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猪那一口气吐完,真气消耗大半。第二口气根本提不上来,哪里有心思恋战,只想脚底抹油赶紧溜走。但等他回头四望,四面八方都已经布满了窸窸窣窣如同蛇一般在吐着猩红舌尖的铁线棘。他还有哪里可去?
幸好身后就是一棵虽然枯死但依然枯枝参天的大树。他一面将一枚玄阴丹握在掌心,缓缓吸收玄阴真气,一面脚上真气一提,就像猴子一般地上了树。
攀到树上,他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只听一阵嚯嚯风响,一件漆黑的东西如雨燕一般极速飞来,直冲他的面门!勾猪急忙将头一偏,只听叮一声巨响,一个五六寸长,两头尖尖如一条乌木小船的玩意半身已经钉入枯树之中,扎出巴掌大小的一个孔洞。
毫厘之差,这东西就会扎到他脸上。脑袋上这么大一窟窿,他就是神仙也活不下来。勾猪这一惊吓不轻,口中脱口而出:“居然有法梭?”
翠玉宫只培植灵种,却不会打造法宝。这法梭也是五行宗的打造的名器之一。材质为木,形状如梭。和一般的玄门飞剑不同,此物虽然无刃,但两头都是尖的,前后皆可啄击,疾若鹰隼,威力极大,操控又方便。只是法梭在翠玉宫极少,有的都是宝贝,勾猪这种外门弟子哪里见过,只是听过传闻而已。
“我何师弟的游隼梭不错吧!但比起我手里的宝贝,可还是有点不如。”钱炎嘿嘿一笑,然后将手一抬,手心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八角形的精致紫檀木盒。那盒上八个立面,每个立面上有一个方孔。
“我们藏宝弟子别无长处,法宝管够,反正都是库里的东西,没人用也是闲着。我这八面千种盒中有铁线棘灵种三千枚,皆可操控随心,就是种满这龙骸谷底也是够了。你以为你还能逃得出去?乖乖把灵种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铁线棘术让勾猪想起一年多前,碧落圣女在这里施展青木龙蛇一举诛杀四名玄字辈虚丹高手的场景。
不过碧落圣女发动的是木遁神通,瞬间就掌控了龙骸谷中几乎所有的植物,尽吸这谷中所有地气,倾力一战,可谓惊天骇地。三名长老加上陈玄方四名虚丹高手将护体真气结连成阵,都几乎抵挡不住,最后全都死在连菱神出鬼没的剑术之下。
勾猪本来就疑惑,钱炎只不过一名筑基修士,筑基修士无法使用神通,只能操控法宝。他能把几枚铁线棘种炼化成了法宝来操控并不奇怪。但他竟然能同时操控满地数不清的铁线棘,这就太没有道理了。
原来还有一种叫做千种盒的法宝,能同时操控几千枚灵种!
这些铁线棘从龙骸谷中吸收水土地气而急速生长,并不需要损耗此人的真气。
钱炎托着木盒安然微笑。他只是以真气催动千种盒,便可丝毫不用出手,只需要待在一旁,看对手在棘林之中慢慢挣扎而死。
这不起眼的老头操控那些铁线棘各自盘曲组合,渐渐地组成了一条一条的大蟒,将勾猪死死围住。
虽然说只是使用法宝,但此人如此精妙的操控之术,比起宋如海操控神火鼎,魔甲少年操控雷霆万火罩,一味只知道凭借法宝的威力硬冲乱打,可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勾猪不知道,这老头活到这么大年纪,几十年中一直都只会用这千种盒操控铁线棘来杀人。他数十年如一日地使用,自然是纯熟无比了。但如果换一个宝贝,施展起来未必有如此精湛。
勾猪逃跑无路,干脆从树上跃下。他一手冥火剑,一手掐诀纵火。
他浑身的玄阴真火炽烈燃烧,硬生生在铁棘丛中烧出了一片空地。他操控这些玄阴真火,也是渐渐变成了火蛇,犹如大蛇抬头林立,和钱炎的铁线棘蟒对视。
以真气操控天地自然之力,虽然对方操控的是植物,他操控的是火,二者却是完全相通。
勾猪本来就有过目不忘之能,此种运使之法,他一看就记下了大半,虽然没有对方纯熟,但也是有模有样!
