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展很快就点齐兵将,簇拥着王君出城,按三才之势站好阵型。王君喝到:“何人敢出阵一战?我当记他头功!”
校尉李杰拍马上前道:“末将愿去。”
王君颔首欣慰道:“将军忠勇可嘉,杀敌回来,我当记你首功!”
李杰拔出长刀道:“大人且请放心,我去去就回!”当即拍马奔出大声喊道:“崖郡李杰在此,哪个贼子出来受死?”
阳少白道:“这一阵却是需要以雷霆之势,一举打杀了他,且让那迂腐之人脸面难看,若是再以言语羞辱,必能让他发怒。盛怒之下,难免会失了了分寸。”
雷都迟疑道:“既是如此,那就由我去打杀了他。”
阳少白道:“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将,何须劳烦师兄上阵?且他不过是个凡人,若是让师兄上阵,岂不惹人耻笑?师兄且宽心看着就是了。”高声道:“赖将军!”
赖鹏拍马上前道:“请将军吩咐。”
阳少白道:“你且上阵去,三回合之内可能打杀了他?”
赖鹏道:“必不辱使命!”
阳少白道:“好,你且去吧,使出全力,尽快打杀了他!”
赖鹏提锤拍马奔出,也不说话,直冲李杰奔去。
李杰叫阵,等了一会儿才见有敌将出阵,只当对方无人敢与自己对战,争论一阵才随意派出一人来送死。李杰心中颇为得意,耀武扬威的高举大刀挥舞一圈,道:“来将报名送死!”话才刚完,就见对方已经奔到跟前,那圆圆的铁锤已经如大山压顶一般,朝着自己的面门砸来,这才慌忙的举刀要抵挡,但又如何还能来得及?只见李杰连惨叫都未能发出,直接被铁锤从面门砸凹陷进去,然后整个脑瓜子直接迸裂开来,鲜血混合着脑浆溅得四处都是!
赖鹏一直往前飞奔了数十步才渐渐的稳住奔马,可见这力道加冲击之力是如何大!
阳少白有点吃惊,道:“赖将军这个全力出得是有点血腥啊。”
雷都道:“我们曾征战多年,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
阳少白看向对面的王君,先是震惊得下巴都快要脱臼,难后就是吐得一塌糊涂,道:“希望不会用力过猛,吓到了他,变成缩头乌龟才好。”
雷都道:“是否用言语激他一激,帮他打打气?”
七寻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道:“阳师兄,你这仗打得可真够憋屈的!打轻了,会被人蔑视;打重了,又担心把人打怕了!”
阳少白也笑道:“谁说不是呢!所以入了这官场,处处受限制,真不如一心向道,逍遥自在!”
崔命道:“既然如此,阳道友为何不弃了这个官职?”
七寻道:“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崔命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君只是个纯粹的读书人,一生就连杀鸡都不曾见过,何曾见过这种血腥场面?这是吐了一阵又一阵,连苦胆都快要吐出来,忍耐了好一阵子,才稍稍好受一点,也才记起害怕,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赖鹏拍马返回,根本就不去看李杰,也没有返阵,大声道:“那个老头,你可是个妇人?竟然在阵前毫不羞耻的吐成那样,还不如回家奶孩子罢了!”
七寻脸色不善,咬着牙齿道:“阳师兄,那个混蛋等下回阵后,我要打他个满头包,叫他敢胡言乱语!”
阳少白只能是尴尬的笑笑,无法言语。
王君听了这话,倒是气得忘记了害怕,直指赖鹏怒道:“混账东西,竟敢如此羞辱我!”顾左右道:“何人替本官打杀了他?”
左右见赖鹏凶残,心有余悸,一时无人出声。
王君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声,不禁勃然大怒道:“国朝花费巨资奉养尔等,如今正是尔等出力报效国朝之时,竟然个个畏敌如虎!你们羞是不羞?”
赖鹏笑道:“老头,他们不敢出来,不如你出来如何?我也不会打你,只要你能提起我的大锤,就算你赢,如何?”
王君气得直发抖,指着闫展道:“闫将军,你去!”
那李杰乃是闫展麾下校尉,闫展自付能够胜他,但要杀他,不付出点惨痛代价也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只一合就被砸死,就算是轻敌了,那也是与敌人差距甚大。试问自己如何是那敌将的对手?但此时的王君已然指名道姓要自己出战,虽然自己并不隶属王君管辖,但是他却是可以回去上参自己一本,只要说自己畏敌惧战,那自己就算不被革职查办,也会被一撸到底!可自己要是上去了,一不小心也是与李杰一个下场。当即脑筋急转,道:“王大人,如今我军气势已泄,再行对战也是于事无补,不若先行退回,择时再战,如何?”
