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的魅力对于任何一个凡人而言都是难以想象的,因为每个人都会害怕死亡。而这一点在伊卡洛斯身上也难以避免。”
“当他每天早晨起床,对着镜子摸着那开始变得花白的胡须。每一根花白的发丝都让他内心中对死亡的恐惧便越是加重了几分。”
“这时,一个老掉牙的传说再一次他的耳边响起——传说卡俄斯的一角存在着永世教,而永世教掌握着永生的秘密。”
“于是,在亲人的不解和朋友的反对中,他毅然选择前去选择寻找永世教,去对抗死亡。而这一去就是八年,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而我,则在当地牧师教会的指示下,前去寻找他。”
“虽说伊卡洛斯的举动人尽皆知,但我对他的了解却是少之又少。我只能先通过他最后一次的彼岸门记录来缩小范围。”
说到这里,画面开始模糊起来。三人回到了二楼的客厅。
德怀特最先反应过来,他将第一本笔记本小心翼翼地合上,还顺便抚平了封皮上的倒刺。
“第一本到这里就结束了,看出来他注入的记忆还不算太多。因为这本之前还记录了一些工作上的内容,所以有用就后面这些。”德怀特把笔记本挪到了一旁。
“那个——”庄信鸿不懂就问,“他提到的彼岸门是什么?”
德怀特一边从笔记本堆里掏出下一本,一边解释道:“彼岸门你们大概可以理解成一种传送魔法。彼岸门最早是怎么出现的我不知道,但它相当于一个定点传送器。”
德怀特食指交错地敲打着桌面的各个位置,道:“在卡俄斯上有许许多多的彼岸门,这些彼岸门覆盖的区域里大家就可以自由传送,省去了很多交通上的花费。”
“那听起来真的是一场技术革命啊。”余独行都有些惊讶地点点头。
“那德怀特你使用过吗?是什么感觉?”庄信鸿问道。
“我现在不用了,至于上次使用已经过去很久了。”德怀特摇摇头道。
“你对永世教有什么了解吗?”余独行换了个问题。
“我的话——”德怀特罕见地陷入了犹豫中,后才缓缓道:“我了解的其实也不多。”
德怀特并不是那种擅长撒谎的人,也正因此庄信鸿才一眼看出他神情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他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多问也不好。
突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直到几分钟后,余独行才停下在本子上活动的手腕,道:“那么继续吧,下一本。”
“好。”德怀特点头道。他将另一本蓝灰色的笔记本抽了出来,这一本明显比上一本大得多,里面似乎还贴着许多纸张,这使得整个笔记本撑大起来。不过封皮却相对要新一点,但也依然是破破烂烂的。
德怀特翻开第一页——依然是空白的。继续着第一本的仪式,庄信鸿再一次经历了一次天旋地转想吐的感觉。
“为了能更好地描述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决定擅自将伊卡洛斯的日记拆成了几份,这样可以更好地说明。”
伴随着赫尔墨斯略带虚弱的声音,庄信鸿眼前的画面跳转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他们就如同看着全息电影一般,了解着这一切······
伊卡洛斯刚刚从彼岸门下来,现在他正踏在前往那个所谓“永世教”的地方。他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去寻找的人,但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庄信鸿仔细端详着这个所谓的彼岸门,和他想象中的那种并不太一样。他以为应该是那种什么金色的拱门,然后上面刻满了各种神秘看不懂的符文,然后中间是一股漩涡。但实际上更像是科幻电影的味道,那种亮白的材质让他一度感到出戏。
在卡俄斯的世界里,人们对永世教的了解少之又少,甚至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教会究竟是做什么的。但在多方面的调查下,伊卡洛斯知道这个教会可能拥有延长寿命的办法。尽管永生无法奢望,但是至少能多活一点是一点。
伊卡洛斯手里握着一张粗糙的泛黄羊皮卷,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皮包。现在,他已经行走了快将近四个小时,这对于一个衰老的躯体而言并非一件好事。
直到一刻,伊卡洛斯似乎寻找了目的地。他打开羊皮卷对照了一番,并满意地点了点头。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现在站在一个狭长而高耸的大裂谷边上。面对着裂谷的风口,一道冷冽的风气如刀子割在他的脸上,让他疼得龇牙咧嘴。风气迅速窜进了背后的丛林里,响起了一道道声响。
伊卡洛斯尝试着用他那视力下降的双眼向下俯视过去。但遗憾的是即便是在中午,这峡谷依旧被塞满了浓厚的雾气,视野范围最多不超过十米。
在短暂的踌躇下,他选择在旁边休息了一段时间,享受了一顿简易的午餐(类似面团的东西,里面似乎加有一些肉馅)。之后顺着斜坡走了下去。
伊卡洛斯是一位出色的文书职员,他在地理绘图方面似乎很有心得。他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色,一边从背后的包里抽出一张崭新的白卷绘画着立体的地图。
所幸的是,随着正午的到来,温度的升高带来了温暖,也带走了雾气。至少走到半坡的伊卡洛斯可以清楚地遥望裂谷里的景象——里面矗立着十几间平房,隐约看得见一些破碎的墙体和破旧的窗户。
伊卡洛斯的心跳加快起来,或许他不是第一个找到的,但是至少他是这少数中的一员。这足以让他的后半生感到自豪。而这份自豪也让他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随着距离的拉近,景象也变得更加清晰。
这十几栋破败的平房坐落在裂谷的最深处,而在房屋群的背后是一道宽阔而伟岸的瀑布,从伊卡洛斯的距离看过去,可以刚好看见其升腾不断的水雾。
伊卡洛斯呆住了,庄信鸿和余独行也呆住了。这种景象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象。他们看着一道道光谱在阳光下形成彩虹,彩虹又升向头顶那碧蓝的苍芎。水帘后密布着无数洞窟,但从外面根本看不清。
巨风扫过裂谷口,带起一片回荡的声响,仿佛是石头开了智会唱歌一样。
伊卡洛斯深呼吸后,迈开了步伐,慢慢向房屋走去。直到他的脚无意间撞到了一件肉感的东西。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一具温热的尸体躺在地上,手腕和喉咙处布满了利器的开口。鲜血并没有停止流动,相反,是不断流淌进这片棕黑的土地里,逐渐形成一滩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