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破庄
县令出现的十分及时,阻止了两人脉脉相对。
这么对视下去,指不定两人会不会在县衙做些出不合时宜之举呢,罪过啊。“回禀五殿下,云大人已经攻下鬼庄,带人进了地下密道”
“人呢。快带上来回话。”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见到来人,萧樱再次松了口气。“贾大哥,怎么是你?云大人那边可还顺利?”
贾骏脸上有些黑污,衣衫也有些凌乱,不过整个人精神熠熠的。“云大人知道我和殿下郡主相熟,所以派我来报信。殿下和郡主尽管放心,已经攻进去了。兄弟们受的都是轻伤,对方死伤惨重,留了几十个活口给郡主和殿下后续审问”
“孩子呢?”
这是萧樱最关心的。
贾骏眼神一晃。
随后一脸喜色的说道。“大部分都还在,云大人已经命人清点人数了。明天就能派人把孩子送回京城和父母团聚了。”
萧樱和贾骏可是老相识了。
知道贾骏这人虽然偶尔喜欢说些大话,可却不擅长说谎。他一说谎,眼睛便会乱转。刚才他虽然极力克制,可眼睛还是晃了晃。
萧樱的心里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也清楚,贾骏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的,所以附和道。“那就好。你回去转告云大人,这次多亏他亲自出马,才能旗开得胜。”
“是,郡主放心。属下一定将话带到。属下就先告退了,庄子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后。”
萧樱点头,贾骏行了礼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五哥。你怎么看?”
“攻下来了,恐怕是两败俱伤。至于孩子应该是迟了。”
萧樱的心跟着一紧,迟了的意思就是?“孩子多半救不回几个。”凤戈毫不留情的补充道。他明白温情对于萧樱来说,虽然可至一时心感安慰,可现实终究是现实,现在骗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
“云皇叔这样传话,一定有他的道理。过后再听他解释便是阿樱,很多事情,我们努力了,可不一尽会尽如人意。”凤戈看萧樱脸色不好,轻声安慰了一句。在凤五殿下看来,能救回那一半孩子,已经是运气了。
吴氏为此事策划了许久。而且手段十分高明。
若不是萧樱误打误撞破了吴峰的阵法,他们对失子案还是一筹莫展呢。
吴峰确实有本事,只是遇到了萧樱。他也算是霉运加身了。那晚若是换成他,恐怕吴峰都能逃过一劫。“不过破庄是肯定的,对方损失惨重也是必然的。”“不管如何,结果是好的便够了。这事也终于该结局了。”
凤戈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出几分风雨欲来。
时候不早了,县令在后宅腾出几间空屋子,让家中丫头收拾干净,供京城来的贵人歇息。
萧樱歇下时已过了子时。
这一路舟车劳顿,虽然心里记挂着庄子那边,萧樱还是很快沉沉睡去,她不知道的是凤戈在她睡着后支起身子,看了她半晌,最后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才起身离去。
已经是后半夜了。
庄子里里外外依旧灯火通明。云驰负手立在院中,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聂炫站在他身边,也是一逼生人勿近的神情。“没想到,对方竟然殊死顽抗。”云驰这辈子未偿过败仗,不管战场上还是官场上,他都无往不利。
所以才养出他一幅目中无人的脾性。
幼时的磨难没能将他的棱角打磨圆润,反倒让他棱角越发鲜明,长大后听际遇让他明白,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一切的困难都不算困难。
所以他不管做什么,哪怕别人看来艰难无比的,他也不觉得困难。
只要肯努力,肯吃苦,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他云驰办不好的。可是今晚院中此时横陈着数具尸体。少半是自己人的,多半是前朝余孽的。
粗粗看去,竟然有几百具。
除非两军对阵,否则很难见到这样大的阵势。
“可以理解,毕竟筹谋了几十年此次若败,便再无希望了。”聂炫此时倒是挺贴心,陪着云驰一起看着满院的死人。即没和云驰唱反调,也没露出嘲讽鄙夷之色。
可以说经过这场殊死打斗。
聂炫对云驰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和吴公子相比,这些人倒真称得上忠义了。”吴峰被擒后,虽然扛过了一轮刑讯。可是没能撑过第二轮萧樱的几句恐吓。萧樱甚至都没有动手,吴峰便乖乖招了。
“也不怪吴公子,萧樱那些招术,也确实让人难以招架。”
“说起来着实奇怪,她人生的温温婉婉的,脾气看起来也好的很。若是个坏脾气的,和凤五那小子可放不到一块。可是办起事来,手段十分了得,一点也不像个温柔的小姑娘。”对着一院子尸体聊萧樱,这二人也算是心里承受能力强悍了。
“五殿下是狠在明处,萧樱是狠在暗处。可她为人又十分善良,是个做事很有规矩的人。对好人,她心善。对恶人,她毫不留情。兴许只有这样喜恶分明的姑娘,才会让五殿下爱若珍宝吧。”
“你对她倒是了解的很怎么?还不死心?”
聂炫眯了眯眼睛,觉得就着眼前这么一幕剖析自己的心情,当真是按萧樱的话说,病的不轻。可他又觉得今晚这样的气氛,生死似乎只在一线间。
心里的话,竟然生出了几分吐露的愿望。“从没生过妄念,何来死心?”
“你不想?”
“想自然是想的。曾经我险些和她在抚阳镇隐居。只是她终究心里惦记着五殿下。其实这样也很好,她喜欢五殿下,和五殿下在一起她会高兴。而我看到她高兴自己也是开心的,这便够了。”
云驰似乎从没听谁说过这样的爱情观,姑且称为爱情吧。很是惊奇的挑了挑眉头。
“喜欢一个女人,不是应该想尽办法占为己有吗?你怎么反倒看她投入别的男人怀中而高兴?你莫不是不能人道吧。”
聂炫脸色更冷了。
“不是。我只是不想看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