王君正在盛怒之中,见闫展巧言推脱,不禁更怒,大声道:“闫将军,敌军气焰高涨,我们更应努力杀敌,把他们压制下去才对!如今你反倒说这丧气话,是何居心?”
闫展心中也是恼怒不已,嫉恨上了王君,但此时这么多人看着,若是对王君那诛心的话不回应,那就不止是革职查办,而是上断头台了。当即硬着头皮,提枪拍马而出,道:“我乃是崖郡将军闫展,将军高姓大名?”
赖鹏等了好一阵子,才见有人出阵来,心中早已不耐烦,正要举锤打杀了他了事,却听耳边有声音响起,似是雷将军的声音,道:“阳将军吩咐你,与他斗个旗鼓相当,渐离阵前,问他降不降,不降就说要打杀了他,切记不管他降不降都要放他回去!”
赖鹏疑惑,不禁侧头看向阳少白,见阳少白微微颔首,这才明了,道:“能接得了我一锤再说吧!”当即拍马奔去,举锤恶狠狠的就朝闫展砸去。
闫展本就小心戒备,见赖鹏大锤虎虎生风砸来,心中发憷,但也只能拍马奔去,举着长枪借着马势奋力刺向赖鹏。
赖鹏在长枪临近时才一转手腕,大锤直接砸向长枪,两匹马交错而过。
闫展心中一愣,赖鹏这一锤的力气虽然大,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这是他在故意示弱,麻痹自己?心中疑惑,慢慢的拨转马头,看着赖鹏已经举起大锤了,当下也是举枪拍马奔去,心中却是更加警惕。
赖鹏呼喝一声道:“好贼将,倒是有把子力气,再吃我一锤试试!”却是等着闫展奔腾了一阵才纵马奔去。又是一声金铁交加声响起,两马又是交错而过。
王君见两人战了一个回合不分胜负,也是心有喜意,暗道,这闫展有这等武艺,竟还怯战!
雷都见两人渐斗渐远,道:“师弟,若是这闫展假意投降,该当如何?”
阳少白笑道:“我们又何必管他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这王君是迂腐之人,在这苏县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而这闫展却是统领着五千的援军,等他回去之后,我们就放出消息,说他已经暗中投降,正等待时间献出苏县,不然他与李杰武力相当,怎能有命活着回去?”
七寻道:“那王君会相信吗?”
阳少白道:“他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这闫展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我也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崔命感叹道:“阳道友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官场。”
阳少白苦笑道:“崔道友这是再说我比较有心机吧?”
崔命道:“我这是在真心的称赞你。”
阳少白道:“我自然明白崔道友的意思。”感叹道:“不过现在说到官场,就只剩下尔虞我诈了!”
崔命道:“只要你心中有百姓,就算是尔虞我诈,也是百姓心中的好官。”
阳少白道:“这倒是实在话,百姓们看的不是你奸不奸诈,而是看在你的管辖下,活得难不难!”
崔命点头。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已经又打回来了,只听赖鹏朗声道:“今天打累了,先休息一阵,明日再战!”然后纵马回本阵。
闫展却是神色古怪,也不说话,打马回阵。
王君问道:“闫将军,胜负如何?……闫将军?”
闫展似是神色恍惚,直到王君再次询问,才回到:“不分胜负。”
王君点头道:“如此甚好,闫将军且先休息一阵。”
这边赖鹏回阵后道:“幸不辱命!”
阳少白道:“如此甚好,你且先休息。”
七寻却是好奇的问道:“他这就投降了?”
赖鹏笑道:“他若是不投降,我就一锤将他砸死了!”
七寻更加好奇的道:“快快说来我听听。”
原来这赖鹏渐渐的把闫展引离了两军阵前,心想,若是直接开口要他投降,他必然不肯,那就让他一只脚踏进幽冥,他才能知道活着虽然不容易,但总归有个盼头。因此对阵时不仅不在放水,反而更是使出全力,一锤不仅磕开闫展长枪,更是直接从闫展的面门斜上往头顶挥去。这一锤不仅是吓得闫展差点屎尿齐出,若是分寸把握不好,这闫展也将与李杰一样的下场了。闫展还犹自惊魂未定时,赖鹏才‘嘿嘿’笑道:“我家将军颇为欣赏将军,愿以高位以待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闫展这边还未回过魂来,就听到阳少白竟然要招降他,顿时更懵了,许久不知如何说话。
赖鹏假意气恼道:“肯不肯你也要回个话啊?若是肯,从此以后我们就是自家人;若是不肯,我也好一锤了结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