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这事儿就传到了薛毅的面前,薛毅看完信就冷笑一声:“泥腿子而已,也敢在我面前撒野,若不是如今皇上和太后斗得太厉害,皇上那儿盯得紧,一个区区骁勇伯杀了就杀了。”
长公主冷眼看了看他:“这段时间消停些。”
薛毅不满地道:“我这不是一直在府中未出么,还要如何消停?”
长公主:“你是未出府,可是外城东街卖豆腐脑那家寡妇的女儿如何进了公主府的后院儿?”
薛毅没想到长公主会提这茬,他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个女人。”
长公主:“后院儿的女人还不够多?
不够你玩儿的?
偏偏让人再这个节骨眼儿上往府里拐带人,这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可不是脱层皮的事儿。”
“公主息怒,我这就去把那女子料理了。”
薛毅心里不以为然,但他到底是忌惮眼前的老女人,不敢太过于违背她。
“你出去吧。”
长公主闭上眼睛,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念念有词。
薛毅从长公主的院子里出来,脸色阴沉极了,心里把长公主咒骂了一番,这个妒妇,怎么还不死!不过他也是口头上骂骂而已,心知薛家的荣华还得靠里面的老女人。
到了后院儿,薛毅直径去了关着寡妇女儿的院子里。
那姑娘被薛毅接连糟践了好几天,这会儿整个人苍白得吓人,一双眼也是空洞得很。
要说她长得有多好看也不见得,就是称得上小家碧玉,不过身材是极好的,但薛毅就好这一口,喜欢折腾良家女子。
这会儿回屋瞧见这姑娘这副弱弱如风中落叶般的样子,心中生出不舍来,还能再玩儿些日子的。
罢了罢了,这段时间的确不宜太过。
他上去把人往床榻上拖,又糟践了一回之后才招来心腹:“弄窑子里去。”
“是,驸马爷。”
这是薛毅的一贯手段,他不会杀人,手上不沾血。
毕竟杀了人多多少少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些姑娘又是良家……但是卖到窑子里就不同了,那是被人拐卖进窑子里的,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况且这些劫虏来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何地。
所以进了窑子被逼成了窑姐儿之后,久而久之的,不管是身还是心都会被摧残地麻木,根本就没可能跳出来找他麻烦,也找不到他的麻烦。
再者,真当了那最低等的窑姐儿,也活不长久。
杀人不过头点地,所以杜修竹才道这两口子阴狠。
这姑娘被卖到了最低等的窑子,想自杀,但却被阻止了,紧接着等着她的便是窑子里的几个壮硕打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真金白银买的你,你死了老娘就亏了!进来了就是当女表子的命,想立牌坊……我呸,门儿都没有!你们几个,给老娘把她弄清醒了!”
“放心吧妈妈,我们绝对帮您把她弄老实了!”
一名打手边脱衣裳边道,另外几名则抽了腰带把姑娘的手脚绑了起来。
姑娘绝望极了,被木势(假的那啥,木头材质。)塞了嘴的姑娘泪流满面,疯狂地挣扎,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银笑着走向她……正在这时,门哐当一下子就被踹开了,从外头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扔下一叠子银票:“银票拿着,管住嘴,这个姑娘已经死了。”
老鸨子捡起银票一瞧,脸上顿时就笑成了一朵花儿,娘耶上千银子呢,够赎她这儿的头牌了!“你们还愣着干啥,这丫头都死了,赶紧用烂席子裹了扔乱坟岗去!”
可以说这老鸨子十分的会来事儿,来人说这丫头已经死了,她立刻包送到乱坟岗。
要说这薛毅也是谨慎过头了,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让心腹卖人的时候都不会透露身份,特别去叮嘱窑子点儿啥,否则若是有他打招呼,这男人今儿撒钱都办不成这件事儿。
娼馆谁敢得罪长公主府?
谁敢得罪驸马?
窑子里的人把姑娘扔进乱坟岗就跑了,他们人都跑不见了之后,男人才将姑娘塞进一辆马车中带走。
马车驶进郊区的一栋不起眼的宅院中,男人把女子从马车中扛了出来,跟守在房门口的人打了声招呼,他们通禀之后,就扛着姑娘进屋了。
“水爷,人带来了。”
姑娘被放了下来,衣不蔽的她惊恐地看向四周,就见一名穿着普通的男人皱着眉头朝她走来,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又帮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拿掉嘴里的塞子。
“你叫什么名字?”
