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泽,你以自身作饵,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虽说王沂河的语气带着他特有的那种平静感,他的语气甚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但很显然,“以身作饵”这几个字被划了重点,要考的。
虽然王沐泽已经是迈入了第九步,除了同处于第九步的存在,其他都不应该被放在眼里,这就是第九步的威仪。
但很显然这种行为还是让兄长大人觉得很不满。
而且要知道,以前兄长大人都是叫他小泽的。
甚至连在一边看戏的褒姒都感觉体感温度至少降了十度,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升到头顶。
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他们三个都莫名其妙地栽了,想要把他们快点弄回来,总要搞清楚这玩意儿是怎么运作的吧。”虽然感觉到王沂河的愤怒,但很显然作为弟弟他有自己的办法。
抱就完事儿了。
这蠢弟弟既然把自己送上门来了,那自然不抱白不抱。
待王沐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不掉了。
要知道第九步之间也是有差距的,既然自投罗网,还想要跑?
真让你跑了,做哥哥的威严何在?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虽说这个场景让人非常赏心悦目,但褒姒不得不出口提醒一句,毕竟正事要紧,“这东西究竟是怎么运作的,我当初栽了之后,自知无法在短时间内破解,权衡一下就直接抛弃了一切,选择彻底回归的方法。”
所以她其实根本不清楚这东西的运作过程,她自知无望逃脱,自然果断选择彻底回归。
彻底回归的前提是抛弃此世界的一切,凭借自己曾经在道中留下的痕迹重新塑造自我。
所以褒姒可以说是相当于重新将自己“生”出来,每一位选择彻底回归的存在与过去就会失去一切联系,相当于全新的个体。
所以褒姒现在并非青族之人,青国主对她本还有影响,眼下却彻底消失,她亦非纯狐氏。
虽说栽了跟头,但经此一事,她未来的路将更为宽敞,本来无望第九步她,眼下却有了那么一丝可能。
当然,也仅仅是一丝可能罢了。
褒姒或许不清楚,但王沐泽不同,他是从这个棺材里爬出来的,他经受了这完整地一切,甚至保有自己的意识在这棺材或许还有其他地方体验了数千年,他一定了解什么情况。
对面的底儿兴许都被他摸干净了。
“哥,你迈入第九步之后应该想起了不少事情吧。”王沐泽却并未理会褒姒的问题,而是颇有些莫名其妙地对着王沂河说出来一句让人费解的话,“总导演阁下,我没猜错吧,晓六君的存在只能让我想起这一点。”
唯一一个六人共享“那个位置”的存在。
王沂河沉默了半晌。
“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事实上在有苏沐云告知他王沐泽已然成就第九步的时候,王沂河就想着见到王沐泽之后是否会面临这个问题,只是他为何会选择在眼下提出来?
莫非……
“所以这是有人违反了规则?”王沂河摸了摸王沐泽的头,果然王沐泽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蹦开老远,并且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
男孩子的头怎么能乱摸呢?
“你再怎么长都不会长高了。”补刀教主王某人顺手插上一刀,以示尊敬,“摸摸头怎么了,我可是你兄长。”
长兄如父知不知道。
王沐泽的表情非常委屈,泫然欲泣,惹得褒姒母性光辉蠢蠢欲动,当然她可不敢真的将其发挥出来,再怎么样那也是一位第九步。
心里想想就好了。
当然王沐泽也不可能真的哭出来,男孩子怎么会哭呢。
只是。
大家都差不多想起来了,还说什么兄长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算了,你胳膊比较粗,干不过你。
这个亏看起来是吃定了。
“本来收尾阶段就会出现混乱,这个点会有人铤而走险违反规则也是可以理解。”王沂河面无表情,“更何况这将是一位与我们同等存在的诞生,若能得到些许好处,足够他们潇洒了。”
这倒说得对,只要有一点利益,就会有人惦记,更何况是这般大的利益,没看到连他们都下场了吗。
他们自然不是为了利益而来,他们的目的,是观礼才对。
王沐泽心中清楚,自己这位兄长,脸上的表情越少,说明事情越严重。
而眼下,就是熟悉如王沐泽,都看不出来王沂河的脸上是否有表情。
“他们没想到,我们会这么重视这一位的诞生,几乎全员下场。”王沂河道,“所以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这算是给那些违规者判下了死刑,毕竟胆敢在这种事情上捣乱的,他们是有一个算一个,通通回炉重造,绝不姑息。
奇怪的是,王沂河的这些话褒姒像是半句也未曾听见,仿佛这些话不允许被她听见一般。
褒姒自动将这些话过滤为了两兄弟见面的家常,而她半路阻止未果,也就不好再插嘴了。
“对了,哥哥,与你一同登岛的不是还有两位吗,你不好好关照,这两位恐怕要糟哦。”王沐泽突然想起来,当初在他的注视下都能被偷梁换柱,让三人挨个凉凉,眼下那两人可以说是被王沂河放养了。
那还能好?
