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新圆和李佩华坐在停在街边的车里。
“妈,你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呢。”
“妈是怕你为我担心,影响工作。”
“要不是爷爷提醒,我还以为你在潘家过得挺好呢。”
“爷爷跟你说的?”
“嗯,爷爷一定知道了什么才让我来看你的。”
李佩华回想起那天在吕家大院门外与潘凤山争吵的情景,肯定是吕瀚眠在里面听到了。
“老爷子那么大年纪还让他为我操心,唉。”
“妈,潘叔叔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对你的?”
“自打去年他被单位劝退后一直待在家没事做就开始酗酒,再加上潘凯职高毕业后一直没找到正式的工作,家里的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所以。。。没事的,困难都是暂时的,妈妈会处理好的。”
“你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他们就更不该对你这个态度啊。”
李佩华叹了口气:“这事也不能全怪潘凤山,自从嫁给了他,我心里还一直惦记着你和爷爷,有些事也偷偷瞒着他,可最近被他发现了,所以才一直纠缠不休。”
“潘叔叔跟踪你?”
“或许是年龄大了,这些年他始终觉得心里不平衡,再加上去年我没同意给领导送礼才让他丢了工作,谁知道他的酒喝得越来越凶,落得眼下这般境地。。。”
“妈,你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干嘛要忍气吞声地活着。”
“新圆,你已经长大了,有些话。。。妈也可以跟你说了,当年那场灾难过后不久奶奶和你爸先后离世,周围的人都说我是克夫命,没人敢接近我,而且那时咱家还欠了一笔外债,要债人天天堵在门口,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潘凤山不畏流言接受了我,我们俩是高中同学,上学那会他就喜欢过我,当时他刚离婚不久带着年幼的潘凯,得知了我的遭遇后二话没说就拿出全部积蓄帮我还了债,所以我很感激他,也亏欠他很多,就算现在他这样对我。。。我也能原谅他。”李佩华说这番话时眼眶里涌动着泪花。
“妈,你难道想用后半生的幸福去还这笔债吗?”
李佩华哽咽着:“妈已经没什么挂念了,只要你活得平安幸福,我过得怎么样无所谓了。”
吕新圆眼圈红红的:“妈,你不能这样对待自己。”
李佩华抹了抹眼角,推开车门:“好了,别让爷爷一个人在家待太久,我去上班了,还有,以后不要再给潘凤山钱了,妈会处理的。”
“妈,我送你吧。”
李佩华顿了下,关上车门,车开走了。
吕家大院厨房,吕瀚眠哼哼着京剧唱词在灶台前忙活着,扭动旋钮几次也没打着火,最后旋钮停在打开的状态。
“欸,怎么打不着了。”
吕瀚眠扭头看着案板上切好的蔬菜、各种配料和一只鸡蛋:“瞧我这记性,下热汤面没有面呐,(在橱柜里翻找着)挂面放哪了,是不是在仓房里。”
吕瀚眠转身出去,顷刻攥着一袋挂面回来,关上门。
少顷,院门一开,胡铭天走进院子:“吕爷爷,我回来了。”
院子里没有动静,胡铭天噤起鼻子闻了闻,立刻冲向厨房。
胡铭天冲进厨房被呛得直咳嗽,发现吕瀚眠倒在地上挂面散落一片,胡铭天立刻捂住口鼻关上煤气开关,抱起吕瀚眠冲出门外。
吕瀚眠平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胡铭天给他做着心肺复苏按压和人工呼吸,吕瀚眠终于咳嗽了两声。
“爷爷,吕爷爷。。。”
吕瀚眠微微睁开眼睛,胡铭天抱起他冲出院门。
吕新圆送走了母亲独自开着车,李佩华的话仍让她的心绪无法平静,这时手机响起,接听。
“。。。什么,我马上就到。”
吕新圆猛踩油门,汽车疾驶而去。
吕新圆疯了般从电梯口跑到急救室门前,胡铭天站在那。
“爷爷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抢救。”
吕新圆急得:“怎么会这样。。。”
这时,门一开,医生走出来,胡铭天和吕新圆迎上前。
“怎么样大夫?”
医生摘下口罩对胡铭天:“多亏你送来的及时,还做了心肺复苏按压,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吕新圆的泪水夺眶而出,胡铭天搂了下她的肩膀安慰着。
“你们可以进去了。”
吕新圆抹干泪水跟胡铭天一起进去。
吕瀚眠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吕新圆提着暖水瓶走进来,看见胡铭天正扶着吕瀚眠躺下,这时手机响起是林晓晓的电话,接听。
“晓晓。”
“说话方便吗?”
“还好,怎么了?”
“我。。。”
这时从听筒里传来胡铭天的声音:“新圆,帮我弄一下。”
林晓晓立刻皱起眉头。
吕新圆走过去,嘴里说着:“晓晓。。。”
听筒里传来挂断的声音,吕新圆感觉怪怪的,帮胡铭天把病床升起,让吕瀚眠坐起来喝口水。
另一边的林晓晓坐在沙发上抿紧嘴角,这时,门一开,何子枫走进来。
“晓晓,你回来啦,林阿姨说你。。。”
“以后有事直接跟我说,别总缠着我妈。”
“你的枪药是长期服用吧,没时没晌的发作。”
林晓晓白了他一眼:“大周末的你又去哪疯了。”
何子枫表情神秘地来到沙发旁坐下:“听了我这条消息,疯的就是你了。”
“神神秘秘的。”
“有关胡铭天的。”
“你还在调查他?”
