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铁砚镇死李重修,玉简传现元婴藏)
那两头虎名为水虎,是因为他们本无实体,只是水遁之术催动湖水而行。原本若是在地上作战,需要凝聚空中水汽,无法一蹴而就,威力就要小很多了。但在这湖底之下,湖水充斥,只需要法宝灵机一动,便瞬间凝实。
两虎虽然是水凝之身,威力却远胜真虎。须发四张,爪牙飞扬,所过之处,在湖水之中划出一道道锋利的水刃,漫天飞扬。若是一般的低阶修士,遇到这恐怖的气势便先胆战心惊,不战而败了。
第十九根本不知恐惧二字为何,反而是越战越勇。但她也发现,无论她如何攻击,哪怕以朱痕血杀阵将这两虎肢解成一块一块,对黑白双虎来说,也只不过水波一荡,瞬间便可恢复原形。因为这两虎本来便是水,至阴至柔之物。无论刀砍斧劈,怎么也破不开这水体。
反而猛虎一口咬在第十九肩上,那威力丝毫不亚于利刃加身。撕拉一声,她的护体真气便瞬间被咬破,肩膀上连衣带皮肉,被撕去一块。一股碧血喷涌而出。但第十九并不为所动。既然攻击这两虎无效,她便身形一闪,从双虎包夹之中闪出,转去攻击悬浮在头顶的水虎八角镜。
又是一阵啪啪的巨响,八角镜下爆出一片剧烈的红光。她这才发现那铜镜看似只是悬浮在空中,但其实位于纯阳阵壁之外。
无论她如何攻击,如果不能击穿这八角笼的纯阳阵壁,那就没有可能直接打击到那件铜镜。反而那铜镜上发出的灵机波动并不受纯阳阵壁的阻碍,源源不断地注入笼中,支撑那笼中双虎连续不断地攻击。
铜镜若是不损,这双虎便不会消失。而有这双虎在,第十九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专心去打破那纯阳阵壁,攻击阵壁之外的铜镜。这一来就陷入了死结,只能在这阵中被慢慢消磨。
但第十九情绪毫无波动,依然是一面和双虎周旋,一面时不时寻找机会猛烈攻击头顶的纯阳阵壁。打得整个湖底时不时水波震荡,天地不宁。
李重修看见此景,又是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我五行宗的法宝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破的!”
说完他双手继续掐诀,望了一眼身旁的两名巡夜鬼说,“她被我法宝困住,双虎夹击自顾不暇,你们乘这机会去将她拿下,这人便算是你们的。”
原本厉貌然的断头历历在目,二人心中恐惧不敢上前。但这时在李重修的提醒之下,看到这女子被围困在阵中,还有两头至少是筑基五重的凶悍猛兽在围攻,他们都是心安不少。于是两人相视淫邪一笑,瞅准一个时机,便掠阵而入。
这两人一人手持一把全身黑光凌冽的单刀,从正面直劈第十九的受伤的左肩肩头。同时左边黑虎直扑而来。第十九将身体一低,刚好避过这一扑一刀,接着身体如游鲤一般往前一晃,已经到了那持刀鬼的背后。
这时另一名巡夜鬼从旁入阵,却手持一件长柄大铜锤,在水中一阵横扫,往她后心砸来。第十九运起护体真气,将心一横,不管不顾,只是将手中蚕丝往后一收。
铜锤顿时咚一声砸在了第十九的后心。只听噗嗤一声闷响,她觉得胸中猛烈一荡,口中股咸味喷涌而出,仿佛心肺都要吐了出来,后心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
但她并未停顿,继续迅猛将天机绕一收,放出的蚕丝圈猛烈缩小。那名持刀的巡夜鬼只觉得腰间一麻。他再低头看时,赫然看到腰间已被平切,自己上下半身已然分离。
对第十九来说,水虎杀之不死,不杀他杀谁?
他双目之中充满了恐惧,但是已然无用。自己双手乱抓,也阻止不了上半身在喷涌不停的黑色血水中不断滑落,坠入到湖底淤泥之中。
这一切看得另一人胆战心惊,连忙往后退去,想出阵回到安全之处。退了几步,遇到坚硬如墙的纯阳阵壁。他这才发现,原来这阵是可入不可出的!
李重修脸上浮现出阴翳笑容。这些巡夜鬼原本就是犯事的罪徒,死几个根本无所谓。牺牲了一个,换取了一记重击,绝对划算。至于另一人,就让他在里面再耗上一段时间。等那女子精疲力竭,他再收拾残局即可。
那个看上去娇弱的女子战力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真气无尽。他轻松待在阵外,只需要掐诀维持,以真气催动法宝即可,真气不济还可以随时以丹药补充。而对方则是陷在笼中,以一敌三,别说补充真气,就是保命到现在也已经是神奇了。
想到这里,他安然拿出一枚纯阳丹握在手心,补充操控这水虎八角镜损耗的真气。这是一件水系法宝,在这湖底操控所耗真气最少,但不可能全无损耗。
李重修胜券在握,心中爽快,大笑传音道:“乖乖投降,交代出你受何人指使入侵此地,我便给你一个痛快的了断。否则,你必受尽双虎噬体的折磨!”