若是如褒姒一般有过被偷袭的经历那还好说,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连栽两次。
这两位可能是根本不知道这岛上的诡异啊。
“有我符诏在身,若是这两人还能受制,那就乖乖在这躺着等我们把他们救出来吧。”王沂河可以说是非常自信,他的符诏在手,即便是第九步的存在亦可阻上一阻。
区区几个废物,还能挡不住?
更何况他也没有感知到自己的符诏被触发呢。
娄九炴右边不知是谁的棺材,突然齐齐向右移动,空出两个位置来。
“不会吧。”这下连王沂河也难掩脸上的惊讶,这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从无到有,这两个空位被两座新的棺材所填补,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魏永与陶剑果两人吗。
空中突地钻出一枚白色符诏,自顾自蹿进王沂河的袖中,再无声息。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看起来兄长大人的符诏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王沐泽揶揄道,他显然忘了自己刚刚被蹂躏脑袋这件事。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取出出我的符诏,就栽了,快得让人难以置信。”王沂河道。
“这很正常,对方的攻击在同一时间涵盖了肉身,灵魂,和真灵,而且你的肉身甚至会自主地排斥你的灵魂,介时根本无暇他顾。”褒姒解释道,她可是深有体会。
“嗯,她说的没错。”王沂河目光炯炯地盯着王沐泽,仿佛是希望他能补充一下,结果这货来了这么一句。
真是让人脑壳疼痛。
“既然那些人是违规者,就必定不是我们此前想的那般好对付。”王沂河道,“祸姬殿下就不要掺和了,我与小泽去把他擒来。”
“哥哥说得对,况且,这上面还有一件事要请祸姬殿下去做。”王沐泽道,“这上面的九座建筑,似乎是下方巢穴阵法的阵基,用上了赤县与死寂世界的手段,虽说庞大,但终究还不是个局,这就说明……”
你哥哥说的什么都对,一个兄控一个弟控,真的是天生一对,也是没谁了。
“我去把它们毁了,你们随意,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两人世界了。”褒姒笑道,“正好许久未曾活动手脚,整整八个,足够让我玩儿开心了。”
这一位昔年可是撼动过一代帝朝的统治,并且沉浸其中,以此为乐。
一听到这种破坏什么东西,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她也是表露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激动。
一向以优雅高贵的青族,纯狐一姓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人物,而且还是女的。
青国主一定很为难吧。
哭了他了。
兄弟二人齐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你们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这会儿,这女人倒是摆出了优雅的姿态。
而且貌似很礼貌地问道。
女人的直觉在这方面一向是异常地准确,无论在什么世界这一条仿佛是定则一般的存在,而且这显然是一个送命题。
作为一个女人最专业的事情里面一定有如何给男人出送命题这一条,这是必修课。
可惜的是,王氏的两兄弟都是不会在意女人想法之辈。
他们对小哥哥更有想法,区区女人无法让他们的心产生任何波动。
呵,女人。
所以这俩人根本没有管这个送命题,王沂河闪身抱起王沐泽,“啵”地一声消失在褒姒眼前,连阻止的几乎都没给褒姒留。
气得褒姒连连跳脚,气得不行。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我难道不美吗。”曾经以美色倾覆一朝的祸姬娘娘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美色来。
难不成自己老了?看来接下来的重点还是美容,这一点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