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杯美式咖啡。”
现在是星期三下午,咖啡屋又只剩下了余独行、庄信鸿和德怀特。一般余独行留下来,且点了咖啡的话,那肯定是有正事要说了。
“又有什么事吗?哪个地方又发生化身事件了。”庄信鸿把柯博雪给的分析报告放在一边——说实话,自从有了这份报告后,他感觉自己的学习情况越来越清晰了,总比以前当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飞好。
以往只是大概感知到自己哪方面可能有问题,但是一旦细说起来一句都说不出。柯博雪却将自己的漏洞都分析了出来,甚至还做到每道题型的思路误区,这真是太可怕了。
他记得柯博雪说过:“进行人物行为模型构建。”
人物行为模型构建,这听起来就好像是派了一个监视器在旁边,天天记录着他们这些实验体的生活日常。这听起来有点吓人啊。
庄信鸿猛地一拍脑袋: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余独行接过德怀特递过来的美式咖啡,大口喝了下去,道:“事实上最近几天还挺闲,化身似乎也到了放假期的样子。”
“那真是太庆幸了。”
“是啊,这次我不是来谈化身的,而是赫尔墨斯。”
一提起赫尔墨斯这个名字,德怀特和庄信鸿看了彼此一眼:上次他们看完了赫尔墨斯的记录,然后了解到了伊卡洛斯的记忆以及所谓的永生。之后又引来了卡俄斯那边永世教的窥测,说实话,要不是赫尔墨斯一直昏迷不醒的话,他们早就想把所有问题问了。
“赫尔墨斯怎么了?”德怀特跟着坐了下来,靠着庄信鸿。
“他醒了,不过情况有些特殊。”余独行凝起了眉毛。
“怎么特殊?”
“嗯——”余独行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恐怕你们还是要亲自去看看。”
庄信鸿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时间还算早。
“信鸿,你觉得有必要去吗?我担心晚饭可能会吃得比较晚。”德怀特也跟着看了眼时间,询问向庄信鸿。
“哎呀没事的。这好歹也是关心到你卡俄斯那边的事情啊,你应该去的。”
“但是,我在这里的首要身份是你的监护人,其次才是一位卡俄斯人。”德怀特很严肃地阐明这个事实。
“额。”庄信鸿被德怀特的话震到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他是太忠诚还是太死板,“那好,走嘛。”
在一旁的余独行没怎么说话,等事情确定下来后,才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嗯,他们同意了,你先到那边接我们吧。”
“那我们是怎么过去?”庄信鸿把作业丢进书包里。
“就在这里就可以了。”德怀特指了指地面。
“诶,难道圣迹不是需要特定入口的吗?”在庄信鸿的特定印象里,圣迹貌似是要在特定地点特定时间才能进去的啊。
“对于超能力者来说确实有一定的限制,但是也没那么夸张。特定地点也的确是,因为单一超能力者没办法随心所欲破开两个位面的边界,所以那些所谓的特定地点都是可以让超能力者可以更轻松进入圣迹的入口。”
“但是,圣迹的变化是流动的,所以入口不固定,有一定时间上的限制。”
“当然,再多的限制在力量面前都不是事,你说是吧,德怀特?”余独行做完解释后,饶有趣味地看了眼德怀特。
“差不多,毕竟问题核心集中在破开位面的分界面上,我的能力相对要强一点,所以进入圣迹也更随心所欲得多。”
强一点那可是太谦虚了。余独行和庄信鸿心里都不约而同冒出这句话。
“比如,在这里就可以了。”
下一刻,一道红色的光芒闪过他的手指,如同液体般滴落在地板上。刹那间,形成了腥红的球罩,包裹住了三人。在下一秒,庄信鸿眼前的咖啡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圣迹那破败不堪的建筑物。
庄信鸿四处望着:水泥地上坑坑洼洼的,墙面上破的洞里看得见砖块,甚至还有几根扭曲的钢筋露在外面。
这种衰败荒凉的感觉扑面而来,一时间让他有些哆嗦。
“先出去吧,不然我感觉这房子要塌下来。毕竟地球那边的咖啡屋已经有些年头了。”余独行招呼着他们往门外走。
事实上,当他们走到门外时,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然后,随着驾驶座位的车窗缓缓下降,庄信鸿认出了人:骑士,或者说方志泽。
“还算准时,就不扣你工资了。”余独行看了眼手机,夸奖道。
“求你别,你再扣我连房租都付不起了。”方志泽苦笑道,又跟庄信鸿和德怀特打着招呼。余独行坐上了副驾驶座,庄信鸿和德怀特坐到了后面。
一路上,庄信鸿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个圣迹与其说是圣迹,不如说是被遗弃的圣迹。就好像是被世界毁灭后一样,没有生机,没有温度。死一般的寂静在这个世界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德怀特倒是很淡定,估计也是来的次数多了,没什么反应。倒是方志泽和余独行充当着说相声的角色,一个当白脸一个当红脸,聊起天来说个不停。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建筑里。庄信鸿看着这后期装修过的外表,貌似认出来了现实中确实有这么一所私人医院。那现实中的医院估摸着也是竹派的咯。
庄信鸿突然背后冒了冒冷汗:竹派的现实势力渗透比他想象中的恐怖多了。
“走吧。”等方志泽把车停好后,余独行带着大家走了进去。
看着自动门的打开,庄信鸿也不知道电力是从哪里来的,不敢说也不敢问,就在旁边吃瓜就得了。一路上,他也看见了少数几个前台人员、护士甚至医生。难道他们都是超能力者吗?
庄信鸿怀着复杂的心情等上了电梯,然后来到了余独行带到的病号门前。
余独行手停在把手上,道:“可能情况有点超乎你们的想象,虽说看你们脸上的表情可以让我找点乐子,但估摸也想象得到,就算了吧。”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庄信鸿和德怀特紧跟其后,方志泽则站在门外,颇有保镖的意思。
等庄信鸿把目光放到病床的病人上时,他吓到了,着着实实吓到了,以至于他一只手立即挽住了德怀特。事实上,德怀特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眼前的人早已不是赫尔墨斯了,是伊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