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家的轮番实验,几个男人都是最多伸过一个手掌,我和温灵可以把手腕伸过去一点儿,但是没办法把卡在卡槽里的门链滑出来。
我们找来了细小的木棍和铁丝,尝试着从外面操作挑出门链,折腾了半天,最终宣布放弃。
白羽从门缝向里面看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我们说:“确实可以看到室内的床,门链也没有问题,我们现在需要把里面的门链剪断才能进去。”
不凡返回客厅拿工具,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主办方是怎么把里面的房间布置成密室的?他们挂好门链之后怎么离开?难道他们有特殊装备?
剪开门链,推开房门,我们陆续走进房间。
房间里还开着灯,但因为窗帘没有拉上,灯光的效果不明显。
这间房间里的格局和我住的那间一样,没有洗手间浴室,整个房间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卧室,没有任何隔断。
进门的右手边有一张非常大的床靠墙放置,床的位置居中,床上躺着一个腹部插着一把刀的人偶,身上的校服和身下的床单上都沾满了血迹。
床的旁边靠近门这边的地上,放着两个颜色鲜艳的懒人沙发。
进门左手边墙的前面,靠近门的位置放着一个很大的衣柜,宽度足有一米五。衣柜往里面是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散落着很多物品。
门的正对面,也就是最里面的墙壁上有一扇窗户,窗户关着,窗帘未拉上。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冲淡了杀人现场的阴郁气氛。
除了这扇窗户和门,这间房间再没有能出入的地方了。
房间两侧白色的墙壁上装饰着一些具有民族风情的印刷品,地上铺着厚实的棕色地毯,如果不是床上躺着一个腹部插着刀,衣服被鲜血染红的人偶,这间房间真的挺不错的。
我们没有去看尸体,而是朝窗户走去。
在窗户下方,往床的方向差不多中间位置的地毯上有一块面积不大、呈现不规则形状的血迹,似乎是被擦蹭过,周围还有一些滴落状的血迹。
血迹已经干涸,呈现黑褐色,在棕色的地毯上不是特别明显。
两扇朝外开的窗户此时都关着,窗户里面金属材质的插销完美的插在插销槽里。这个插销是非常老式的那种,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金属杆子上面带有一处拐弯,需要人用手握住拐弯处向下用力,才能把金属杆子插进下面的金属卡槽。
不凡走到窗前,用手推了一下窗户,纹丝不动。
白羽抱着胳膊,用一只手摩擦着下巴上的短须,说:“这种插销很难用鱼线在外面操作啊。”
我看着紧闭的窗户,缝隙里除了鱼线也容不下其他物品穿过。
“先回客厅做自我介绍和时间线说明吧。”
白羽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带着我们离开案发现场的房间。
回到客厅,白羽坐在餐桌的一头,说:“不凡,你先说,你是民宿老板吧?”
“是的,”不凡坐在靠近白羽的位子上,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这间民宿的老板,40岁,经营民宿已经十几年了。昨天老师带着四名学生来到民宿大概是中午时分,吃过午饭之后,他们就出去了,直到晚饭前才回来,这段时间我都在民宿里做晚餐的准备工作。
晚上6点钟大家开始吃晚饭,吃完之后在客厅聊天。晚上9点几个学生各自回房间,我和老师在客厅喝酒,一直到晚上11点。11点的时候我和老师看到吴晶晶,也就是死者,来到客厅。她去厨房拿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和我们说晚安之后与老师一起离开了客厅,我锁好民宿的大门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之后就没有出来过。”
说完,不凡看向白羽,白羽微微点头,说:“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十一点死者还活着。”
“是的,我和老师都看见了。”
王楚坐在我边上也点了点头。
“民宿里的所有房间你都有备用钥匙吧?回去睡觉以后,这些钥匙你放在哪里?”
“是的,所有房间的备用钥匙和大门钥匙都在一起,平时我带在身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我房间的门当然也挂着门链。”
这案子里备用钥匙似乎派不上什么用处吧?我想,死者门上挂着门链,就算有备用钥匙也打不开。难道侦探怀疑凶手用了什么方法从外面挂上了门链?就像柯南里那样?