“那你也要有命活到那时才行。”忽然一阵陌生的传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李重修心中大惊。外敌给自己传音,那必须是距离相当近才行。但是他一直在全心操控法宝,根本没有注意到四周竟然有敌接近。慌忙四顾一望,他却没有看到任何异样。这时一股低沉水势黯然压头而来。他这才慌忙一抬头。
他看到的是一块方形巨物,赫然往自己头顶压来。他连忙双手一收,这时却感觉八角镜失去了自己的操控,一股狂转的灵机猛然一冲,直冲自己气海,让他浑身一震,七窍之中都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头顶的巨物也已经猛然坠下,他只觉得一股强大无比的下坠之力将他的头颅一压。只听咔嚓一声,自己脖子瞬间已断。但这巨物并不停止,而是如泰山压顶之势继续往下,把自己全身狠狠压扁了。
他的一切感官顿时化为虚无,只觉得身形一飘荡,一股强大无比的业力之风卷席而来,便将他撕扯入轮回中去了,从此再与此尘世无关了。
勾诛正躲在陨铁定方砚之上,李重修之前是从下往上望去,当然望不见他。
他是筑基七重中期的实力,远胜筑基五重的李重修。全身真气往这陨铁定方砚中一注,这东西立刻变成千钧之重。虽然在水中遇到水阻减少了不少威能,但也足够把李重修给压成肉酱了。
李重修一死,水虎八角镜无人掌控,双虎顿时消散,纯阳阵壁消失无踪。八角镜失去了支撑,落到了湖底。
……
在云天堂的石堡之中,苏琅展开玉简,其中是一条云天堂水德院下长老邢自明传来的一条讯息。其中内容不要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冥路婴藏!”
云天城下的冥穴之中有一座冥路婴藏,这是数百年之前,五行宗获得此穴的控制之权之后,便已经知道的事实,只不过这消息一直封闭在很小的范围之内。
婴藏是一位元婴真人一身收藏之瑰宝。但飞升之后,这些婴藏对天仙来说失去了意义。
倒并不是这些东西对天仙无用。而是仙人飞升之后,若是还想继续飞升到更高的层面,则必须尽量摆脱与人界凡俗的因果。仙人飞升最大的羁绊并非修为,而是业力。因果牵扯越多,业力便是越强。
所以元婴真人蜕凡飞升,一般都会舍弃人界所获的一切,甚至割舍部分记忆。至于法宝灵材等物,飞升之后自然有更多的机缘去获取。
这些东西虽然被仙人舍弃,却是人界修士梦寐以求的宝藏。即便是五行宗这样的大宗门,能获得一座冥路婴藏,其价值很可能就超出整座冥穴。
毕竟冥穴等还可以用外物换取,而一名元婴真人留下的一生积攒,甚至是培养元婴直至蜕凡所悟心得等等却是花多少钱也无法获得的。
所以五行宗获得这座玄阴冥穴的控制之权之后,并未如惯例一般交换出去,而是自己隐秘地保留了下来,并在上面建设了一个传送阵。一方面可以获得持续不断地收入。另一方面,也起了掩人耳目的效果。
但暗地里,数百年之间,他们始终在冥穴之中不断地挖掘,寻找那座明确存在,但不知具体位置的冥路婴藏。
数百年的挖掘和探寻之后,五行宗基本已经确定了那座婴藏就在饿不死湖底。只不过那湖也足足有十数里之宽,且婴藏所在的深度也无人知道。大湖捞针谈何容易?
为此他们采取了暴力的做法:由五行宗水德院出人,在湖底进行地毯式挖掘。每百丈一洞,每洞深三百丈。他们坚信只要这些直洞布满整个湖底,必然能发掘出婴藏的位置。
这也是饿不死湖底那些大坑洞的由来。邢自明被派来此便是为了在此督工。
苏琅身为五行宗云天堂的堂主,而邢自明是五行宗水德院下的一名长老,名义上两人同级。只不过水德院是五行宗直属大院之一,而云天堂只不过一地分支,实际上苏琅在五行宗的地位远逊于邢自明。
邢自明与他同城而驻,彼此交集却一直不多。止于同僚之礼而已。苏琅对此人很是提防,原因是邢自明与他的对头,云天城古家关系极为密切。
若是以往,邢自明绝不会用玉简传信召唤他过去。但这一次,他的理由却是丝毫容不得他质疑。因为那玉简上开宗明义的第一句便是:
冥穴之中的那座婴藏的入口,已经被发现了!