“既然这里传音已经被屏蔽,”勾猪也是冷冷回复,“那我在这里杀了你们,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吧。”
他一身筑基六重的阴修灵气波动,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去。
钱炎的瞳孔一缩。眼前这名对手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竟然和自己一样,练的运气法门的也是《青木龙蛇诀》?
宋如海给外院传音之后,并没有回复。一般外院弟子外出遇险求救,传音都是先传到外院值班弟子处。值班弟子们视情况紧急再决定是否通报长老。
但这次勾猪遇险却是在翠玉峰内,真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外院到底会如何处理。
宋如海他们当然不能干等。但他们又没有飞行法器。于是他只好带着这一行人,硬着头皮闯外院伍院林玄关而去。
到了玄关,果然被外院的巡防弟子挡住。
“没有长老的允许,半夜还想闯出去?”这些巡防弟子都以看怪物的眼神盯着这个奇怪的伍院的人。虽然在一级伍院中他们算是出类拔萃,但在人口众多的整个外院之中,他们还远远不到能横行无忌的档次。
“我们必须马上出去救人。”宋如海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付。其实要是他能从容不迫地筹划,花点纯阳丹打通关节并不是难事。但偏偏事出紧急,大庭广众之下他就是手里有钱也无处下手。
但他也想过了,实在是说不通,他就唤出神火鼎来制造混乱,然后众人乘机突围。至于以后屁股上要挨多少棍子,为了勾猪这个活宝,他也只能咬牙忍了。
“对不起,就算有人要救,要是本院值夜弟子去救。你们不想吃棍子的话,就乖乖回去睡觉!”
“不就是屁股上十棍吗?”木头低头将牙一咬,已经把屁股送了上去,“你赶紧打完,然后放我出去行不?”
巡防弟子一时面面相觑,他们也是头一回见到主动要求领棍子的傻蛋。
再说棍子打完让不让出去?这个规矩上没说啊。
虽然说只是屁股上打十棍,但那些棍子都是玄铁重棍。打的时候,严禁运使护体真气,打完之后,一个月内不许去回春院医治,就没有人不是真正的屁股开花,在床上俯躺一个月的。
黄璐心中恶寒,暗想:“你是先天树体,当然不怕挨棍子。为了那个到处惹祸的蠢猪,老娘才不会跟着你们一起挨棍子!”形势不妙,她随时准备开溜。
没想到木头这时又低声说:“我们一共五人,也就是五十棍,我一个人全包了,行不?”
偏偏这时,所有巡防弟子的玉简之中,一起响起了长老霍云的传音。
“嘿嘿,真难得有人愿意主动挨棍子。放他们出去吧——棍子记下,明儿到惩戒处来领!”
这时勾猪已经在龙骸谷中,和两名藏宝弟子的恶战良久。
钱炎的八面千种盒虽然厉害,但他的玄阴真火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恶斗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能分出胜负。但勾猪渐渐不支。
其实以他的本事,面对筑基七重的对手,就算不能拿下,拔腿溜走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偏偏就是这漫山遍野的铁线棘,就像一张巨大的渔网一样困住了他。
就算他动用凤血鸢,飞得太低无法摆脱这些铁线棘的缠绕,飞得太高又会撞上空中的禁制,真是无路可逃。
他也想过干脆近身和这老头殊死一搏,把十多颗冥界兰种一齐放出,将这老头的生机吸光。
但偏偏对方并非只有一人。两人相互配合,而且相距颇远,而且所操控的法宝还都能远程攻击。他如果贴身其中一人,另一人的法宝攻击足够让他屁股开花了。
他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人数优势的用处。
那个叫做何四的年轻藏宝弟子,极为胆小惜命,实力也不过筑基三重,本来对他根本不够成威胁。
偏偏那只游隼梭,犹如鬼魅一样飞来飞去。每次他打算和钱炎拼死一搏的时候,这东西就带着劲风啾呼而来,让他烦不胜烦。
“哼,和我拼人多……”勾猪心中暗骂,“看我人多堆死你!”
