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还未开春,人们穿的还是那几件冬衣。
要是遇上小雨天气,那就更冷了,还需要再添上一件衣裳御寒。
今天正巧就是二月天里的小雨,剧组又赶工到傍晚,何墨索性就请大伙一起吃顿好的,然后再收工回家。
要知道有些住在汴京城里的,来回要一个多时辰,等到了家早就过饭点了。
这么冷的天,是吃火锅的好时节,一些时令的蔬菜也都上市了。
何墨当即就吩咐方一,去李记暖锅买上十桌暖锅。
别以为北宋没有火锅,只不过人家的叫法不同,沿用唐代‘暖锅’的叫法而已。
在烧煮方面也跟现代的火锅有些区别,不过不碍事,好吃,能吃,就行。
…………
“咔,这条过了,今天就拍到这儿,等会大家吃过饭了再回去。”
何墨很满意今天的拍摄进度,要是都按照今天这个节奏来拍摄,最多在一个半月,汴京影院就会有新电影上映了。
众人忙着收拾东西,有些道具不能长时间的淋雨。
等东西收拾妥当了,方一也带着李记的伙计们来到了片场,身后跟着足足三辆小车。
“嚯,导演,你这是下了大血本啊,请大伙吃这么好。”
刘福是最早一批跟何墨的老演员,为人大大咧咧的,心眼也挺好,说话也不喜欢虚着,常常跟何墨开个小玩笑。
何墨白了一眼刘福:“别在那儿瞎扯,赶紧过来帮忙,把东西都拿到屋子里去。”
“来了,哥几个也搭把手。”
三辆小车上的东西,剧组百十号人,一下就给搬的干干净净。
十桌暖锅一一排开,负责生火的伙计跑前跑后,等到剧组人都坐下,已经是天黑了。
“这都二月份了,怎么天黑的还那么早。”
啊二夹了一筷子白菜,向着身边邻座的啊三抱怨着。
啊三咪口酒,闭着眼享受,半响后才回答啊二:“多好啊,等会喝完了酒,进城里去找个瓦巷娘们,暖暖和和的过一晚上。”
啊二有些看不起啊三:“就知道娘们,早晚死在肚皮上。”
“死在肚皮上有啥不好的?”
啊二对啊三的想法摇头不语,可眼下人多嘴杂,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承训跟何墨一起坐在头桌,桌子上还有秦姑娘、毛二蛋、公孙一、萧洪古等人。
剧组里也是有一些规矩的,就像一起吃饭的头桌,一定是何墨上座。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板外加导演呢。
剩下的位置,一坑一个萝卜,不外乎就是剧组当红的演员,以及跟何墨亲信的人。
李承训自顾自的夹菜吃饭,完全没在意其他桌上投来的目光。
你想想,一个突然进组的新人,要演一个男二号,剧组其他演员肯定不爽。
特别是刘福,他已经在多部电视剧跟电影里客串配角,就是没有机会当一次主角。
暗地里常常找毛二蛋,讨论演技,自己也肯琢磨。
就是欠缺一些运气,没有合适他的角色来让他发挥。
其实,这些何墨都知道,只是他打算再磨一磨刘福,让他的演技能更上一层楼。
刘福这个人没什么特点,长相也只是寻常,唯一能出彩的地方,就只有演技了。
等什么时候刘福的演技能惊艳到何墨,那就是他当主演的时候。
“饱。”
何墨刚吃到一半,就看见李承训放下筷子,对着众人说了一个饱字。
说完之后,离席坐到一边的小桌上,拿出铜钱开始数钱了。
何墨摇摇头,公孙一找的真是个怪人。
“公孙大哥,这李兄也不是不能说长句啊,我看他台词说的还行,为什么平常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公孙一也学着李承训的样子,说了一个字。
“懒。”
得,啥也别说了,蒙头吃菜吧。
“何公子,这菘菜煮的刚刚好,别浪费了。”秦姑娘一边说,一边替何墨夹了一筷子菘菜。
何墨点点头:“多谢秦姑娘,我自己夹就好。”
“何公子,你说这慕容秋荻看见谢晓峰的时候,应该是什么表情?”
“恨,痛彻心扉的恨。”何墨从暖锅中捞出一片羊肉,放在一旁的佐料碟中蘸了蘸。
“我觉得还应该有一些不舍吧,毕竟慕容秋荻还是爱过谢晓峰的。”
说话的是毛二蛋,此刻他放下了筷子上的矮黄菜,认真的看着何墨。
何墨这一桌的惯例就是这样,哪怕在吃饭,也会不停的讨论剧情和人物的神态。
所以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
何墨夹了一片黄瓜,在北宋应该称呼为胡瓜,咽下去之后才回答毛二蛋的问题。
“你都说了是爱过,已经是过去式了,慕容秋荻对谢晓峰的爱早就变成了恨,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明白了吗?”
秦姑娘想了想:“奴还是觉得应该在复杂一点,对慕容秋荻来说,等了谢晓峰七年,要是最后一点爱都没有,那也太可悲了。”
对于秦姑娘的想法,何墨并不打算去纠正。演戏就是这样,演员要把自己代入到角色里去,理解的对也罢,错也罢,都是一种演技的体现。
只要最终出来的效果能过关,何墨并不会去干涉演员对角色的把控。
啊二听着头桌上的人讨论剧情,他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不就是几个能赚钱的戏子吗?那么拼干什么,整天拍了一遍又一遍。
有时候大晚上的还要开工拍戏,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
图的什么?
啊二就不是这样的人,在他的心里,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正道。何墨给的工钱是不错,可靠这些微薄的工钱,能干什么?
就是进汴京城里去找个姐儿,也只能找瓦巷里最低等的拦门儿。
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了,有人花了大价钱,找他买一样东西。
一件只有剧组中人能拿到的东西。
草市镇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