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孙成名也高声喊道。
声音清晰入耳,朱由检大喜之余也是撇嘴,早这么说,哪来这么多事。
嗯,看来阉党的骨头确实不如东林党硬啊!
诸大臣目瞪口呆,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皇帝?
招手示意将二人带回来。
又和颜悦色的问几位御史:“诸位,你们呢?”
“臣请陛下择优采买。”
“臣附议。”
“钱粮怎么办?”
“自然由户部、工部筹措所需钱粮。”
再问阁老:“先生以为呢?”
黄立极心里叹息一声:“臣无异议。”
“李先生?”
“臣无异议。”
只是,就这么算了可不行,朱由检一拍手:“诸位大臣能以国家为重抛弃成规,朕甚是欣慰。
只是,工部官员视士卒性命如无物,如此粗制滥造却不能不查。
魏忠贤。”
“臣在。”
“将虞衡司郎中以下官员下狱,由东厂调查工部虞衡司下军器局盔甲厂舞弊一案。”
诸大臣也没胆子阻拦了,这位摆明不走正道,犯不着惹火烧身。
几位老资格更打定主意寻机致仕。
不过这时候是万万不能辞官的,稍微有点脑子都不能干这事。
看见沈讯,又想起寺观的事:“沈御史,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沈讯忙到:“回陛下,京师二县已经查清,大兴县在册寺观68所,宛平县164所,不在册者数以百计。臣下一步就开始清查不法。”
厉害,京师城内地方不大,居然养了至少300所寺观,少说也得几千僧尼吧。
还是别管的好,随他去做。
——
黄昏时,想想还有三辆宝马要送出去,不由得浮想联翩。
嗯,每日一辆宝马送上门,这三日想必会享尽艳福。
吩咐王之心套马,起驾坤宁宫,自己骑马在旁同行。
两宫很近,可是马车这么一走,朱由检就觉得这玩意在宫里可能并不实用。
乾清宫的正门与两个侧门都有高高的台基,马车是过不去的,只能停在院外,去坤宁宫也只能停在后门。
而且,这还多了个卫生问题。
这界马匹也不行,一点素质没有,也不知道大小便要上厕所,兴致所至就地解决。
一会功夫,乾清宫门外就多了两摊农家肥。
罢了,总归是一番心意。
两宫之间只隔了个交泰殿,说前后院也不算离谱,只不过这院子大的有些离谱。
说起交泰殿,朱由检至今只在册封皇后时进去过一次,平时用来干什么,他除了知道皇后在此接见命妇之外,别的就一无所知了。
周皇后已经得到消息在坤宁门等候,见到马车愣了下:“陛下,前面是驭手座位?”
“是的,只能在前面,后面就没法驾车了。”
“可这不合礼制。”周皇后皱眉道。
“朕说合就合了。”朱由检也有些皱眉。
“您是皇帝,您说合当然就合了。”周皇后笑道。
说了几句闲话,两人很亲密的并肩进入坤宁宫。
朱由检有些败兴,不过也无法说什么。
毕竟皇后受到的是标准的儒家教育。
“陛下,妾听闻今日会见大臣有些不顺?”皇后等宫女将茶冲好后,亲自给朱由检倒上,顺口就问了一句。
“嗯。”朱由检没有多说。
“陛下,您是天子,应该有天子的气度。”
“来,喝茶,皇后的茶,想必是极好的。”朱由检不欲多说。
“陛下请。”
“皇后,内库收支情况如何?”
“还好,虽然您用去不少,可脏罚库也进来不少,差不多收支相抵。”皇后犹豫一下又道:“陛下,对李伯爷府,是不是有些过了?”
朱由检揉了揉眉心:“过?朕还嫌太轻。”
周皇后见朱由检神色不是太好,也很识趣的闭嘴。
“皇后,你说这肚里的孩儿是男是女?”朱由检看着皇后略微发福的腰身,笑问道。
“是个皇儿,妾感觉的到。”周皇后用手抚着小腹,很肯定的说:“宫里的婆子也说了,肯定是个皇儿。”
“呵呵,皇儿好。”
如果是个儿子,就将是百年来第一个皇帝的嫡长子,会毫无争议的坐上太子宝座。
朱由检则无可无不可,稍稍倾向于立太子,毕竟大明数代皇帝为了太子之事不得安宁。
周皇后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满满的都是母性的光辉。
“平时不要久坐,越是这时候,越要多走走,对孩子好。”朱由检叮嘱道。
“妾知道了。”皇后抿嘴笑了,自从登基后,皇帝就很少说这种贴心话了。
两人家长里短,倒也其乐融融。
别以为皇帝就不说闲话了,宫里谁与谁‘对食’了,谁与谁分开了,都是饭后的谈资。
对食,不说也都知道,太监与宫女虚鸾假凤,虽然没有了长枪,却有口舌,也算是聊胜于无。
周皇后见朱由检心情好了起来,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道:“妾听说大名府知府卢象升为政清廉爱民如子,可称为良吏……”
“你从何而知?”未等皇后说完,朱由检沉下脸径自问道:“你每日里都在深宫,你听谁说的?”
“妾偶然间听到。”周皇后忙道。
“在哪偶然间听到?”他依然追问不息。
“陛下在疑心什么?妾在养心殿做事时偶然听说的。”周皇后的眼里已是泪盈盈的。
朱由检见状,一声叹息。
有一种东西叫做自you心证。
有心发火,却又按捺住怒气:“朕累了,你也不方便,朕回乾清宫歇息了。”
几次犹豫,终于还是道:“你身体要紧,就不要再去养心殿了,朕亲自管起来。”
“妾遵旨。”珠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出了坤宁宫,走在交泰殿的阶梯上,回首望去,坤宁宫三个大字,即使只有灯笼的微弱光芒,依然熠熠发光。
曾经以为,这世界能信任的只有三个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