何四虽然已经在翠玉宫修炼了三年,但是他是个极为惜命的人。每次真刀真枪地上阵,他都使出浑身解数,出动各路关系给免除掉了。
他根本没兴趣真的要追求长生。能混入翠玉宫成了藏宝弟子,时不时有点夜草横财,衣食无忧地过完这辈子,他也就心满意足了。他只是没想到成了藏宝弟子还得出来动手,开始真的是被吓尿了。
打打杀杀都是一样,头一回吓得要死,但稍加适应之后,他很快就兴奋起来。
对方始终被钱老头的铁线棘死死困住,他只要操控着游隼梭在四周徘徊,一到机会就狠狠一击就行了。自己完全在战圈之外,毫无危险。
自从得到这游隼梭,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保命之宝,自然勤加练习。只是用于实战还是第一次。
一想到此物能随意穿透对方的肉身,自己不但不会受到惩罚,反而能在藏宝洞立下一记大功,他竟然有一种克制不住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只是那个黑衣怪人身形实在太敏捷了,他好几次出击都未能得手。
“这位师兄,”他正在兴奋和失望的交替中沉浮,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温柔好听的女声,“小妹是外院一级伍院弟子慕容清,听闻师兄剑法了得,不知可否见教几招?”
这女声让他心头一酥,回头一望,借着身处这龙溪旁能见到的微弱月光,他看到却是一身雪白的外院弟子道袍,青丝如瀑,和一张雪白如面团一般圆滚滚的胖脸。
自己还没反应,对方明晃晃的法剑一横,已经毫不留情地杀了过来。
(192 神鼎火焚铁棘)
翠玉宫的弟子都是从入门便开始练剑,之后勤习不辍。何四实力虽然一般,但是入门也三年多了,见这胖妞剑锋所致,自己立刻反射一般立剑格挡。心中暗想:“我还以为是谁,原来只是一个胖妞!”
玄门女子一般都会精心打理自己的身形与容貌。美貌与修为成正比绝非虚言。虽然轻视之心大起,何四下手却一点都不怠慢。一面剑招应付,一面心中念诀。那正在和铁线棘一起与勾猪缠斗的游隼梭,倏忽而回,直奔慕容清而去。
这时钱炎正全力催动铁线棘,打算将被游隼梭骚扰得头尾难顾的勾猪一举击杀,没想到一眨眼之间,游隼梭已经消失不见了!
