚上,东子带着十个壮汉如约而至,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保证各个胆子大、阳气壮。不止是这十个壮汉,还有一位不速之客也在其中。
“大嘴,你怎么来了?”何墨惊讶的问着。
“我都听东子说了,你缺人手的话就喊我一声,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行了,大嘴,东子,我就不矫情了,谢了。”
“自己人客气什么。”
何墨拍了拍大嘴和东子的肩膀,说实话,这两人对何墨是真的挺不错的。特别是大嘴,虽说往日里不像东子跟何墨走的那么近,可但凡何墨有事要帮忙,二话不说就过来。
就连何墨自己都觉得,能认识东子和大嘴是他的好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郑王府,贺木匠早已带着他的徒子徒孙等候多时。见何墨果然遵约而来,便快步迎了上去。
两人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贺木匠就直奔主题。
“公子,那间就是传来怪声的屋子。”
何墨朝着贺木匠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是郑王府唯一一间还杵着的破旧屋子,掉了漆的门框,烂成灰的窗纸,裂开的砖墙,还有那空洞的大门。夜风寂寂,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