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赏两个字,在李屠户这里,堪比圣旨。
浑身气势一变,从家猪蜕变成深山里的刚鬣野猪,鼻孔中吐出两道白气,嗷嗷叫着便是一骑绝尘,地面轰轰作响,吓得行人们纷纷退散,只见一道白影从身边冲过,带着滚滚热气直扑面门。
想起那还在房中乐不思蜀的二少爷杨文才,柳安心中悲痛,几滴晶莹的泪珠出现在眼角,只能暗暗祈祷那雅茹会听自己的一番话,将二少爷放回来。
“都说了不要去不要去,非要去......少爷啊少爷,你可千万不要成那吕布啊!”
二里地的路程,在野...李屠户不要命的奔驰下,半刻钟便到。
将柳安放到地上,一只胖手就伸了过来。
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儿白沫,真就如那野物般,柳安边掏银子边怀疑这李屠户是不是返祖了。
“好嘞!柳老爷,您下次还惠顾小人生意啊!”
得了二两银子,李屠夫兴高采烈的离去,看那样子怕是连青楼也不去,径直回家数银子了。
诺大的杨府,柳安头一次不敢进去,不停的在门口来回踱步,心想怎么跟杨钧解释,他二人出去逛青楼,结果就回来一个,不禁呜咽一声,又想起了那杨文才无耻的模样,心中悲坳,思考着如何营救二少爷。
天色彻底黑暗下来,柳安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手中拿着小茶壶有一口没一口的撮着,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诶呀,柳先生你怎么坐在外面?”
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过去,发现杨文才就站在自己面前,连忙站起来摸了摸,惊到:“你竟然回来了?!”
杨文才挠了挠头,不明白柳安什么意思,说道:“这是我家啊,为什么不回来?”
“回来好,回来好,回来就好啊......”
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流出,柳安抽了抽鼻子,难得的拥抱了一下杨文才。
“对了,雅茹小姐说让我给你带封信。”
奇怪的看了柳安一眼,杨文才从怀中拿出一封带着体热的信交给柳安。
连忙撕开信封,之间信上写着:柳先生亲启。小女子希望柳先生守口如瓶,不要暴露出小女子的身份,你家少爷并不知晓发生的事,故我将其放回,如果被我得知柳先生不是守信之人,那就别怪小女子心狠手辣了。
除了信以外,信封中还落下一个红色的发绳,看见那十分眼熟的发绳,柳安心脏一紧,顾不得杨文才,连滚带爬的就往府中跑去。
“丫丫!丫丫!”
柳安撕心裂肺的喊着,惊慌无比,心乱如麻,一路来到内院,抬脚就要闯进去,却被一旁好奇跟来的福伯拦住。
“柳先生,柳先生,这是内院你不能进!”
“给老子滚开!丫丫呢?我孙女儿丫丫呢?!!”一把抓住福伯的衣襟将他拉到身前,状若癫狂的咆哮道。
福伯被柳安狰狞的模样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丫丫和大小姐出去了......”
噗通!
柳安跌坐在地,发网掉下,看着手中的红绳嘴唇苍白,心如刀割。
“爷爷你怎么坐在地上啊,姐姐说地上冷,你快起来。”
缓缓转头,看到杨明曦牵着丫丫的小手,手中拿着糖葫芦,嘴角沾着一些糖浆,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柳安。
“呀!丫丫的发绳!怎么在爷爷这里呀,丫丫还以为丢了呢...”
丫丫提着糖葫芦跑了过来,一屁股做到柳安怀里,说道:“爷爷帮我戴上!”
果然看到那平日里系着两个丸子头的丫丫此时只是在头顶打了一个发髻,柳安颤抖着抬起手,在丫丫头上一阵鼓捣。
杨明曦看的好笑,走过来从柳安手中接过发绳,说道:“柳先生,这女子的发绳你不会用,让我来吧。”
看着和杨明曦嬉闹在一起的丫丫,柳安暂时放下心来,明白这只是雅茹对他的一个警告,如果他敢将她告发,那恐怕为他付出代价的就是丫丫了。
摸了摸丫丫的脑袋,柳安心中愈发的无力,现在的他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
敢做肥皂这门生意,也是借着杨府的名气,杨靖民是东林党,在江南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没人敢染指,可万一遇到像白莲教这般的凶徒,那就是待宰的羔羊,雅茹能不着痕迹的取下丫丫的发绳,就能轻易取她性命。
可笑柳安还以为自己逃出生天,谁知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想来在翠花楼,雅茹本就没想杀他,只是借机从他嘴中套话罢了,怪不得他能轻易的跳窗逃走,人家根本不在乎你身在何方,抓住了丫丫就是抓住了柳安的命脉,仅此一点足以。
焦虑的抓抓头,柳安想到了一个人。
咚咚!
房门打开,露出了杨来刚毅的脸庞,看见是柳安惊喜道:“柳先生来了,快请进!”
进入房中坐下,柳安开门见山,问道:“杨卫长,老夫有一事相求。”
“何必说求,柳先生但说无妨,在下定竭尽全力!”杨来还以为柳安是来找他谈那件事,情绪激动起来,看了看房外,目中露出期待之意。
“杨卫长从军许久,这世上可有武功一说?”按照柳安以前的猜想,所谓武功只是技巧罢了。
杨来脸色严肃起来,说道:“有,这世上确有习武之人,只不过大部分都是三脚猫罢了,能够登堂入室之人少之又少,柳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今天丫丫的发绳被人悄无声息的摘下,送到我面前,恐有威胁之意。”并没有说是谁,只是将事情跟杨来说了一遍,杨来听完后沉吟一会儿,说道:“如果只是摘下发绳不被发现的话,我也能做到,这并没什么,也看不出此人的实力如何。”
“这样啊......”见柳安有些失望,杨来连忙说道:“这世上会武术之人太多太多了,九成只是比常人厉害一点儿罢了,剩下的一成才是真正的高手。”
“杨卫长可是那一成?”
杨来悻悻的摇头,叹道:“我练武之时根骨已定,此生再难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