勾猪大松了一口气,从战团之中挣脱出来,盘地而坐,掏出一枚玄阴丹和一枚纯阳丹,默默运气,吸收丹中的阴阳灵气来补充自己的真气。看着样子,竟然完全无视了姓钱的存在。
“你找死!”钱炎被纠缠良久,又被何四这没用的东西关键的时候抽刀,这让原本沉稳的他也憋了一口闷气。
虽然说这龙骸骨实在偏远,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他又到处下了隔音禁制,但时间拖长了,煮熟的鸭子总是飞来飞去,也让他忍不住怒火冲天。
他把手中的八面千中盒往空中一丢,八个方孔中立刻生长出无数的铁线棘,相互纠缠,又四处延伸,很快变成了一个足有三四丈高的一个巨大的如同八爪鱼一般的怪物。
这怪物身上无数的长刺长出,弥漫着一股青木真气和兑金之气混合的充满了生机但是又暗藏杀机的恐怖之气。
青木为主,兑金为辅,这是一件难得的木金之宝。虽然只是凡品的上等的宝贝,但是因为它生生不息的韧性,离奇品也不算远了。
漆黑的夜里,勾猪完全凭神识辨识耳中听到的声音,和皮肤上暗风的流动,才能勾勒出这样的景象。但在这一片完全漆黑的夜里,他眼中所见,只不过一片黑暗涂抹在另一片黑暗之上的一团漆黑的景象罢了。
禁制虽然隔绝了传音,却隔绝不了风。一股股寒风顺着山间的缝隙呼啸而来,混合着水声,变成了一种古怪的狂啸。于此同时,一连串树枝折断的刺啦啦的怪响,无边黑暗里那个黑暗的巨影狂扑而来。
直到对方满是长刺的怪手离自己的脑袋不过一尺的距离,勾猪才将体内真气猛然一提,施展轻功,身体如同移形换位一般,消失不见,然后出现在一棵足有三五人才能环抱的大树之后。
那怪物丝毫没有停顿,本来要将勾猪环抱怀中,被这树一挡,它顺势就把这棵枯死的大树给环抱了,然后轻松一绞。
这怪物每一根触手都如同一把铁锯一样。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刺啦啦摩擦的声音,整颗大树的要数人才能环抱的树干基部竟然被绞得粉碎,无数锯末如雪片般落下。大树轰然而倒。
这怪物的如钢锯一般的触手比人手灵活许多,整个身体就像海底极速爬动的章鱼一样,势不可挡地将树后的勾猪就像一只老鼠一样吞如入八条手臂之下,布满了密密麻麻如牙一般的刺的口中。
“木能生火,火能克金!”勾猪大吼一声,他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说完眼前红光乍起,一团烈火喷薄而出。这时另一个清脆的男声传来:
“神火鼎,燃!”
钱炎这时才发现,千种盒怪缠住的并非是勾猪,而是一口已经变得通红,而且正吐着火舌的青铜大鼎。更要命的是这火舌的正上方,正是他的八面千种盒的方位。他想要收宝,已然来不及。那烈火一吐,犹如火山一般冲天而起,刚好击中那个巨大的铁线棘组成的刺球。
这铁线棘坚韧无比,但独独怕火。偏偏这寒冬之夜,谷中大风狂啸,刺球被火燎风吹,立刻成了一个巨大汹涌的火球,把个龙骸谷映得通红。
而这时,游隼梭已经到了慕容清的面前。她并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觉得一股劲风铺面而来,想也没想,手中剑招随心而出,将法剑在空中如同神龙摆尾地一抖。
这一抖如同一个耳光,将剑身横拍在了游隼梭的侧面。这招劲力对游隼梭的速度丝毫无损,只是将游隼梭的方向打偏。慕容清这才发现来的并非是剑,而是一件法宝。她顺势将剑身一弯,一股强大的弹力击在了游隼梭的尾上。不但没有将它停止下来,反而加速弹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游隼梭直接击中一颗大树。但这次并非是钉在了树上,而是犹如热锅里的游鱼钻豆腐一般,直接转入了树身之内。
这下何四可真的慌了,连忙催动真气,掐诀召唤。那大树树干一阵抖动,显然游隼梭也在其中挣扎,但怎么也脱身不出。
