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亭此行原本是为了尽可能保留王家脸面,打探康缘居开什么价码,能说和便说和,无法说和退而求其次,设法保住王博雄,保住王博雄就是保住王家的脸面,不想王博雄竟然爆出这么大一颗大雷。现在事情已经失控,如何处置王博雄已经无关紧要,造成如此重大伤亡,必然无法逃脱法律严惩,王野亭当即决定离开广利,他的此次广利之行任务宣告结束。
王博雄设圈套图谋康缘居资产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成则获取康缘居违约赔偿,康缘居只能被迫吞下苦果,败则双方一拍两散成为敌手,损失轻微。这在这个到处充满尔虞我诈的社会可算每天都在发生此类事情,更甚者甚至触及律法,但是只要不触及事发地律法以及商业行规,谁也奈何不了谁,当初王翔勤桃芳夫妇就是对自家人下手反着了道。
王家对王博雄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直到王翔宇替王仁智传话,才得知王博雄密谋对康缘居下套,进展不利情急之下竟然胆大妄为公然光天化日之下实施野蛮绑架,事败后公然行凶对康缘居主人下毒手。王博雄首先犯了原则性的大错,事先没进行详尽细致的调查研究,打探清楚康缘居底细,康缘居不可轻易招惹的存在,否则他绝不会利令智昏的对康缘居下套,仅凭这点就足以证明王博雄是个庸才。
陶瓷工艺品厂滞销,蔬菜屡屡遭遇病虫害,粮油农田绝收等等,无疑是康缘居搞鬼,面对康缘居的反击,王博雄资金的确紧张,他只需动用王家的授信额度即可解决资金困难,可他却吝啬到心疼贷款利息的地步。王野亭是王家家主阙阿水智囊团之一,智囊团研究讨论后认为王博雄太过吝啬,成不了大事,是个不值得扶持的庸才,建议收回王博雄的授信额度,任由康缘居与王博雄斗。
阙阿水公开的身份是凌源国总统,知道她是王家家主身份的无不是权贵富豪,如今她执掌王家任职凌源国总统已经七十年之久,一介女流之辈还是个外姓人,没有真能耐想都别想。阙阿水已经年满一百九十,她出身于一个商贩之家,是个混血儿,父亲为日昇王国人,母亲是个联盟军军官之女,据说她幸运的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
一般情况下跨国联姻大多非富即贵,阙阿水父母这桩跨国婚姻却并非如此,其父是个相貌丑陋的老板跟班,因此这桩婚事遭到家庭的坚决反对。阙母相貌身材称得上百里挑一,父母希望她嫁个家境殷实人家,退而求其次嫁给个军官也行,哪怕日昇王国军官也说得过去,不料她偏偏看上个相貌丑陋的异族小商人,自然坚决不答应。
天底下的父母都希望儿女婚姻幸福美满,做儿女的往往不理解父母,虽然后事难料,但是绝大多数父母都是为了儿女幸福,无论权贵富豪还是普通平民都不可否认这点。年轻人的事情很难理解,阙母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了日昇王国的这个替老板跑腿的小商贩,不惜私自离家与其私奔,气的父母当即在亲友同僚之间宣布与其断绝关系。
这桩跨国婚姻七年之后便以阙父失踪收场,阙父因老板不再从事跨国贸易,不顾阙母苦苦哀求选择抛妻弃女追随老板回国,阙阿水不到两岁便失去父爱与母亲相依为命。阙父回国时仅给母女俩留下一套背街的店面,这是一家三口居住生活的居所,安排失去生活来源的阙母开了家居家茶楼,母女二人维持生计,她不敢搬家,担心自家回国的男人回来后找不到母女二人。
阙阿水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父亲的印象只从母亲嘴里时常唠叨略知一二,母亲因常年思念父亲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一来母亲身体不佳,二来家庭经济能力有限,导致阙阿水没受过什么教育。由于母亲常年思念父亲身体越来越差,因此刚刚年满十二周岁阙阿水便接替母亲打理茶楼生意,稚嫩的肩膀担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阙阿水自幼便很有主见,成年时登记身份信息时,她拒绝跟随父姓,也拒绝母亲起的名字,自己做主跟随母姓,起了阙阿水这个与窦胜秋相仿略微男性化的名字。阙阿水仅用三年时间,刚满十五岁时,已经赚得数十万金币,这对一个稚嫩的小姑娘及为不易,遗憾的是母亲思念成疾撒手人寰,留下她孤苦伶仃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独自讨生活。
阙阿水对父亲没有什么印象,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她很清楚母亲是成年累月思念成疾早亡,不过她并不记恨陌生人般的生父,反而记恨对母女俩不管不问的姥爷。父亲回国时安排母亲开的居家茶楼,茶楼大多位于闹市区,很少有人选择在背巷子里开茶楼,母亲一个人打理,她即是这家小茶楼的老板也是伙计。
茶楼生意不温不火,但足够维持母女二人生活,母亲在世时阙阿水便明白个中缘由,母亲性格内向话不多,居家茶楼正是商人休息小憩的好去处,客人可在欣赏漂亮的母亲倩影的同时,琢磨商机。阙父协助老板从事日昇王国与国家联盟跨国贸易,其中以凌源国居多,他把家没有安在港口城市,而是安在距港口百十公里的小城,早已经做好了安置妻女的准备。
