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宁静的林府后院)
佟总管立刻双手往脖子上一抓。那些细线早已勒进肉中,手抠不进,反而是越缠越紧,让他一身的本事丝毫也使不出来。形势转变如此之,让他刹那之间竟有目瞪口呆的感觉。
“姑娘,有话好说。你杀了我,是绝对不可能活着逃出曲连侯府的。”脖子被紧缠,喉咙却还能挣扎着发出低声,他因为一时自作聪明,把自己陷入绝境,心中后悔不迭。但此时后悔也没有用,只能言语警告,希望对方能立刻退却。
但第十九本是为主而生,为主而死的傀儡,哪里能在意自己的生死?他要是以勾猪的性命为威胁,第十九还能犹豫一下。如今以第十九自己“不能活着逃出”为威胁,对她毫无意义。她找不到勾猪和黄璐,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把这些石人的机关停了,然后带我去后院。”第十九将手中丝线收紧,冷冷回复。
第十九并不懂阵法,并不知道这些石人并非傀儡,而是这护院大阵灵机引动天地灵气,发起的石遁之术。此阵根本就不是这个佟总管能关掉的,纯粹被她的杀意激起。她心中的杀意越盛,这阵的杀机也是越强。
这时候那四个石人早就围拢来,各自使出武器。这些石人在阵机操控之下,能追踪侵入的外人心念,任何对林府不利者则格杀勿论。
佟总管身上只不过有一块隔绝阵机的玉牌,让阵机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却不是林府的主人,这些石人手中的棍棒下来,可也丝毫不会投鼠忌器!
“小姐,快放手,饶奴才一命!”佟总管心中再无一丝侥幸,被恐惧和悔意填满,大声求饶。
第十九也意识到这个人完全不能当做挡箭牌,留下他丝毫无益处,反而给自己增添麻烦。于是毫无犹豫,她将手中天机绕一拉。金蚕丝一勒脖子,如勒豆腐一般,佟总管人头顿时落地。
刹那之后,石棍石锤石鞭石锏一齐砸下,第十九将姓佟的尸身一抛,自己身形一缩,再度从两个石人之间的缝隙钻了出去。
轰然一阵巨响,一共六支兵器如雨点般砸下,将无头尸连带青石地砖都砸得粉碎,肉沫飞溅。
在林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这个不可一世的奴才,从此就这么不复存在了。
虽然杀了姓佟的,第十九心中并无一丝波动,依然眉头紧锁。
再这么混战下去,没完没了。她觉得还是先寻找勾猪要紧。这院子的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锁上。第十九冲到门口飞起一脚,大门立刻被她踹开。
一眼看到门外,她也吃了一惊。
整个林府杀气滔天,空中五色灵机交错,宛如一个光彩缤纷的牢笼,将这片天地死死罩住。
这小院外站了三排黑甲武士,全部手持长弓,弓弦拉满。锋锐无比的兑金灵气,就像这弓弦的蓄势一样,被牵引聚集在每支箭的尖箭。一眼望去,这些箭尖犹如夜空里点点的繁星,发出冷峻无比的光芒。
“射!”有人发出一声大吼。顿时箭如飞蝗,一齐往她射来。
虽然前院乱成一锅粥,在林家后院,此时却是一片宁静。
林家这护院大阵的设计,本来就是外紧内松。所有有实力的护院兵丁都被布置在前院。后院除了林氏父子的居所之外,只住有女眷和婢女。
平时前院就是再喧闹,一点杂音也不会传到后院。林氏祖先本就相信,再强的敌人,也不可能走过前院的护院之阵。所以内院就无需再安排人手了。即便真有人潜入,也会被阵机所诛。
何况林世虎已经急不可耐地扑在床上,更无心去关注前院传来的示警。
新娘被接出轿子之后,外面人群已散。又静待了一会,看到刘沐阳依然蹲着不动,勾猪懒得理他,自己走了出来。
他惊喜地发现,到了这里,手上这块玉片依然有效,似乎隔绝了大阵对他的感知。他能轻松地在这院中自由行动,感悟阵机。
他立刻就被内院密布的阵机给吸引住了。
其实他自己也很难说清,究竟是被这偷窃的欲望所引诱,还是被这纷繁奇妙的结界阵所吸引,才费劲心思进入这内院的。或许是二者兼而有之,又或许是他所想偷窃的,正是这精妙无比的阵图。
比起常人,他似乎有一种特别的能力。这天地之间的灵气流转、冲撞、纠结,阴阳聚合、五行幻化,似乎都能在他的神识之中呈现出来,过目不忘。就像道讲之中,他能记下讲师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每个细微的动作一样。
如今终于到了这山河大阵的最核心,他看到这阵图种的阵机越发密集,简直密布了整个空间。无一处不是阵枢,或者这整个后院,就是一座阵枢。
就像海上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而眼前这个静谧的后院,看似古井无波,其实却是整个漩涡的中心。在这里如果谁掌握了总枢,那就等同于掌控了这整片天地的力量。
林家建设如此巨大的山河之阵,除了用来防范魔军的入侵之外,大概也是想引动这天地灵气来供自己的族人修炼。处在这一处阵中的核心地带,也和处在一片玄门福地差不了多少了。
勾猪闭上眼睛,忽然发觉这连绵数十里的山河大阵,他虽然在这后院种只得见一部分,但居然可以以此为源头,往外推导,渐渐将整个阵图完全推导出来!
