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兰、夏竹和Jack三个人打了一辆黄色出租面包车,按照夏竹的地址不算费事地就找到了腊梅家。姐妹久别重逢,又是欢呼雀跃,又是拥抱流泪,各种滋味一时难说清楚。
正巧腊梅的婆婆也在家,看到腊梅娘家姐妹来了,大包小包地带了这么多东西,还跟来了一个外国人,也便跟过来凑热闹。
刘祥妈看喜兰打扮时髦,说话干脆,动作利索,不像好惹之人;夏竹虽说一股学生气,但毕竟是个大学生,也不敢怠慢;这是她家第一次有外国人到访,又新鲜又激动,多少还带着些敬畏,因此对Jack也很礼貌。
看到腊梅一家人的这个气派,刘祥妈一改往日对腊梅的冷漠和挑剔,倒帮腊梅热情地招待起客人来。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上糖献果,弄得一伙人真觉得她是个热情好客之人。
喜兰偷偷对腊梅说:“姐,你婆婆这人也不错嘛,这不挺会照顾人的吗?”
腊梅悄悄撇嘴说:“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不说她也罢!”
姐妹几个重温些久别的话语,正说话间,一个小孩一溜烟从门外跑了进来,抱住腊梅,腊梅赶紧指给孩子说:“小欢,这两个是二姨和小姨,快叫姨!”
孩子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依然抱着腊梅撒娇。
喜兰蹲下看着孩子说:“小欢,叫二姨,二姨给你糖吃!”
孩子只是瞪着喜兰,仍然无动于衷,也不开口。
夏竹见喜兰逗不动孩子,便上去助阵,还拿出了小玩具,小欢只是抢够玩具,仍是一句话不说。三个大人想着法地要让小欢说话,偏偏就是一句话也逗不出来。
孩子奶奶在一边抱怨说:“这孩子太笨了,都三岁了,一句话都不会说,连爸爸妈妈都不叫!真是急死人了!”
夏竹忙说:“贵人语话迟,慢慢就会说了,也许今天是看我们人多,认生不敢说话了!”
腊梅一脸犯愁地说:“不是人多的缘故,平时也一句话不说!”
喜兰毫不遮掩地说:“要是这样的话,这孩子就有问题,三岁的孩子怎么会连妈妈都不会叫呢?”
夏竹急忙拉扯喜兰,喜兰不但没有打住,还继续说:“我看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看是生理问题还是心理问题,也好及时治疗,不然耽误了孩子就不好了!”
刘祥妈在一边说:“看来这早产的孩子就是不好,为人父母不能给孩子一个好身体,也是不负责任啊!”
旁人都听出刘祥妈的话里有埋怨腊梅之意,因她们也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便问腊梅:“孩子怎么会早产呢?”
腊梅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指责刘祥的过错,生怕暴露她们夫妻的矛盾,只说:“这也不是谁愿意的啊,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啊!”
大家体谅腊梅心里的痛苦,便不再多问。
可巧刘祥这时候回来了,一进门便摇摇晃晃的,看到这么多人,便醉醺醺地说:“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不是我眼花了吧?”
刘祥妈上前对刘祥说:“你能不能少喝点啊,路走不稳,这会连人也认不清了,你看看这不都是自家人嘛!”
刘祥揉了揉眼睛说:“自家人?我怎么都不认识啊?”
刘祥妈赶紧说:“你好好看看,这是腊梅的二妹妹,这是四妹妹,这位是……”刘祥妈不知如何介绍Jack。
夏竹赶紧拉着Jack说:“姐夫,这位是我的校友,也是我的朋友,他叫Jack。”
刘祥笑嘻嘻地说:“你们姐妹们可真行,一个比一个厉害,如今连外国人都敢搞了!”
腊梅听刘祥这话无礼放肆,便说:“我看你是又喝多了,要是管不住自己那张烂嘴,就去那屋里躺着去吧,少在这胡说八道!”
刘祥仗着酒气,喊道:“这是我家,我想说就说,想睡就睡,哪个敢管我!”说着便把手里的酒瓶往桌子上用力一戳。
酒瓶没放稳,从桌子上摇晃了几下后,啪的一声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腊梅赶紧抱住孩子,夏竹她们也生怕吓着孩子,赶紧看孩子,没想到小欢一点反应没有,仍是睁着大眼看着一群大人。
夏竹心想:“平时这家里不定吵成什么样呢,孩子都不怕了,估计是已经习惯了!”
喜兰见刘祥这副德行,不客气地说:“不能喝就别喝,要是喝就像个男人点儿,别喝点猫尿就耍酒疯!”
刘祥被这话一激,更加来劲了,喊道:“谁说我不是男人了?别以为你们做点小买卖就了不起了!我可是做大买卖的,给你们说了你们都不明白!”
喜兰说:“既然你是做大买卖的,那就赶紧去挣大钱吧,别在这给我们浪费口舌了!”
刘祥喷道:“这是我的家,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们算干什么的,敢在我家教训我?小心我连你姐你们一起赶出去!”
喜兰也不示弱,又想要拿话怼刘祥,夏竹赶忙拦住了,刘祥妈也拉拽刘祥。腊梅愁苦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唯有叹气。
刘祥被他妈拉走,夏竹安慰腊梅:“大姐,你也不要伤心,姐夫这种人能管教就管教,管教不了你就随他去。只要你和小欢好好的就行了,别去想那么多烦心事。”
喜兰狠狠地说:“我倒不赞成你说的,姐夫这样的人就该狠狠地教导教导,你越软弱他越逞恨。索性跟他干一架,也让他知道知道咱们老赵家的姑娘不好惹,看他以后还敢耀武扬威不!”
“你这样不是激化姐姐她们的家庭矛盾吗?你敢情说完以后走人了,大姐还要和他过一辈子呢!搞得僵硬了对谁都不好,你还是少说些生气的话吧。”夏竹安抚喜兰说。
腊梅看看外面说:“今天也晚了,你们在这里住一宿吧,明天一早咱们再一起回家。”
喜兰忙说:“我们可不在你们这里住,没听姐夫说吗,这是他的家,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看他那架势也不会欢迎我们的!”
夏竹插话说:“算了,大姐,我们就不住你家了。我刚看到你家对面就有一家招待所,我们今晚上就在招待所里住一宿,明早咱们一起回家,这样大家都方便。”
腊梅叹道:“这样也好,我这个家也够让你们笑话的,你们再待下去,还不知道要看见多少闹腾事呢。这些事你们知道也就算了,回家后千万别对爸妈讲,省得让他们操心。”
喜兰、夏竹她们又安慰了腊梅一场后,便去外面招待所投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