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丝现象代表着卡俄斯和地球之间发生了极强的联系,而这种现象并不是好事。就好像两个活泼金属和水相互接触一样,双方都会发生剧烈的反应。
这个反应对于两个世界来说会造成恐怖的后果,例如地球会可能直接有突发性地震,卡俄斯也会有晴天雷暴之类的诡异现象。
德怀特一直在地球上致力于解决每一次连丝现象,以防止两个世界遭受毁灭性的灾难。
但是现在,德怀特身受不小的伤,他的嘴角已经隐隐带有血丝。
“很抱歉,恐怕这一次我没办法解决了。”德怀特低着头看向庄信鸿道,他的眼里带着愧疚和遗憾。
“你先别自责了,那——”庄信鸿看着德怀特右手捂着的伤口,“我们该怎么办?”
后面赶来的余独行和张涵羽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谁都知道这种程度的连丝一旦降临到城市上空,轻松地把魔都从地图上抹掉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很抱歉,人类。”德怀特也很自责地低下头。
“不能那么说,德怀特——”庄信鸿不希望德怀特又一次把所有的责任和过错全部往自己身上揽,“这个我们地球不是有一句俗语吗——天无绝人之路,所以肯定有方法解决的不是吗?”
“对啊,明明有办法的啊。”
“啊?”
那道熟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孤枭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后面。
“你是——”张涵羽转身道。德怀特也看向他。
“和柯博雪一样的坎特伯雷星人。我算是来帮忙的。”孤枭摆了摆他的机械臂,似乎是想要呈现一下他的善意。
“那你有什么办法?”余独行也不多废话,现在没有时间问什么“我们平时凭什么相信你”之类的废话了,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孤枭看起来大为不解,仿佛方法就在眼前,却没有人看出来一样。
“不就是庄信鸿吗?”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庄信鸿。庄信鸿则是一脸懵——你在说什么?
“你在逗我玩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庄信鸿挥舞着双手,只差点要炸毛了。
“我没逗你玩,我是认真的。”孤枭走到庄信鸿面前,道:“因为我手上有一把武器可以解决这个现状。但是因为权限的原因,在场的只有庄信鸿权限足够,所以也只有你能用。我都不行。”
“纳尼?”庄信鸿一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爆炸了:我咋就这么特殊啊!
“所以你答应吗?”孤枭问道。
“我——”庄信鸿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掉,也想回避掉。
但是,这一次没有回避的空间了。没有人可以挡在他的面前了,德怀特这里重伤不起,其他人又无能为力。重任全部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可是,他只是个高中生啊,很普通的未成年高中生啊。
“庄信鸿没事,不用太勉强自己。”德怀特安慰的声音到了庄信鸿耳边,但并没有让他轻松一分,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可以再当做借口让他逃避下去了。
庄信鸿攥紧了拳头。他看着德怀特的伤口,嘴里硬生生挤出话来:“我答应。”
“好。”孤枭回复得很快。没有任何废话,“权限要求对象同意,开启代号A-103。”
顿时,一把外形酷似手枪的枪械出现在了孤枭的手中。
“就这?”余独行感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没错,采取了空间折叠技术,方便你运输。”孤枭解释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这是意念诱导能量转化器。它可以通过接触使用对象的意志来转化为庞大的能量,并巨大增幅发射出去。”
“就目前来看,处理你们所谓的连丝现象应该是足够的。”
“这听起来,太唯心主义了。”张涵羽暴露出了他的哲学素养。
“不同生物之间存在不同的信仰取向。坎特伯雷始终坚信精神的力量可以超越物质,并达到控制和制造物质的程度。”
“而达到制造物质的程度时,就是神么?”余独行幽幽问了一句,不过发现抖机灵并没有活跃起气氛时,就识趣闭嘴了。
孤枭把枪交给了庄信鸿。庄信鸿拿在手里把弄着,这把枪并没有真是枪械那么重,很轻巧,其表面打磨得非常光亮,一度可以当镜子来用。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庄信鸿强打着精神,硬着头皮问下去。
“嗯——从你们人类利用精神的角度来看的话,我想应该就是回忆。”
“回忆?”
“没错,比如回忆一些你觉得很开心的事情,越是印象深刻的,越是让你当时振奋的越好。这样转换器接收到的能量也才足够多。”
“那,那我试试。”庄信鸿有些把握不住,这种东西换做谁都是第一次上手。这也让他紧张得把指甲往手心里钻,直到有了疼痛感才让他清醒几分。
“好,先找个空旷的位置,你们其他人类就离得稍稍远一点。”孤枭一挥手,就带着庄信鸿离开了。
余独行和张涵羽看了眼彼此,就跟着跑回去把赫尔墨斯抬起来,移动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隔着安全的距离去看着他们的行动。
庄信鸿跟在孤枭的背后,德怀特也慢慢地跟在后面。在这种局面下,他应该是很紧张才对,应该是百感交集才对,但并没有,就好像是突然什么都不在乎了,就干脆放手去做吧。
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座空旷的广场——地上满是破碎的砖块,大大小小的坑布满了此地。庄信鸿能闻到那股飘散于空中的灰尘味。
“准备一下。”
孤枭拿过庄信鸿手里的那一把意念转换器,然后轻轻一挥——顿时,出现了复杂的变形特效。这一次,从手枪上延伸出了许多小配件,庄信鸿也不敢多问,只能说有用就成。
“先休息一下吧,我对装备进行一下调试,能用了就马上叫你。”孤枭挥挥手,示意让庄信鸿休息一会儿。
庄信鸿也索性不顾衣服脏不脏之类的话了,反正失败了就是死路一条,这衣服都可以化成灰了。也就无所谓了。
他随便找了一个损毁的半边花坛靠着坐了下来,酝酿一下自己的情绪,或者说寻找什么回忆可以让意念转换器释放出足够的能量。
正等他细细回忆时,德怀特也慢慢走到他旁边,半跪下来。不过数十米的身躯再怎么小心翼翼,在庄信鸿的凡人角度看来也算得上是地动山摇了。
庄信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貌似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谈话。
“德怀特。”庄信鸿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德怀特看向他。
“这种情况你也碰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