“不行……”在心中推算了半天,勾猪不得不摇摇头。要推断出完整的阵图,还缺一个最关键部分。缺了这个部分,整个大阵有形无实。那就是总枢。
这个大阵并非一人独立构建,而是集合了不知多少阵师的学识,花费多少苦工在建造而成。但最终能控制整个大阵的,仅有一人而已!
显然林家花钱构建的大阵,无论何时,他们都要确保整个大阵的控制权在家主的手中。这才是他们林氏家业的根基。
但如果仅凭人力要控制这整个大阵,谈何容易?所以,他们必然制造了一个精巧无比的阵枢。
从城墙到后院,连绵不断地阵枢层层引动,最后将所有阵机全部引到一个总枢上。不需要多么高深的修为,只要粗通阵术,拿着这个总枢,就能控制整个大阵,这才是整个阵形的最精妙之处。
当然如此重宝,肯定放在林府中最安全可靠的地方,林家可绝不会希望这种东西落到别人的手里。
勾猪心中大动,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他并非想把这东西窃走,只需要握在手里感悟片刻,推断出整个大阵阵图,然后再悄悄地放回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他窃走总枢,一个不好把大阵给毁了,魔军毁城,这么大的罪孽他可承受不起。
这林府毕竟没有白来,他的阵术可以说是一日千里。虽然对于布阵的术法他依然是一窍不通,他却见识到了数十名先辈阵师多年积累的精华阵图。只需要找到那枚总枢,补齐最后一块缺口就行了。
要找到总枢的位置,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他而言,却有办法。他将双眼闭上,双耳塞住,尽量隔绝眼耳两识,仅仅凭着经脉中的流动的真气,去感觉这天地灵机。
灵机所聚之地,也就是总枢所在,似乎在二楼。
勾猪双目一阵,纵身攀缘而上。悄悄透过窗口一看室内,勾猪不由得眉头一皱:“倒霉!怎么刚好是这林公子的洞房?”
二楼是一间宽大的卧室,点着红烛,有一张巨大雕花木床,床上垂着红色的纱帐。林世虎在床上,丝毫也没察觉床上之人并非黄璐。
其实到了床上,隐约的烛光之间,对方又是不省人事的状态,不同的女人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但刘沐阳控制的秦溪并非真的昏迷,只是将一枚千里定魂针握在手心,装睡等待时机罢了。
林世虎虽然是在欲火中烧的状态,但毕竟是林家一员虎将,手中又掌控着整个大阵,不到万无一失,刘沐阳也不敢让秦溪贸然出手。
“果然难办,看来这总枢并非存放在某个隐秘之处,而是就在这个公子爷的身上!”勾猪一皱眉。
他可不想惹翻这家主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搅扰了林世虎的好事,他非和自己玩命不可。
恐怕也只能等这个公子熟睡之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了。
林世虎毕竟是上过战场在生死之间滚过的武将,不但修为不低,神识也是出奇地灵敏。勾猪在窗外轻轻一晃,并没有逃过他的觉察。
他听到窗外似有轻响,一阵莫名的气息传来,心中登时腾起警醒,偏头往那一望,口中怒喝了一声:
“谁?!”
(139 傀儡另有牵线人)
操控着秦溪身体的刘沐阳心中一震。林世虎忽然分心,这种机会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林世虎身下原本不省人事的秦溪忽然双目圆睁,右手一动,一根定魂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林世虎的头顶。
林世虎眼中的警惕立刻消失无踪,双目失了焦点,变成完全呆滞的眼神。
本来被林世虎那一声怒喝吓了一跳,但瞬间又看到这一幕,勾猪也惊呆了。
林世虎中了这一招,一个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的公子哥,转眼就成一个木偶人的样子。
勾猪忽然想起在前院,刘沐阳对昏迷的黄璐使出的手段。只是当时黄璐是昏迷的状态,所以看不出任何变化。
“这个寻真观,怎么会用这些奇怪邪术?这个老色鬼,黄家的大小姐似乎也中招了。”勾猪喃喃自语。
他自小生活的青石街是翠玉宫的地盘,从未见过魂宗弟子出没。但难免有一些江湖传闻,传说魂宗弟子各种邪术的可怕。
伤魄、定魂、夺舍,种种恶招,玄乎其玄,骇人听闻。
勾猪也是吃过一招巫蛊人傀术,差点也就死了。现在还和碧落圣女给绑定在一起,只剩下五年的寿命。
这时秦溪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意。勾猪一眼就认出那笑意显然不是真出自这个女人,而是来自刚刚还和他挤在一个轿子里的刘沐阳。
“这个刘沐阳,居然能控制别人的肉身!”
