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教,失踪了?”庄信鸿感觉这听起来太荒谬了,感情你们超能力者一个二个都能大变活人吗?
余独行和方志泽交换了眼神,然后继续道下去:
“这位外教的名字叫大卫,也是一名英国人。据我们组织保守估计,他在上个学期的第三个月开始就已经失去踪迹。”
“难道他家人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吗?”庄信鸿一开始还感觉这件事情似乎离自己很远,可现在在余独行的口中距离却被如此拉近。
“得到过。如果我来说的话,是正常的不得了。”
余独行站起身来,开始围着三个人坐的位置走起来。
“据我们调查,他每月汇给家庭的生活费根本就没有断过,即使失踪了银行的汇款也依然没有停止。”
“不过,在我们的调查下,大卫的经济情况很不宽裕。”
旁边的方志泽轻咳两声,余独行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是,他的情况相对糟糕得多,他还欠有债务。至少十万。”
“怎么会这么多?”庄信鸿不禁张大了嘴。
“据说他在国外的女儿患癌症,他一直在凑钱去治病。我想病情应该比我想象中严重得多。所以他才一直在拼命借钱。”
“但是,自他失踪前后,他的银行户头里开始间断性地汇入不小的款目,哪怕是最低的都有五万这么多。”
“虽然讲起来不太好,但我听上去他像是被包养了。”庄信鸿感觉这钱来的还真是容易。
“我们倒也希望是某个好人看中了他,至少我们还可以少干点活。但很遗憾,并不是。事情的发展远远比我们想象中严峻得多。”
余独行说到这停下嘴,将办公室内的一块移动白板抽了出来,然后抄起几支笔递给方志泽。
“骑士,接下来你跟他介绍一下现在超能力派系的问题,这个问题我想你的功课做得应该还算不错。”余独行顺着做回自己位置上,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方志泽点了点头站起来,接过了笔,然后走到白板面前,以一个正方形的四个角位置写下了四个字:
梅兰竹菊。
“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吗?”庄信鸿感觉自己的常识还算够用。
方志泽赞许般地点了点头,合上笔盖道:“在最早期的时候,超能力者还是一个大团体,其目的也是很单纯,仅仅是为了对付化身而行动。”
“但到了后面,不同的团体开始产生了不同的理念,最后彻底决裂。于是就形成了现在了梅兰竹菊。”
“那看来当时分派系的领袖还是很有文化底蕴的,至少用了梅兰竹菊。”庄信鸿看着白板上清秀的四个字。
“那你知道四种对应的是什么品格吗?”方志泽扭开了笔盖。
“我想想——傲幽坚淡?这一方面我记得语文老师提过。”庄信鸿喝下口茶。
“没错,而事实上这些品格也形成了四个派系的行事风格。”方志泽给四个字都打上了圈。
“先说梅派吧,梅派是属于做事非常激进的一类,手段上的使用也是最狠毒的。正如你说,梅的品格是傲,但到他们这里并非是指什么褒义的傲骨,而是——傲慢。”
“就如同字面的意思。梅派是最早提出‘超能力高等论’的,他们激进地认为超能力者应当比人类高一等,应当争取更多的权力。”
“而兰派,对应的是幽。一方面,他们基地的位置真的很偏僻,信息可以说相对闭塞;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处事低调得惊人,我们已经有好几年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活动了。他们主要负责对超能力的深入研究和探讨,关于被神遗弃的说法也是最早由他们提出。”
“竹派,也就是我们,对应的是坚。虽然夸自己不是很好意思,但我认为我们竹派的理念的确是贯彻落实到底的。竹派其实是原本的一个作战指挥中心,但现在由于局势的发展所以我们发展得比较综合,什么都有发展。”
“至于,菊派——”
方志泽意味深长地看了余独行一眼,余独行似乎了解到什么,就接过了话题:
“菊派,已经灭亡了。”
“灭亡,了?”庄信鸿感觉到自己背后的汗毛开始竖立起来。
“菊派的定位原本相当于一个情报局,也可以当作外交部。但在几年前,因为一场‘凋零事变’被梅派彻底摧毁了。”
“这,为什么啊?”庄信鸿感觉到匪夷所思。
“因为理念。”余独行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在对待正常人的态度上,菊派和竹派始终保持着温和态度,反对者梅派的‘超能力高等论’激进思想,兰派则一直是中立态度。”
“就因为理念不同?”庄信鸿失声道,从未想到这种理念上的冲突会导致这种灾难。
“这是原因之一。”余独行沉声道,“菊派一夜之间血流成河,他们的领袖包括家人,全部被屠杀。”
“屠杀——”庄信鸿喃喃道,他记得自己看见“屠杀”两个字眼还是在历史书上。
“没错。我记得那位领袖是个很不错的人,和他相处的人就没有不夸他的。他对人温文尔雅,作战英勇无畏,想事情永远比别人快一步,当时我记得有人给他的最高评价是:无可替代的领袖。”
余独行似乎想起些什么,将手机掏了出来,然后迅速翻出几张照片,递到庄信鸿面前,庄信鸿也和凑过头来的方志泽看了起来。
如果从照片上来看,他就是一个温和的中年人:健壮,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让人一眼看去就很有好感。庄信鸿看了看后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很有魅力,至少从外表上。
随后,庄信鸿又划下去:他和家人一起的全家福。不知为什么,一听到余独行说到他全家都被屠杀后,他越是觉得全家福上每个人的笑容越是渗人和胆寒。
下一张——
“嗯?”
“这是一位同事偷偷拍的。”余独行笑着喝口茶。
照片里的还是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和之前的他简直是两个人。
里面的领袖仿佛失去了一切,他坐在户外的水泥阶梯上,旁边倒着几个酒瓶和啤酒罐。而他本人一脸的垂头丧气,头低到两腿中间。
“这是在凋零事变前一年拍的,那个时候虽然各派别矛盾有所激化,但还称不上动武。连他的家人和秘书都不知道他在这么美好的日子里沮丧什么。”
说着说着,余独行又从兜里掏出了香烟,但想一想,又放回去了。
几张反反复复看着:他和同事的搞怪合影,家人野餐的画面。
可不知为什么,庄信鸿总是觉得这张黑白照片格外地吸引自己,他的眼神并不像是纯粹的烦恼。
相反,还有一种悔恨?后怕?甚至是一种厌恶?
这太奇怪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拥有这种情绪?
“但实际上,简单介绍完这些,就到正餐了。”余独行拿回手机后,郑重地对庄信鸿说道。
“正,餐?”
庄信鸿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时钟:
时间似乎并没过多久,甚至感觉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