“当然,并且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什么?”
“还记得那个在温哥华通过拍卖文物洗钱的胡铭宇吗?”
“怎么了?”
“他竟然是胡铭天的亲哥哥。”
“啥。。。”林晓晓几乎惊掉了下巴,“铭宇,铭天,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胡铭天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一定暗藏玄机。”
“你是说胡铭天接近吕新圆是另有所图。”
“起码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纯洁,(掏出手机)现在就打给新圆揭穿这只竹马。”
林晓晓拦住他:“等等,暂时不能让新圆知道。”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真想帮到新圆,就听我的。”
何子枫放下手机:“行,那我有什么好处?”
“吃货。”
林晓晓起身走向自己房间。
何子枫跟在身后:“欸不是,那晚送你回家,吐了我一身,请我吃顿饭不应该啊。”
林晓晓头也没回:“我去换身衣服好陪你去吃饭,想参观吗。”
何子枫站下,嘴角上翘。
医院走廊,吕新圆拿着票据单子和胡铭天并肩走着。
“都怪我把爷爷一个人留在家,如果出了意外,我真怕。。。”
“没事了,医生不是说吕爷爷没什么大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吗。”
吕新圆站下:“谢谢你,铭天。”
胡铭天轻笑下:“一会儿工夫已经谢我三遍了,爷爷出了意外,我这个保姆也有责任。”
“我担心,这次的事故会加剧他的病情。”
“嗯,在救护车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吕爷爷我也有同样的担心。”
吕新圆眼圈红润了:“爷爷操劳了一辈子,老天为什么偏偏选中他。。。”
“每个人都有老的那一天,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让爷爷可以开开心心的安度晚年。”
吕新圆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新圆,我想好了,不该再隐瞒吕爷爷我的真实身份,一会儿就告诉他我的。。。”
吕新圆望着他:“还是我跟爷爷说吧。”
“也好。”
胡铭天拿过吕新圆手里的票据:“你快回公司吧,我会照顾好爷爷的。”
“来时的路上我跟公司打过招呼了,今天我都会在医院的。”
胡铭天点点头,两个人走了。
那家熟悉的老北京小吃店,桌面上摆着一碗吃的只剩碗底的炒肝,一碟包子和几个小菜,何子枫夹起一根咸菜丝寻思着什么。
“这个胡铭天简直就是余则成啊。”
林晓晓瞥了他一眼:“谍战剧看多了吧。”
“隐姓更名潜伏在曾经是世交的吕家,啧啧,现实永远比戏剧更精彩呀,幸好新圆不是翠平。”何子枫把咸菜放进嘴里。
“翠平是谁?”林晓晓好奇地问。
何子枫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不了解谍战剧《潜伏》剧情的林晓晓解释,放下筷子:“没谁,你还没说为什么不让我告诉新圆胡铭天的真实身份啊?”
“我刚才给新圆打去电话,电话那头。。。”
“那头怎么了?”
“没怎么。”
林晓晓欲言又止。
“你俩最近怎么了?”
“都说了,没怎么。”
“新圆还担心你生病耽误了排练,影响下个月的演出呢。”
林晓晓轻哼了一声。
何子枫眨眨眼睛:“问题出在胡铭天身上?”
林晓晓没吭声。
何子枫夹起一个包子又放下:“你不会真对胡铭天有啥想法吧。”
林晓晓白了他一眼:“闲的吧。”
“不是,那个胡铭天到底哪吸引你了,把自己喝成烂泥直说胡话,林晓晓,这可不是你的范儿啊。”
“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我是咱们三个里唯一的男性,不能眼看着你掉进坑里不管吧。”
林晓晓眉毛一挑:“为什么只管我?”
“多新鲜那,人家俩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光着屁。。。和泥儿过家家一起玩大的,我咋管?”
“何子枫,作为朋友甭管吕新圆和胡铭天是什么猜,你都不能坐视不管,该提醒提醒,除此之外的你也管不了。”
何子枫满脸蒙圈:“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林晓晓起身:“服务员,这桌再加碗炒肝。”
服务员喊着:“得嘞。”
林晓晓转身走了,何子枫看着她的背影运着气,服务员端着一碗炒肝过来。
“炒肝一碗。”
“等等,谁点了?”
“刚才那位小姐呀。”
何子枫指着出门的林晓晓:“她点的给她送去。”
服务员无奈只好回身,被何子枫叫住:“给我来头儿蒜。”
“您要。。。”
何子枫没好气地:“消毒,通气!”
“行嘞,生蒜一头。”
这时,桌面的手机响,何子枫接听:“小艾。”
“何子枫,今天到底还加不加班哪,大周末的。”
“吕总和王总都没到?”
“听王总说吕总的爷爷在医院抢救,他急匆匆地赶过去了。”
何子枫猛地站起来:“什么。。。小艾,你让大家都撤吧,不加了。”
何子枫扭回身正撞在服务员身上,闪身要走。
服务员攥着蒜头:“先生,您还没结账呢?”
“啥?”气得何子枫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