黄璐也被他给控制了。这简直是高级淫贼啊,勾猪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想来把她一个人留在那个院落里是不对的,必须去救她了。勾猪暗想。
秦溪的目光盯着的是林世虎手上的一枚乳白色雕有无数阵纹的扳指。
这件东西,显然就是整个大阵的总枢!
这种乳白如羊脂玉一般的材质,散发着强烈的灵机牵引四周空间而触发的灵波。它并非是龙木,而是更为珍贵的龙木树脂,又称龙木脂。
千年龙木万年脂!
这件东西不光是做为这座大阵的总枢。就算是当布阵的法宝来使用,也是妙用无穷。
如今林世虎的魂魄被定,魂息暗弱,这枚珍贵无比的龙木脂扳指实际上也就成了无主之物!
刘沐阳贪念一动,立刻操控林世虎的神识,抹去了这扳指上暗弱的魂息。
林世虎目光呆滞,举止有些机械。毕竟刘沐阳刚刚才控制了这具躯体,他还有点不能适应。但他也勉强伸出了左手来,用力拉扯右手拇指上这枚扳指,似乎要将它取下。
勾猪听到一阵急骤的上楼的脚步声。
刘沐阳早已从轿子中溜了出来,已兴冲冲地在上楼的路上。想到一件如此珍贵的法宝只需要再烙印上自己的魂息就永远属于自己了,他兴奋得有点不能自持。
他之所以敢到曲连侯府来做这件事,除了被黑衣人所逼迫之外,对这件宝贝的垂涎也是原因之一。
换了平时,他断然不敢有如此念头。但现在被那黑衣人所制,不来也是完了。
他既然来了,祸兮福兮,不如来个火中取栗,也不算白白冒险一回。
这大阵对他来说没多大用处,又不能随身带走。
他就算控制了曲连县的护城大阵,没有朝廷的认可也不可能称霸这一方。何况他敢占林龙的老巢,林大将军回来了非把他撕碎了不可。
但这枚龙木脂扳指就不一样了。其内含无数阵图,胜过他数十年所学。而且这些阵图可随心布设。无论速度还是精准,都绝非一般人力所及。他悄悄带走隐匿了,谁也不知道。
**控的林世虎呆滞地弄了半天才把扳指取下。因为林公子带着这枚扳指已数年之久,从未取下过。这一取来,费力不少。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刘沐阳推门而入。林世虎为了这一夜的鱼水之欢不受搅扰,早就把所有人全部支开。所以这卧薪阁中再无他人,刘沐阳也毫无顾忌。直接扑过来接住了。
“好东西!”刘沐阳心中大喜,双手颤抖拿住。这扳指上的魂印已经被原主林世虎亲手抹去。刘沐阳连忙将手指一咬,挤出一滴血来。
没想到这一滴血往扳指上一滴,这枚扳指犹如火药中掉入了一枚火星,轰然变成一团雪亮的火球。
刘沐阳惨叫一声,转眼之间右手手掌已经变成了一片焦炭,空气中充满了烤肉的香味。
“火炎禁制?”勾猪暗想,这样的宝贝,林家果然不甘为他人所夺。除了烙印魂息之外,其上还下了禁制,可谓双保险了。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林世虎竟然会中了定魂针,自己主动抹去魂息。
这种禁制虽然厉害,但往往只是一次性的,一旦激发也就不复存在了。
火焰烧尽,这枚龙木脂扳指却是丝毫未损,叮当一声掉在了地板上,往窗口方向滴溜溜地滚了过来。
勾猪忍住了破窗而入抢走此物的欲望。刘沐阳这个人手段诡异,他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头顶也中上那种可怕的魂术,且再静观一段时间不迟。
刘沐阳右手已废,痛得涕泪横流。但他的贪欲丝毫未减,虽然一只手掌连着一大片衣袖全烧没了,他依然向着扳指滚落的方向扑了过去,用仅剩的一只左手将这宝贝狠狠地抓在了手里。
一边抓着,他一边擦了擦了头上的汗水和泪水,怪异地笑道:“虽然废了一只手,但是值了,值了,值……”
第三个值字刚出手,他忽然眼神一变。刚刚还充满了贪欲之火的双眼,突然变得空洞无神。
“什么鬼!”勾猪几乎惊讶得要掉下去了,“这个老淫贼竟然也被人控制了?”