小城虽然不大,但是是个交通要道,港口进出六成左右的货物需经过小城,小城是部分港口进出货物的集散地,也是许多小老板捕捉寻找商机所在。繁华正街的茶楼太闹,是娱乐散心的好场所,是那些赚了钱的大小老板迎来送往的消费场,不适合洽谈业务,阙母的茶楼给那些外地商贩提供了洽谈生意的场所,阙父确有独特的眼光。
阙阿水从十三岁起便挑起生活的重担,打理茶楼的同时还要照料身体患病的母亲,客人们不会在意一个小姑娘,因此她获得许多商业信息,只是家境贫寒资金短缺,只能赚点替客人出主意后,客人打赏的赏钱。母亲去世后,阙阿水没有了后顾之忧,她不再赚取小钱,她要与客人合伙赚大钱,经营小茶楼的同时,以茶楼抵押与客人合伙做起了生意,虽然依然是客人赚大头,但是阙阿水所得依然数倍数十倍赏钱。
起初没几个客人在意一个小姑娘,反正生意赔了有茶楼在,等到发现屡屡生意取得成功后,才知道这个小姑娘不简单,阙家的茶楼成为商贩争先恐后趋之若鹜的好去处。阙阿水手里也有了做生意的本钱,资产年年翻倍,虽然每年茶楼赚取的那点小钱可有可无,但是她不能放弃这座茶楼,没了茶楼那还有客商和信息。
打理茶楼影响她做生意,于是阙阿水便雇佣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小伙子,并且她后来娶了这个小伙子,夫妻俩养育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阙阿水的确是做生意的料,刚刚年满二十岁便有了千万身家,撵上甚至超过了那些生意伙伴,成为茶楼客商的核心,这和身家无关,无论身家多少,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因为大伙和她合作过程中几乎都赚了钱。
无意中围绕阙阿水形成了一个以她为核心的团体,各自为政小打小闹的生意不会引人注意,等到成为一个团体,贸易量终于大到引来王家关注,阙阿水很明智的选择投靠王家。有了五大财阀之一的王家庇护,阙阿水等生意越来越顺,事业有成的同时,她也一步步走进王家,最终成为王家家主,据说她是王家第十四位外姓家主,第二位女性家主。
随着事业有成,当初的伙伴大多数早已经分道扬镳,毕竟资产增加到一定程度,相互间存在竞争,不可能永久合作,仅有极个别人依然不计得失的跟随阙阿水。王野亭就是其中之一,阙阿水的智囊团中还有几个,虽然智囊团大多数都是阙阿水的私奴,但是他们和王野亭拥有相同的权利,王野亭得知王博雄夫妇公然行凶,当即果断的决定返回善后。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商海中到处充斥着各种阴谋诡计,几乎每天都有中招败家的大小富豪,但是像王博雄这种一怒之下公然行凶的极为罕见,等待他的必然是严苛的律法惩处。五大财阀之一的王家虽然势大,但是面对这种民愤极大的穷凶极恶之辈也难以包庇,否则王家必然成为联合阵线的众矢之的,无论名声还是资产的损失都难以承担。
五大财阀可以说同气连枝联手共同掌握这个社会,除了宝兴横川等少数国家之外,各国均在五大财阀掌控之下,可这是表面现象,实则暗里五大财阀之间勾心斗角相互倾轧。王、张两家底蕴雄厚,江、夏、姚三家联手综合实力仍然不及两家任意一家,江家属不得已被迫转往泰顺共和国发展,作为王家家主,阙阿水必须谨慎小心。
王野亭作为阙阿水心腹,深知不能出手护卫王博雄,返程之前留下话,任由当地严惩王博雄,至于王博雄名下的产业,可用于死难者补偿善后。临行之前王野亭感觉这是趟很轻松的差事,没想到却是趟苦差事,康缘居能逼迫四位武师自裁,想必提前发布自裁公告的大漠孤狼自裁时必然会原原本本的在各方媒体前把王博雄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
王野亭明白智囊团这次出现严重错判,小瞧了康缘居背后的势力,没把王翔宇之前的警告当回事,智囊团认为这个敢于公然警告五大财阀的人太过狂妄。王家并非不知道王仁智,这些年关于王仁智的信息搜集了一些,认为一个喜欢出风头穷兵黩武的暴发户长不了,反击王博雄没什么大了不起。
直到听到大漠孤狼四人自裁的公告,智囊团才意识到有点麻烦,一番紧急研究讨论后,有了王野亭的丽水之行,想不到康缘居面对王家特使,态度依旧很强硬。求和康缘居不成,王野亭只能退而求其次,按照智囊团研究的计策,以人力物力资金各方面扶持王博雄,打算熬个三五年,双方胜败都很正常,最大限度的保留王家名声。
不料王博雄这个脑残穷途末路之下竟然公然行凶,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强行干涉家族的损失更大,王野亭索性先回去,他打算说服家主,五大财阀联手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今天王家的遭遇很可能就是明天其他家族的遭遇,五大财阀同气连枝,打王家的脸等同于打其他财阀的脸,对方如今羽翼已丰,王家不能独自面对,需与其它家族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