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永镇周山(1 / 1)稷下后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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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实的酱色炕被,身下热热的火炕,熊熊燃烧着的地炉,熟悉的柴草燃烧过的味道,朦胧中,姜羽睁开了眼,家的感觉让他瞬间觉得欣喜无比,没有死,而且回到家中了。

没心没肺的他,望向墙上的挂历,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星期日。

“我睡了两天啊……爸爸妈妈干什么去了……”

姜羽睡了两天,这两天时间他做了很多奇怪的梦,而有三个梦境不断的轮转,一个梦境是混混沌沌之中,一个巨大的鼎,这鼎似乎在炼制着什么宝贝,而在这巨鼎之上,正是绿莹莹的圆盘,可以说,这圆盘就是鼎的盖子,鼎中薪火旺盛,未见有任何道人炼制宝贝,似乎经历很长时间,这鼎轰然展开,绿色圆盘也不知散落何处。每每梦到这一瞬间时,姜羽都会心神巨震,那崩裂的巨鼎,和之后的混沌空间,让他的魂魄似乎在爆炸后的寂静中无法存在,那种感觉似乎只要姜羽稍稍的沉迷,将会永远不再醒来。

第二个梦境更为奇怪,本来圆圆的绿盘之上,没有任何裂缝,圆盘笼罩着九十九座高山,高山之间有九十九片海洋相连,最高的一座山,名为周山,玉盘就盘旋在周山之上,山势成龙,一条巨龙口吐雷霆,硬生生的将周山劈开,玉盘也便残破,散落两处。

第三个梦境,姜羽梦到了三个人,似乎就在五庙山上,而这五庙山间时而龙吟声声,似乎是愤懑的吼叫,时而金戈相交之声,时而又是钟声嗡鸣。

摇摇头,姜羽不去想这些奇怪的梦,少年的梦总是瑰丽,比这更为夸张的梦,姜羽也时常做。

“山楂罐头……华丰三鲜伊面……火腿肠……”姜羽乌黑的眼珠不断的转动,他看见就摆在炕延边上的几样好吃的,火腿肠他最喜欢了,姜羽心中美美的想着,用筷子插在火腿肠中间,在炉子边上烤着吃,油汪汪一层黄色的皮,那是最为美味的了。当然,要是能泡上一碗三鲜伊面,那就更完美了。

说动,便开动,刚从被窝中站起来,就听见了门响,姜羽顿时一愣,自己闯下多大的祸,他自己是知道的,当天在泉眼中差点没有淹死,这对他的冲击可不可谓不大,少年心性,听到母亲回来的声音,连带着当日在泉眼中的恐惧,姜羽颓然的躺在了炕上。进屋之后的王冉,见姜羽睁着眼睛,快步的走过来,“姜羽,你醒啦……”王冉抱着姜羽抽泣起来,“妈再不打你了……妈再不打你了……”

或许是出于自责,姜羽意识到当日的错误,想起爸妈对他的百般好,也哇哇的哭了起来,声音比王冉还要大。

“要不是你海爷爷第二天早上往山下送猎物,你就是在冰面上冻也冻死了……”说到这,王冉更加的泣不成声,当天夜里他们找了一夜,发现了东北泉眼上的火光,但是没想到孩子跑那么远,就没去寻找,只是在县城的同学家中寻找,一晚上时间,家长和老师一同寻找,但同学太多,城郊也有几家和姜羽关系不错的同学,根本走不完,九六年的时候,通讯还没那么发达,若不是绿色的玉盘,姜羽肯定一命呜呼了。

“妈,我再也不乱跑了……”

对于自己没死,姜羽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和绿玉盘有关系,可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具体关联。从小到大,姜羽很少见到母亲哭,父亲将钱借给了林伯伯王冉哭了一次,自己离家出走,王冉又哭一次。

“妈,我饿了……”姜羽确实感觉到浑身乏力,哭了几声,感觉饥肠辘辘,头晕目眩,脑中又出现了一个大鼎,鼎中似乎炼制着什么宝贝,还有那模糊中的九十九座山海,巨龙撞断周山,五庙山上的三道人影……三个梦境,似乎刻在姜羽脑海中一般,越是虚弱时,这三个梦境也就越加的清晰。

清晰到,似乎可以触手可及。

“羽娃,你怎么了……”

见姜羽眼睛发直,王冉急忙发问,摸着姜羽的额头搓个不止。

“没事,妈,就是可能有点太饿了……”

“那我马上去做饭。”

王冉也知道姜羽有两天没有吃饭了,当天将姜羽救回来之后,送到了县城的医院,医院的副院长是姜东林的同学,细致的检查之后,让姜东林带着姜羽回家静养,姜东林见姜羽呼吸平稳就像是睡觉一样,也就将姜羽接回家中。见母亲出去,姜羽再也支撑不住,眼冒金星,倒在了炕上,三个梦境不断重叠之处,就是那玉盘,而这玉盘似乎就隐匿在姜羽的眉心之中,姜羽的手放在眉心之处,用力的用指甲想要将玉盘抠出来,可是眉心都已经出血了,却不见玉盘的踪迹。

“感觉太难受了……耳中轰隆隆的,天崩地坼的声音,那头巨龙口中的霹雳……五庙山上夜夜龙吟钟声……莫不是我中邪了……”

姜羽进入半睡半醒之中,周遭的声音似乎还在响动,但却不是那么扰乱心神,“永……镇……周……山……”

姜羽似乎看清了玉盘上的字迹,那种字体他明明就不认得,似乎是上古云篆的一种,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将这四个字念了出来。这只是玉盘的一面的字体,另外一面上只有“造化”二字。这是姜羽从第二个梦境中看到的玉盘的名称,第一个梦境中的大鼎,似乎是造化混沌鼎,只是这鼎已经炸裂,碎裂成无数的碎片。

这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在一碗方便面和两个荷包蛋下肚之后,就消失不见,头脑中能够清晰的回忆出三个梦境的场景,但心神却不再受影响,饶是姜羽年龄小不懂得其中所以然,却也掌握了一点,不受梦境滋扰的小窍门。

夜色朦胧,躺在火炕上,望着屋内热气挂在玻璃上的排列的水珠,一排一排的,姜羽知道,随着温度不断降低,到得第二天早晨将会变成窗花。

“一共是三万四千六百七十一个水珠……”

仅仅是用心的扫了一眼玻璃窗上的水珠,姜羽心中便得到了答案。错愕之后,姜羽又将眼光伸向窗外,平常,他最多能够穿过南园子之前杨树看到对面的坡上的田野,而此刻,他用心看了一眼之后,发现已经看到了三十里外团结村,甚至村后头几棵树也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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