涉及云天城的如此大事,他身为云天堂堂主,完全置身事外,那是不可能的。
(292 宝图明如鉴,心机深似海)
邢自明在讯息中所述之事正是这座冥路婴藏入口的发现事发突然,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务必尽快开掘。而这时五行宗水德院数位紫府长老有的闭关,有的有要事派遣在外,一时无法调遣人手。便让苏琅这位紫府堂主,速到冥穴之中协助发掘此藏。
亲自发掘一座冥路婴藏,这其中的好处不言自明。虽然婴藏中大部分宝物和玉简最终都必须上缴到五行宗,但发掘之人留下几件趁手的东西,只要不是太过分,按惯例都不会有人质疑。
而且别看冥穴之中水德院的人手众多,紫府以下的修士都是苦力,根本不知道在挖掘什么东西。整个云天城的五行宗弟子中,也只有他与邢自明两名紫府修士有资格知道婴藏的存在。
因此邢自明不愿等候五行宗更多紫府修士来分赃,而情愿拉他去先“开掘”,也是极为合理的。
但真要只身前去,苏琅总是心中隐隐不安,觉得这整件事透着一股诡异。
五行宗找这婴藏已经找了数百年。怎么数百年都没有找到,偏偏这个时候就找到了?此时正是他老婆王姝华偷袭翠玉宫弟子和别人结下梁子,王家忽然被灭门的关键时刻。
虽然百年之前争夺之中,苏家从古家手上夺取了这座传送阵的运营之权,从此势力大兴,从籍籍无名之家,一举占据云天城半壁江山,但也因此和强大的古家结下了梁子。阴险毒辣的古氏一族,一直在想方设法夺回地盘。
如果说硬拼,根底浅薄的苏氏绝对不是古家的对手。他们依靠的是在五行宗的后台。正是五行宗之中有人鼎力支持,而他又谨小慎微,不露丝毫破绽,一直没有被抓到任何把柄,才坚守至今。所以即便王家被灭门,他也坚持没有出手,就是不想卷入他老婆惹来的祸事之中。
偏偏这个时候,邢自明跑来约他去挖宝藏?苏琅难以相信这事会这么巧。
他将一丝神念注入到玉简之中。不一会儿,玉简光芒大放。一个须发斑白,面色却黝黑的枯瘦老者的虚影显现了出来,正是五行宗紫府长老邢自明。
此人目光锐利,脸色冷酷,一看到苏琅,却是不冷不热地说:“怎么苏堂主信不过老夫?”
苏琅不卑不亢地回:“那座冥路婴藏至少已经有四百多年下落不明了吧。邢长老确定找到了?此非小事,贫道也不得不慎重一些。”
“哼,其实这事老夫也说不清楚。是真是假,还请苏堂主和相关之人当面了解吧。”说完邢自明也是将玉简握在手中,一缕神念注入。
有一人的虚影显现出来。这一回苏琅心中大震。这身穿蓝色锦袍,头戴偃月玉冠的中年道人,不是他的死对头古仲由是谁?古仲由倒是脸色平静,反而恭敬做了一个稽首。
苏琅脸色大变,怒目对邢自明言:“邢长老,冥穴中之事是我五行宗绝密,你牵扯古家修士进来是何意思?”
苏琅知道邢自明早与古仲由熟识。古仲由虽然也曾在五行宗修道,但如今早已出师。古家并不算五行宗的下宗,最多算一个关系密切的家族而已。
百年之前古家争取冥穴的运营之权,古氏三老也知道婴藏的存在,但都已经立下重誓不得外泄,而且不得插手其中。估计邢自明自称婴藏已经发现,他却私自把古家的人牵扯进来分赃,这绝对是大逆之举!
但对苏琅来说,他更担心的是邢自明与古家联手,将他苏家的势力排挤出云天城。因此这两人同时在玉简中出现,他心中的警兆便立刻提升到了极点。
邢自明叹息一声,说:“看来苏堂主还是放不下往日恩怨啊。这次牵扯进古家修士,也并非老夫所愿。只是这婴藏的入口,并非是老夫亲自发现。而是古兄贡献给本宗的。”
“哦,还有这种事?”苏琅先是震惊,继而是一脸的不信。他瞥了一眼古仲由,“我宗在冥穴之中挖掘数百年,你古家既然知道入口所在,何不早日贡献出来,非要等到今日,以至于我五行宗在此耗费无数?”
