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和拉着陆凤的手,沿着他上次的路线一径走到了那个胡同口,还是躲在了那几棵树后。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陆凤疑惑地问二和。
二和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陆凤小声点:“别出声,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陆凤把衣服裹紧了点,初冬的村外夜晚还是很冷的。正当他们屏气凝神的时候,脚步声传进了胡同。二和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可是陆凤并不知道,今天的夜要比上次二和来的那晚更黑,陆凤使劲聚集着目光,仍看不清渐渐走来的人影。
那个人影如约在那个宅门口开了门并进去。
“那个人是谁啊?她怎么会进到我家去啊?”陆凤奇怪地问,她甚至想探出身去,跟上去看看那个人是谁。
二和一把按住陆凤说:“别动,等一会儿再进去!”
过了几分钟,二和便带着陆凤轻声地进到那个院子里去了。陆凤对这个院子要比二和熟悉多了,不过看着这许久未住人的凌乱庭院,再想想刚才那个人影,陆凤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阵发麻。
二和把陆凤带到那个配房里躲起来。
“躲在这干什么?”陆凤小声地问。
“别出声,一会儿还会有人来。”二和压低声音说。
“还有人?什么人?”陆凤越发觉得奇怪和害怕。
“不会是鬼吧?”陆凤突然哆嗦着说。
“哪里会有鬼啊!”二和用胳膊搂了搂陆凤说。
话音刚落,又一阵脚步声传进来,又一个人影走进来。这个人影陆凤可是太熟悉了,即便不借助灯光,光是听声音她也知道是谁。
“啊呀,他怎么会来这里啊?”陆凤几乎要喊出声来了,幸亏二和把她的嘴巴捂住了。
“听好了,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冲动,一切要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再做什么!”二和小声但郑重地告诉陆凤。
得到陆凤的肯定回答后,二和拉着陆凤的手走到了那扇窗户底下。接下来屋里的一切动静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下了,一段男女之间打情骂俏的对话让陆凤登时明白了里面的人是谁了。
里面的对话让陆凤都觉得羞臊,她几度想要站起来闯进去,却被二和按住了:“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二和、陆凤继续蹲在外面监听,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只要听声音就能想象出里面的画面,陆凤简直要气疯了。她没想到平日里那么不苟言笑的父亲真会做出这种事,竟还在别人面前装正经,教训别人!
二和这次则比较冷静,他根据里面声音的变化判断着时机,突然一瞬间他知道是时候行动了:“可以了,进去吧,记住让他们看到你是谁就行了,不要久留!”二和说着轻推了一下陆凤。
陆凤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二和刚一发令,陆凤就像点着火的火箭一样冲了进去。陆凤太了解这座房子的布局了,怒冲冲地三步并作两步便闯了进去。
当陆凤推开最后一道门时,眼前的一切另这个不太懂得害臊的姑娘也不忍直视。屋里的两个人尽管听到了门响的声音,还是没能在陆凤闯进来之前及时做好掩护,看来二和选的这个时间太恰到好处了。
当屋里的两个人看清闯进来的人后,都大惊失色。也许是别人还好一些,陆凤的出现给了他们巨大的震慑,他们不敢说也不敢动,好像静等着这个闯入者的审判。
陆凤不知道如何宣判,因为她没有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做好准备。虽然她之前曾千百次的怀疑过这件事,但她从没想过如果真的遇上这件事该怎么办,她从不为未发生的事多费心思。此刻陆凤除了恼火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说些什么。
陆凤突然想起了二和告诉她的“不要久留”,想到这里朝被窝里的两个人抛下“不要脸!”三个字后,便跑了出去。
陆凤跑到院门处发现门是锁着的,便疯狂地摇晃起大门来,大门发出一阵阵巨大的响声,巨大的响声把屋里的人也召唤出来了。老陆连跑带颠地从屋里跑了出来,他替陆凤把大门打开,还想要和陆凤说些什么,但自知无颜相对,什么也没说出口。
大门打开后陆凤飞一般地跑了出去,老陆跟在她后面也小跑了出去。在老陆后面二和也跟着跑了出去,但老陆不知道他后面有这么一个人跟着。
陆凤一路跑回了家,老陆也一路跟回了家。陆凤妈见她们父女俩一起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同寻常,她以为父女俩还在为上次的事闹别扭。便想在他们俩之间劝和:“我说你们父女俩啊……”
“你别说话,这里没你的事!”老陆把刚开口说话的老伴打断。
“陆凤你跟我到这屋来。”老陆对陆凤说。
陆凤气呼呼地跟着老陆单独来到一间屋子,老陆把门关好。老陆看着陆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凤则站在一边轻蔑地歪着头,一言不发。
老陆在屋里疲惫和焦虑地转了两圈,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妈,也不能告诉别人。”老陆似乎是以一种央求的口吻说。
“你也知道要面子啊,你上次是怎么逼迫我的?如果我不和二和结婚,将来我的脸面往哪儿放啊?”陆凤挤兑老陆说。
“你愿意嫁就嫁吧!”老陆有气无力地说。
“我不是嫁,我是娶!”陆凤纠正说。
“什么,什么意思?”老陆有点不明白陆凤的话。
“我是说我要把二和娶到咱们家来!”陆凤很郑重地解释说。
“什么,把他娶到咱们家来?这绝对不行!让他和我们一起生活,我坚决不允许!”老陆语气强硬地说。
“放心,我们不和你们一起过,我们单过!”陆凤摆出一副独立自主的样子说。
“你们单过?你们在哪儿单过?”老陆皱着眉头问。
“咱家不是还有那一套宅子嘛,我们就在那套宅子过!”陆凤很直接并带着报复的口气说。
“不行,那套宅子是留给你大哥将来住的!”老陆坚决反对陆凤的要求。
“什么留给我大哥啊,大哥已经在外面城里安家了,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了。我看你就是想和那个骚货在那里继续鬼混吧!”陆凤也坚决不示弱,甚至搬出了杀手锏。
老陆听到陆凤的后半句话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看看门外,又看看窗外,生怕这句话被陆凤妈听到。确定外面没人后,老陆又转回来,紧张又愤怒地对陆凤说:“以后不许在家里说这件事!”
“要想我不说这件事,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陆凤理直气壮地说。
“好好好,都答应你!不过我提醒你,你和那个二和将来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说完老陆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歪斜在了椅子上。
“这个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说完陆凤甩门而出,老陆的身体在椅子上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