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晚,丹霞公园。
平如镜的溪水上,倒映着原生木小桥。小桥上,林云觉正绘声绘色地向瑟洛丝讲述着今天的经历。
“可惜了,董元看来是很难习惯我们这边的生活,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了。”林云觉无奈地说道。
并行的瑟洛丝慢悠悠地走在木径上:“看来这次洗脑,有点难度呀。”
“什么叫洗脑。”林云觉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叫影响,用我自己来作为他的人生路灯,引导他如何正确向前,这样他以后才会怀着感激之情,回过头庇护这座残破的路灯。”
瑟洛丝轻轻一笑,既不认同,也不反对。白皙的玉手轻指前方的鹅卵石道路,像是第一次出来的小女孩,略带兴奋:“云觉,我们去走那个,那个好玩。”
“我怕疼……”
“走嘛。”瑟洛丝调皮地微笑着,双手缠住林云觉的手臂,稍带力气的将他拖到鹅卵石那边。
林云觉没有抵抗,任由瑟洛丝拖着。那熟悉的冰莲花香再次扑面而来,瑟洛丝手臂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达到林云觉的感知上。
相比正常人来说,瑟洛丝的体温总是那么的冰凉,让人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温度交给她。
起起伏伏的鹅卵石道路始端,瑟洛丝轻轻脱下短高跟,提于指间,沁人心脾的微风在鹅卵石上步步生花,脸上看不出一点痛苦,仿佛痛觉被冰封了一般。
林云觉耷拉着脑袋,只好脱下鞋子,陪瑟洛丝一同走在这令人快乐的道路上。
一点都不疼,真的!
走在前方的瑟洛丝轻盈一转身,面对林云觉,说道:“那个暮莉呢?你不是说要让她做你的妹妹吗,你这样对待她,确定她不会跑?”
林云觉僵硬的保持着脸上的表情,全靠意志阻挡脚上的神经,暗示告诉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这叫欲擒故纵,虽然有一定风险会让我跟她的关系彻底崩掉,但是她对‘陨灭’的兴趣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只要掌握好度,到最后再给她糖吃,很轻松的。”
反差越强烈,印象也就越深刻。
“不愧是云觉。”瑟洛丝双手合掌,用手指鼓掌,“如果真成了妹妹,那你姐姐那边呢?”
“只是做个情感上的妹妹罢了,云音是跟我一个基因,她才是我的亲人。”林云觉挠了挠头发,忍不住笑道。
随后两人默默地走在鹅卵石道路上。
又走了一会,林云觉再也忍不住溜到一旁,把鞋穿上,打破两人之间的平静:“准备好上大学了吗?”
“恩。”瑟洛丝平淡地回答一声,继续行走自己的旅途。
是的,瑟洛丝也是林卡学院的学生,今年与林云觉一同考上大学。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以红为主的丹霞公园,来到了百花盛开的季节。
溪水静静流淌,公园中心的喷泉像是拥有取之不尽的水源,永生不息的向苍穹迸发。林云觉和瑟洛丝漫步于小路之上,暂时失去语言功能。
风轻轻吹拂,花香肆意飘散,两人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丹霞公园最具特色的花海——石蒜花海。
阴沉的乌云仿佛将整片天空降下了一定高度,湿润的空气里携带着独特的味道,似乎来自福碧,又似乎来自外头。总是有种莫名的压抑,在心头沉淀。
雨,即将来临。
……
董母回到了自己租的宾馆。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大学生也会有如此罪恶的存在。原本按照自己所想,只要在福碧待上几天,自己的孩子就可以轻松的考上大学。而那时自己也相信林云觉的能力,毕竟,录取通知书摆在那。
可是呢?可是呢?他们在干什么?时间不是应该非常紧凑的吗?不是应该每天过的都像是要高考的样子吗?所以他们在干嘛?画画?
火针疯狂地刺进心脏,也无法发泄董母心中憋着的那团怒火。要不是当时人非常多,自己早就冲过去把董元抓回来。只是随便在福碧逛一下都能看到自己儿子在玩,说他在那个大学生家会读书?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一拳重重地锤在宾馆房门上,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哀鸣。
明天必须把董元抓回来!这人到底是怎么教的?还不如随便请个家教,没准都会比那个只会玩的大学生教的好,真不知道那家伙的录取通知书到底是怎么拿到手的,完全没有读书人该有的气质。
不过。董母愤怒地打开房门。
他们在别墅区……进不去,剩下的,他们会出现在哪里呢?
董母悲哀的发现自己连自己儿子在哪里都不知道。
要不干脆就报警吧,大不了让警察去找,虽然有点丢人,但也没办法了。
打定主意的董母决定明天执行自己的计划,正准备关门休息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谁叫你下午的时候不在,今晚必须去看我画的画,那可是获得第一的画呢!”
“知道啦,知道啦,不要这么用力的拉我,我自己能走。”
嗯?是在演唱会碰到的那对兄妹。董母眼睛一凝,回忆起早上,那个女孩好像跟董元玩的不错,不如明天先跟着她们?
暮莉按下宾馆的电梯,显示器上的数字渐渐变大。
“对了,你和云觉兄怎么说?”阳轩轻轻拍了拍暮莉的手,示意暮莉可以先把手放下。
暮莉顿时气的鼻子都歪了:“我跟你说,他就是坏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手放在他身上,就像这样,结果他竟然用力地甩掉了,还一脸嫌弃的样子!”
叮,电梯门开了。
阳轩率先走了前去,笑道:“至少人家不是不理你,你还是有点机会。”
暮莉气得跺了跺脚,快步跟进去。
“要不是想知道他右手上是什么东西,我才不会理这种人呢,他这种人,画画又烂,又……咦,他叫我教他画画的时候,好像,也挺可爱的……”
电梯门缓缓关上,一切交谈消逝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切只是空气的流动。
一只眼睛注视着他们消失在电梯口,一道几乎遗忘如何使用的电流,在电梯门闭合的瞬间,窜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