我的脑子里瞬间闪出了几个在门链上做手脚的案件。
“你之前见过死者吗?我的意思是他们昨天来民宿之前。”白羽继续问不凡。
“见过,半年前老师也带过几名学生来这里写生,那一次的学生里有死者。”不凡回答。
白羽忽然抽动了一下嘴角,说:“半年前那次写生没有发生过什么案件吧?”
“没有。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圣诞节,我在民宿里布置了很多节日装饰,学生之间还互相交换了礼物,他们玩的很开心。”
“哦?”
白羽略显诧异,然后看向王楚,示意他下一个。
”我是M市第一高中绘画特长班的老师,今年48岁。”王楚坐直了身体,开口说道:“我在M市第一高中做了二十几年的老师,培养了无数绘画方面的人才,每年都有学生考上M市的知名艺术院校。
带学生来这里写生是我们班的惯例,每个学期都会来一次,这些学生下个学期就要升高三了,我希望他们明年能考个好成绩。
昨天我和四个学生一起来的,大概中11点左右到达民宿,吃过午饭我们去了外面写生,晚上6点左右回到民宿吃晚饭。吃过晚饭大家在客厅闲聊了一会儿,直到晚上9点几个学生离开了客厅,剩下我和民宿老板在客厅喝酒聊天。
晚上11点,我有点喝多了,准备回房间休息。看到吴晶晶来到客厅拿水,我就和她一起离开了客厅。我看着吴晶晶走进她的房间,还嘱咐她关好门,然后我也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没有出来过,一直到今天早上。”
“昨天下午写生的时候,四名学生都在一起吗?”白羽问。
“都在一起,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人单独行动。”
“晚上回来之后也没有人离开过民宿?”
“没有,直到我回去睡觉,都没有人从民宿大门离开过。”
白羽在本子上记了几笔,然后看向坐在王楚边上的我,说:“苏学生,到你了”
我放下手里的笔,把两只手放到桌上,说:“我是M市第一高中绘画特长班高二的学生,今年17岁。昨天下午的行程和老师一样,晚上吃过晚饭,和大家一起在客厅里聊天到9点。之后,我和吴晶晶还有灵学生一起去了吴晶晶的房间,我们三个人一直在房间里面呆到晚上11点,之后才各自回房间睡觉。”
“哦?你们昨天晚上在死者房间?做什么?”白羽问。
“吴晶晶和我都是神秘学爱好者,我们热衷于塔罗牌占卜,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在吴晶晶的房间玩塔罗牌占卜游戏。”
“玩了两个小时?”
“是的。”
“中间没有人离开?”
我思考了一下说:“除了去洗手间,没有人离开。”
“你腿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弄的?”
白羽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依旧。我回忆着资料里的信息,不慌不忙的说:“昨天晚上离开吴晶晶的房间之后,我去了一趟盥洗室,在里面不小心摔了一觉。”
“有人看到吗?”
“应该没有,我去盥洗室的时候是一个人。”
白羽问完,又看向温灵,说:“灵学生,到你了。”
在白羽询问我的过程里,不凡和王楚都靠在椅子上认真的听着,偶尔在本子上记上几笔。温灵和季铭岚却一直没有抬头,拿着笔在本子上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温灵听到侦探叫她,终于抬起头,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白羽,说:“我是灵学生,16岁,是M市第一高中绘画特长班高二的学生。我昨天的行程和苏学生差不多,中午到达民宿,吃过午饭后和老师同学一起去写生,晚上回来吃过晚饭在客厅聊天。9点钟到11点钟之间一直在吴晶晶的房间里玩塔罗牌占卜游戏,11点左右我觉得有点困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没有出来过?”
“没有。哦,对了,晚上11点我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没多久,岚学生来我的房间敲过门。我当时很困,开门和他说了一句话就关门睡觉了。”
温灵说着看了季铭岚一眼,季铭岚点点头,表示认同。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白羽问。
温灵右手的手指上缠着一个创可贴,里面隐约可以看到红色。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指,说:“昨天写生回来之后在房间里削铅笔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
“创可贴是你自己的?”
“是的,我一直带着创可贴,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划伤自己。”
“好,下一个。”
白羽看向季铭岚,他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