赵水生问道。
“奴……奴家苏枝儿……”她的声音沙哑如破锣,显然是这几日嘶吼过多的结果。
“卖豆腐脑的黄氏是你什么人?”
赵水生又问。
苏枝儿道:“是我娘。”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娘她什么了?”
“她死了,找不到你,求告无门之后失足落水而死。”
赵水生说得平淡,可这淡淡的两句话却是两把杀人的利刃,把人割得血肉模糊。
“死了……我娘死了……”苏枝儿泪流满面,她猛然站了起来,拼尽全力往墙上撞。
赵水生的人拦下了她。
“爷们儿花一千两银子买下你,将你从哪肮脏的地方捞出来,你就是如此报答爷们儿的?”
苏枝儿闻言就跟赵水生跪下磕头:“恩公大恩苏枝儿来世再报。”
赵水生道:“爷们儿买的是你今生,你既决意要死我也不拦着你但你不想报仇么?”
“报仇?”
她自然是想报仇的,可是……她连祸害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赵水生拿出一张画像来:“糟践你的人是不是他?”
苏枝儿看到画像上的人眼珠子都红了:“是他……就是他!”
若是给她机会,她恨不能扑上去咬死他。
“这个人叫薛毅,是大长公主的驸马,你若是想报仇,就去皇宫前敲登闻鼓。
不过敲了登闻鼓之后要先挨五十个大板,若到时候还有命活着才能告御状,你可敢?”
“我敢!”
苏枝儿坚定地道。
赵水生点点头:“行,你先下去吃点儿东西,养养身子,别到时候还没敲鼓就死了。
状纸我会让人写好了拿给你,什么时候去敲鼓鸣冤也会有人告诉你……你放心,就算是你没挨过那五十板子就死了……爷们儿也会帮你弄死那个畜生的。”
“多谢恩公。”
苏枝儿给赵水生实实在在地磕了几个头。
赵水生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心里将薛毅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水爷,加上这位姑娘咱们都从窑子里弄出五个姑娘了,咱们还继续找么?”
赵水生摇头:“不找了,咱们这边儿只要一开始,会有人跟上的。”
伯爷说了,他们只需要开个头,这个头一开,立刻就会有别的势力加入进来。
他们不能留下痕迹,就是出来炸一趟子,然后就消失。
“知道了水爷。”
第二天,早朝刚上不久,皇宫外的登闻鼓就响了起来。
虽然敲登闻鼓的女人没扛过五十板子,被当场打死了,但她带来的状纸却是呈到了御前。
原本心气儿就不顺的永安帝一看心情就更不好了,他让刘月当众念了念状纸,朝堂哗然。
薛毅跑出来跪下:“皇上……皇上这是诬告,是诬告啊!无凭无据的就一张状纸……皇上,这一定是有人在诬告!”
“皇上,空穴不来风,既然有人不要命地敲登闻鼓,这件事还是应该作大理寺彻查。”
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反对。
“是啊皇上,百姓以性命为代价伸冤若朝廷不予理睬,怕是要寒了百姓的心。”
朝堂党争厉害,这会儿薛毅给人露出了破绽,自然有人会咬住不放。
梁红后背冷汗直冒,薛毅可是太后一党,这明显是有人针对太后。
针对上了公主府其实就是对着太后。
梁红的脸色也不好看。
这个时候梁红一使眼色,礼部尚书站了出来:“皇上,俗话说抓贼抓双,拿奸拿双。
仅仅凭借一张状纸又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要让大理寺彻查,岂知不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给朝廷添乱。
薛毅给礼部尚书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有了礼部尚书开头,后头帮薛毅说话的人也多了起来。
毕竟大长公主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是极有脸面的人。
最终,魏帝按下不发,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退朝之后,薛毅抬手擦汗,他忙不迭地回公主府,派人去查到底是谁在害他。
梁红也跟长公主密谋了一番,这个节骨眼儿上薛毅闹这么一出真的是添乱。
送走了梁红,薛毅就慌忙去找长公主,他还没开口,长公主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蠢货!”
长公主骂道。
她当初看上薛毅,是看上他的皮囊和文采,可是费尽心机将薛毅弄到手之后,才发现这个人是空有一张皮囊,人蠢还好色。
不过她是公主,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婚后薛毅要玩儿女人可以,但不能抬进府里当妾,至于她……则是养了一院子的面首。
但却不能休掉薛毅另换夫君,毕竟当初为了得到薛毅,皇帝那里也是出了力的,没有皇帝的允许她也不能动。
皇帝让了那一步,这会儿她说不要薛毅了,把皇帝的脸面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