慕容清没有客气,手中冰寒的长剑一翻,利刃已经架在了何四的脖子上。这个家伙本来就胆小,利刃上身,还没有发力,他已经浑身发软,裤裆一热,竟然尿了出来。
相比何四,钱炎可就冷静多了。八面千种盒陷入火海,比直接烧他的心头之肉还惨痛。但他毕竟在玄门混了这么多年,立刻就回过神来,明白对方强援已至。
那冥界兰种和玄阴幽火虽然价值连城,但怎么也比不上他的老命重要。再说这些东西在这个一级外门弟子的身上,只要不走漏消息被别人强先,他还有的是机会去取。
他毫不犹豫地斩断了自己和千种盒之间的神识联系。这千种盒他操控多年,早已如同他的臂膀一般。这一斩而断,和自断一臂其实的痛苦差不了多少。
也是他足够果断。千种盒中海量的青木灵气,就像被烧沸的油一般,轰然而爆,变成了一团恐怖的火球,火舌乱舞,往四面枯死的树林舔去。整个树林响起了噼噼啪啪爆燃的声音。
如果刚刚他不是忍痛斩断了联系,他就被这爆燃的千种盒反噬,烈火攻心而死了。
他虽然侥幸逃得性命,但是至少有三名敌人已经在烟火弥漫的树林中悄然接近了他。
除了一直和他恶斗了一个晚上的勾猪之外,还有两个黑影。一个身材高大俊秀,另一个矮墩壮实。三人来自不同方向,他被包围其中,无路可逃。
还有另外两人,潜藏在不远处等待机会。
这五人中最弱的也是筑基三重。这样的实力,在玄门江湖上都足以荡平一些小门派了。钱炎立马取出一块黄澄澄的锦缎,往自己身形上一盖。
这布上一阵灵波流转,金黄色的锦上显出无数血红的符咒,放出一阵夺目的红光,然后随即暗淡了下去。
这锦缎不但上面的红色符咒彻底消失,就是这块锦似乎也失去光泽,变得如同一块破布。里面站立的人形也陡然消失,整个塌陷下来。
“居然……跑了?”木头看着他的青铜斧,正打算大干一场,不由得有点扫兴。
“这是传送锦!”宋如海用剑将这块残余的破布挑起。这种传送锦类似传送玉简,都是一次性的传送法宝。但是传送锦传送速度极快,几乎是瞬息传送而出,是昂贵无比的传送法宝。
就算是剩下的这块破布,也是翠玉宫百草堂出产的玉黄锦。只需要用朱砂重新书写符咒,注入真气即可再度制作成传送锦,并不便宜。
勾猪不露声色地将这片玉黄锦一扯,收入怀中。他这一扯,露出了原本钱炎所站之地,留下的一堆晶莹剔透的蓝白色如水晶一般的珠子。勾猪不由得又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伸出手来想要抓去。
宋如海脸色大变,狂喊了一声:“是雷珠,快跑!”三人疯狂急退。只是一瞬间,这片树林就被一阵蓝白色的雷爆给吞没了!
寒风呼啸的谷中,空中虽然密布着如刀锋一般的禁制,但是一队人马,每人都骑着一头足有一丈来宽,双目瞪得如同灯笼一般的巨大木鸢,正在狂烈的北风之中往下谷底坠去。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系着一根代表着刑堂的蓝色丝带。如今这丝带泛出淡淡的蓝色灵光,这代表着他们正在执行刑堂的任务。
这一队人马至少有数十人,既有白袍,也有灰袍弟子,但全部以白纱蒙面,裹得严实,连一根头发都没有露出来。
丝带上和木鸢眼睛发出的蓝光在这夜空里就像点点的繁星一样。这些人盘旋而下,从地面看去,就像空中盘旋着一条越来越近的蓝色项链。
为首的一人,却是身穿与众不同的蓝色道袍。他头上裹着的白纱之后,一条逍遥巾随风飞舞,身后无剑,却背着一把雪白拂尘。
他正盘旋在空中,望着下面烟火缭绕的谷底。忽然感觉一阵空间波动冲天而起。
“大胆!”他一声大喝,忽然将手一伸,一阵劲风随着他的手在空中一摆。这股风犹如利刃一般,将空间中波动的通路一斩而断。顿时有人惨叫了一声,空中无中生有地出现了一团黑影。
这黑影正要坠落回谷底,却被蓝衣修士纵鸢而过,一把抓住了脖子,吊在空中。
“翠玉峰下,你竟敢使用传送之术!”
在翠玉宫内部,除了刑堂弟子出任务的时候可以使用木鸢飞行之外,使用传送术和飞行一样,是被严厉禁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