古仲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质疑,只是浅笑着说:“苏堂主可知这冥穴中的婴藏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此事苏琅知道。对所有明了这座婴藏存在的人来说,此事并不是秘密。这个玄阴冥穴包括婴藏都是五百多年前,那时还是五行宗弟子的秦尊阳第一个发现的。只是他虽然从这婴藏中得到了一些好处,却并未完全开掘,而是重新封印了。
后来秦尊阳叛门而出,在翠玉峰另立门派,之后很快飞升而去,这座隐秘的冥穴便被五行宗所占据。
这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事,因此五行宗密而未宣。翠玉宫方面好像也完全不知道此事一般,从来无人提起。至于婴藏的具体地点,也随着秦尊阳飞升而不知所踪了。
“知道又如何?”
“七年之前,我古氏修士在无伤山参与了与魂宗的一战。当时是为了争夺一名树妖之核……其实此妖与秦尊阳关系密切,是秦尊阳在妖界的密友之一。大战之后此妖道殒,一些遗物落在我族之手。其中有一枚玉简上有封印,一直未能解开。最近我古家出了一名天才子弟,极善玉简封印。一试之下,竟然凑巧解开了。此玉简之中,有秦尊阳当年发现的冥路婴藏的详图……”
“哼,你古家一向城府深远。既然有此图在手,必然自己留着了,又怎么会贡献出来!”苏琅依然是不信。
古仲由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认为,淡然一笑,回答说:“纵有万千异宝,无法挖掘又有何用?这冥穴是上宗重地,我古家修士根本无法进入其中,又谈何按图索宝?还不如贡献给上宗,尚能换取一些利益。
“若是迟了,消息泄露出来,我古家本无罪,然而怀璧其罪。就是上宗不威逼我交出此图,恐怕玄门之中其他势力也未必不会垂涎吧?苏堂主既然不信,不如亲自过目此简如何?”
说完他将手一甩,丢过来一线流光。苏琅接在手中,那依然是一片虚影。但是玉简之类,虚影和实物并无太大区别。他将神识探入,立刻看到一张复杂无比的地图。
冥穴,饿不死湖底,一切细节清晰可见。整个湖底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土行阵法。如果无人触动,本不会有事。但一旦有人挖掘触动,其中的婴藏变会整个被土遁挪移而走。
怪不得五行宗数百年来东挖挖,西挖挖,却怎么都摸不到这婴藏的所在。
按这阵法的设计,你从东挖下去,它便挪移到西面。你从西面挖下去,它又挪回东面了。除非你能在整个湖底一同打洞下去,让它无路可逃。但那样所耗的人力物力就是天价了,根本无人耗得起。
这地图并非是简单的地图,连所有的阵法之中的结界灵机都有详尽的标准。有了此图在手,根本不用挖掘,几个人略施土遁之术便可以进入了。
不但入口,就是婴穴之中的重重机关、陷阱、禁制,甚至藏宝位置,图中无一不标注得清清楚楚。怪不得邢自明对此物深信不疑。以苏琅对这座冥穴地形的熟悉,他都知道要伪造出此图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不但牵涉到地理,还有那些高深的机关禁制,非到元婴真人的境界,根本无法布置出来。
如果没有此图,他们几个紫府上人贸然去闯,也是凶险万分。那时恐怕只能五行宗找来一堆精通禁制的五行宗长老,一层层剖析分解,不知道耗费多久才能进去了。
但有这图在手,他们完全可以轻松进入。怪不得邢自明迫不及待将他叫来。
五行宗的规矩,凡是发掘高价值的秘藏,必须有两名以上的长老同时进入,双方皆以留影玉简记下发掘的过程,否则便有私吞之嫌。
邢自明如今若是将玉简交了上去,恐怕就轮不到他的好处了。但紧急将苏琅拉上两人一同进入,既不违了宗门律例,又能得到不小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苏琅将玉简丢还给古仲由。此事由此铁证在此,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唯一担心的,是三人一同进入婴藏,邢自明和古仲由两人忽然携手向他发难。古家必然是无时不刻不想置他于死地的。
但他身为五行宗的堂主,与长老是同一等级的人物。邢自明和古仲由联手搞一些小动作,比如把他家王姝华陷害翠玉宫弟子之事捅到上面去,那还是有可能的。但要说这两人联手把他杀了,他怎么也不信。
毕竟五行宗宗门规矩森严。小型内斗尚可以容忍。如果勾连外人谋害长老,那是无法容忍的叛门大罪了。至于王姝华谋害翠玉宫弟子一事,说穿了也就是小事一桩,上头绝不可能抓住这件事便拿掉了他云天堂堂主的身份。
他又细想了一番,觉得这其中绝无纰漏了。便对邢自明点了点头:“何时,何地?”
邢自明说:“明夜戊时。至于地点,我以神念通过玉简传出给你。此事无比重要,还请苏堂主切勿泄露。”
苏琅微微点头。他立刻在玉简之中见到了冥穴地图上的一处标注,便知道这是明夜戊时的集合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