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流窜而来的白莲教徒,仅仅只有五人冲了出去,留下了十二具尸首,这一战,柳安这边也伤亡了七人,李桯易此刻正指使着亲信打扫战场,派人前去应天府报信了。
杨来胳膊上也挨了一刀,此刻撒上药粉缠上绷带凑到了柳安身后,目光略有些凶厉的盯着背对着他们的李桯易,对着柳安比了个手势,说道:“柳先生,这李桯易知道的有点多了咱们要不要”
柳安打了个哆嗦,盯着杨来问道:“他知道什么了?”
杨来嘿嘿一笑,呲着牙道:“自然是咱们的大事。”
“噤声!什么大事,杨卫长莫要胡说,这李桯易乃是卫所千户,你杀得了他一人,杀得了他这么多兄弟吗?万一跑出一个,麻烦的是咱们!”柳安心中也怕这李桯易回去后告自己黑状,但听杨来的更不可取,不说人家强弱,都是在军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岂是想杀就能杀得掉的?
“是是,是我太唐突了,柳先生莫怪。”杨来一拍脑袋说道。
看着他了然的神情,柳安很怀疑他到底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
听到外面安静下来,杨明曦和丫鬟小圆掀开帘子走下了马车,看到一旁昏倒的杨文才大惊,连忙跑到他身边,扶着他问道:“柳先生,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弟弟他”
“大小姐莫慌,二少爷只是昏过去了,一会就能醒过来,并无大碍。”柳安顿了一下,继续道:“刚才咱们遇上了从山东败逃的白莲贼子,李千户和杨卫长已经退敌,现在没事了。”
“白莲贼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应天府?”杨明曦瞪着大眼睛十分不解。
这就要问柳安了,只见他眼神飘忽,说道:“不,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们为什么跑到应天府了”
见他这副摸样,杨明曦紧闭红唇,心中已有了个大概,招呼了两个护卫将二少爷扛上马车,从柳安身边走过,低声道:“柳先生行事切记小心,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大小姐何出此言?”柳安一愣,这大小姐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会跟自己说这种话,这话里话外的,听着怎么好像什么深意呢
杨明曦展颜一笑:“没什么。”
说完便娓娓上了马车,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柳安。
洪熊将丫丫留在了车上,不让她下来,丫丫一脚一脚的踹在他的身上,嘟着嘴叫道:“为什么不让我下去?”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洪熊一边躲闪一边道:“我的姑奶奶欸,这外边有贼人,您金枝玉叶的怎么敢下去啊,还是跟小的老老实实呆在车上,等你爷爷将贼人全都解决了再说吧。”
李守一缩在一旁,打着颤,似乎怕极了方才传来的刀剑相击的打杀声,洪熊见他如此模样,暗暗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柳安要将他带上,这不是拖后腿吗?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脚下的大地微微开始颤抖,大路的另一头也传来了马蹄声,点点火光自小变大,十几个呼吸间便至眼前。
为首之人身着银甲,十五六岁的年纪,面若冠玉,手中拿着马鞭,胯下战马也是神骏,比之李桯易等人的马匹要足足大出一号,周身气势不凡,比之那徐鸿儒也是不遑多让。
“吾乃应天府魏国公嫡子徐文爵,奉命率兵讨伐流窜的白莲贼子,尔等是何人?方才传信的侍卫是你们的人?”
李桯易一听是国公之子,连忙上前行了一礼说道:“回小公爷,在下乃是杭州前卫所千户李桯易,奉命护送圣谕召见的柳安柳先生入京觐见,今日路过应天府遇到白莲贼子,与其厮杀,斩敌十二人,逃走五人!”
“柳先生?可是那造耐饥丸和肥皂的柳先生?”徐文爵眉头一挑。
“正是老夫。”柳安上前几步,拱手道:“在下柳安,见过小公爷。”
“真是柳先生!”徐文爵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柳安面前笑道:“家父仰慕柳先生大名许久,听闻柳先生入京要途径应天府,早就让人于城门口迎接了,想不到柳先生竟遇到了白莲贼子,您可无事?”
“幸得李千户和护卫们殊死搏杀,老夫无碍。”
李桯易投来感激的目光,这杀贼的功劳柳安是送与他了,这可是一桩大功劳。
“好好,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柳先生先随我入城。”徐文爵十分热情,等到柳安上了马车,带着上百兵卫在前方开路,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应天府。
到了城中歇脚的驿站,徐文爵说道:“此时天色已晚,柳先生一路奔波,今夜先于驿站中歇息,我回府上通知一声,知道柳先生来了应天府,家父定是十分开心,明日便会派人来请柳先生到府中一叙。”
“有劳小公爷。”
这魏国公徐弘基,乃是大明开国六国公中目前唯一留下来的家族了,其他几位经历了这么多年,基本被老朱家杀的差不多了,唯有徐家,显赫依旧,一门双国公,魏国公和定国公,一家居于南京一家居于京师,平日里也是多有往来,地位牢固无比,受人敬仰。
至于这魏国公徐弘基找自己有何事,柳安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他虽坐镇南京,平日里不曾有过出格之事,老实本分,颇为低调,但恐怕也对这肥皂的生意垂涎已久。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还是一场鸿门宴啊。
诺大的驿站,今日竟只有柳安一行人入住,不知道这是不是徐弘基的手笔,清空驿站只为迎接柳安。
驿站之中自有看守的侍卫,况且这是在应天府之中,断不可能有贼人,故柳安一行人也迎来了难得的清净,享用过晚饭过后,李桯易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柳先生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李桯易打开门一看是柳安,有些诧异。
柳安也不客气,坐到桌旁喝了口茶水,笑道:“今日半道遇上那白莲贼子,多亏了李千户和兄弟们奋勇当先平敌,不然老夫恐怕不能坐在这里了。”
“柳先生这是什么话,在下奉命护送柳先生入京,自当尽心尽力,断不可能让那贼子伤柳先生一根毫毛。”李桯易拍着胸脯说道。
“老夫自然是信得过李千户的,只是今日那贼子说了些污蔑老夫的话,不知道李千户怎么看?”