刘沐阳左手拿着那枚扳指,并没有再次滴血去烙印自己的魂息。他眼中再无任何神色,脸色木然,和一旁床上坐着的林世虎与秦溪毫无区别。
他体内真气流转,聚入左手掌心。那枚扳指被注入了真气,变得通明透亮。他正在尝试操控这座大阵。
勾猪感觉到了总枢带来的灵机变化。
刘沐阳确实是在试图操纵这个阵,但他并非是在感悟总枢总的灵机,而是暴力侵入,似乎打算以暴力将此阵毁灭。
“你疯了!”勾猪也不由得脱口而出。如果大阵损毁,围城的魔军一拥而入,城中的十余万人尽入魔口,谁也不敢说就能有本事走脱!
刘沐阳脸上不再木然,而是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意。勾猪不管那么多,推窗而入。
不管这家伙想做什么,必须阻止他!勾猪可不想被一个疯子给埋葬在这城里。
传功塔的第一层还有重生之谷,这里是第三层,会不会真的死掉他可不知道。而且他手里也没有传送简。
传功塔中可是真有不少人一去不返的。
他的动作终究还是迟了一点。空中地下都在传来某种低沉怪异的格格的声音,宛如某种坚硬的岩石正在断裂。
这片阵心裂开了!
就好像寒风之中的阁楼被吹开了一个口子,一股阴冷腥臭的魔气涌了进来。
怎么可能,魔军不是还在城外吗,怎么可能进来得这么快……勾猪一边诧异,一边猛扑刘沐阳,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狠命一抖。如果扳指归了他手,重新运转,说不定阵型还能修复!
白色的扳指一飞而出,飞起在他的眼前。勾猪伸出妙手,一抓而过。
魔气从他脚下的裂纹中冒出,简直是冲天而起,正在冲击大阵。显然魔族早有谋划,他们早就在等着了!
他正要感悟阵枢,忽然发觉眼前的林世虎、清溪两人和之前不一样了。
两人掀被而起,都是一丝不挂,也不披衣,径直走出。
林世虎手上多出一支银色长枪,宛如一条银龙握在手中,枪尖寒芒
秦溪身上也是寸缕不着,但她毫不遮掩,脸上毫无羞意,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软剑,犹如一条黑蛇昂立,美眉秀目之间杀气腾腾。
勾猪心觉不妙,手心把那枚扳指握紧,身形一弓,往后一弹,背向那窗破了出去。
他刚翻身出窗,一银一黑两道光芒立刻把整个窗户破个粉碎。勾猪落在卧薪阁外的草地上,林世虎和秦溪立刻破窗追了出来。
这裂纹不是一点点,仿佛整片天地都裂开了。
勾猪刚刚站定,头顶月空之下,一道黑影从空中跃下,犹如一只硕大的蝙蝠,轻巧无声地落在了地面上。这人浑身黑衣,连面孔也蒙住了,只露出两只寒光闪烁的眼睛。
他只是隐藏相貌,却并没有隐藏一身的魂息和真气带来的威压。全身一股炽热的真气在流转,这感觉勾猪却并不陌生。
“你是……”勾猪暗自惊悚,竟然是在青阳镇玄市上,曾经和那个少年一起出现的使一手离火的深不可测的老者!
“你果然没有死。”这老者早就认出了他,寒光中闪过一阵杀意。他早就想杀的人,居然活到了现在,这让他也佩服不已,“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但他没有动手,他是个谨慎的人。这少年屡次从他手下活着逃出,不免让他觉得此人必有什么依仗。尤其那个曾经阻住他一招离火爪的神秘高手,让他依旧有几分忌惮。
他不像他的少主一样有着睚眦必杀的嗜好。对他来说,只要今晚的计划完成,他也就可以安心而退了。
他手心出现一盏怪异的灯,黑光四射。这光并无杀气,却像是某种信号,似乎在召唤着某种东西。
眼前的地面在变化,犹如发芽一般,数十只漆黑的手,就这样才在眼前从地底伸了出来。
“尸魔?”勾猪心头被抹过一阵寒意。
大阵龟裂,尸魔被这老者的怪灯所吸引,直接从地下给钻了出来!
整个后院,无数的尸魔钻了出来。
黑衣人冲着林世虎和秦溪摆了摆手,说:“杀了他。”
然后他纵身跃起,一跃如飞,在明亮的月色之下,宛如化作一个飘忽的黑影,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整个山河护城大阵风雨飘摇,大厦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